第三章，第一次交鋒
“小姐，我發(fā)現(xiàn)您變了。”
歲歲撐著頭看溫景卿描眉，她總覺得小姐自從醒來后就與往日不同了，可到底哪里不同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溫景卿剛聽見歲歲的話時心里一驚。
歲歲心細(xì)，難不成被她看出了什么端倪？
可自重生以來她保持著原來的生活習(xí)慣，飲食起居也沒有變化，……
“是嗎？”年年細(xì)細(xì)的看溫景卿的臉，“是和以往不同了，比前些日子更漂亮了……”
歲歲嘿嘿的笑著，“我也這么覺著，以前小姐畫眉總畫不好，如今倒是越發(fā)嫻熟了?！?p> 溫景卿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笑著說，“你們兩個?。∫苍桨l(fā)的伶牙俐齒了?！?p> 說起畫眉，溫景卿記得上一世自己確實畫的不好，后來嫁給皇甫昱后他便日日給自己描眉，現(xiàn)在想來那濃情蜜意從一開始便是步步算計，攻人攻心。
“景卿醒了怎么也不差人告訴我們一聲，若叫外人知道了又免不了說閑話?！?p> 說話的女子聲音嫵媚，身段妖嬈，一襲天香娟百花曳地裙襯的那腰肢不盈一握，若是在那煙花之地定也當(dāng)?shù)钠痤^牌，唯獨那顴骨偏高顯得有些刻薄。
溫景卿看見來的人并未起身，這個人她記得，南絮，南姨娘。
上一世溫府?dāng)÷洌约簯K死有沒有她的份雖不可知，但她也沒有給自己少使絆子，既然自己送上門來那就陪她好好玩玩。
“姨娘不說誰會知道？”溫景卿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南絮和她身后站著的女孩，“景嬈妹妹也來了?！?p> 年年歲歲站在溫景卿身側(cè)絲毫沒有要請她們進(jìn)來的意思，弄得二人走也不是進(jìn)也不是，好不尷尬。
“景卿大病初愈就不請姨娘和妹妹進(jìn)來坐了，免得將病氣過給你們。不知姨娘今日來是為何事？”
南絮見溫景卿連正眼都不曾瞧她，雖是憋著一肚子氣還是笑著答話，“夫人說除夕將至，想著這幾日去帝都山祈福，讓我來看看景卿……”
南絮忽然發(fā)現(xiàn)溫景卿的眸中浸出了寒意，忙改口道，“讓我來看看二小姐身子好些了沒，問問定在什么日子去好。”
年年和歲歲看著平時驕縱的姨娘被溫景卿一個眼神震住的樣子頓時覺得好笑，連肩膀都在微微顫抖。
“我知道了，晚些時候會去找母親商量的。”
年年見溫景卿沒有留她們說話的打算，跑過去對著那母女二人就伸出了請的姿勢，“姨娘若是沒其他的事就請吧！”
南絮手中的帕子都捏成了一團(tuán)，溫景嬈更滿臉黑線。
“我都說了不來，那溫景卿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娘為什么還要跑過來自取其辱?！?p> 溫景嬈滿臉的怨恨，那雙圓眼像要噴火似的。
南絮也不理她，自顧自的往前走，她看的分明溫景卿的眼睛里對她有恨意，那眼神現(xiàn)在想起來還有些毛骨悚然……就像夜里的餓狼，隨時會撲過來。
“小姐，你沒看見剛剛南姨娘被氣成什么樣了。”年年說著還學(xué)著南絮左扭右扭的姿態(tài)，惹得歲歲也在一旁大笑。
“好了，既然南姨娘來說了我們也該去夫人那一趟?！?p> 溫景卿隨手拿了支簪子將頭發(fā)固定起來，她那個嫡母雖說不是她的生母與她也不親近可也未曾虧待過她，兩人相處也算是和平。
上一世操勞一生也沒落得個好結(jié)局，說來也有她的原因。
“母親?！?p> 溫景卿看見秦嘉禾時她正抱著湯婆子支使著人收拾東西，屋中散發(fā)著淡淡的檀木香氣。
秦嘉禾雖說已有三十來歲可保養(yǎng)的好，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平日里又喜歡穿深色衣裳更襯的她膚色如雪。
“景卿來了，過來坐?！?p> 溫景卿坐在離秦嘉禾半米遠(yuǎn)的位置。
“南姨娘說母親打算近日去帝都山祈福？”
“嗯，想著你身子好些了，也好出去走走。”
“那不如就后日去吧！山上雪大再過幾日路就不好走了?！?p> “也好，山里冷你多帶幾件衣裳。”
溫景卿和秦嘉禾閑聊了一會，快到晌午的時候才回到自己院中。
“小姐咱們把這件織錦皮毛斗篷帶上，這件也要帶上，還有這件……”
年年見歲歲恨不得把屋里的東西都塞進(jìn)包袱里，打趣著說，“你是想把這間屋子也帶上嗎？府里可沒有這么大的馬車?！?p> 歲歲也不管她，“小姐體寒，還是都帶著好，有備無患?！?p> 溫景卿側(cè)臥在塌上，面上未施脂粉，青絲如瀑，只是癡癡的望著窗外。
年年用手肘碰了一下歲歲，“小姐這是怎么了，總感覺有心事?！?p> 歲歲搖頭，以前的小姐是個潑辣性子，府中人人見了都要避讓著她，可自從落水以后人清冷的緊，性子也沉穩(wěn)了許多讓人看不懂了。
“小姐，梳妝吧！時辰快到了?！?p> 溫景卿正在回憶上一世去帝都山發(fā)生了些什么，可只能零星記得一點，聽見歲歲叫她才回過神來。
“今日就梳飛仙髻，小姐梳這個頭可好看了?！?p> 歲歲用梳子輕輕的給溫景卿梳頭，鏡子里的溫景卿還是一張孩童的臉可是五官生的極好，在長大一些必定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年年在首飾盒中挑選發(fā)釵，覺得哪個都配不上自家小姐。
溫景卿看見年年手中的梅花琉璃釵，“就這個吧，看著素雅些?！?p> 年年小嘴一彎，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小姐眼光真好，奴婢也覺得這個釵好看?！?p> 溫景卿她們出來的時候，門口只站著南絮和溫景嬈。
“二姐今日這身衣裳真好看?！?p> 溫景卿今日穿著一件青碧色軟銀輕羅百合裙，外面披著梅花紋鑲銀鼠皮披風(fēng)，面上施著淡淡的胭脂看起來清新脫俗。
南絮聽見溫景嬈的聲音也轉(zhuǎn)頭看溫景卿，眼中滿是嫉妒。
“二小姐是溫家嫡女吃穿自然都是頂好的?！蹦闲跽f話陰陽怪氣讓人聽了難受。
溫景卿不理會她們，只是和年年歲歲站著。
“你再看看你，怎么說也是溫家的女兒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南絮恨鐵不成鋼的晲了一眼溫景嬈。
其實今日溫景嬈穿的也不差，單憑那衣裳料子都抵得上一個平常人家一年的花銷。
只是顏色素了些，倒也有小家碧玉的味道，若是溫景卿沒有站在她身旁那也是個淡雅的美人。
“姨娘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府中小姐的衣裳首飾都是按著規(guī)制來的，姨娘這話倒像是我們虧待了四妹?！?p> 秦嘉禾身邊站著的女孩杏眼圓臉，鵝黃色的斗篷顯得她嬌小可愛，那眼中有將門女子的驕傲還有不染纖塵的干凈。
“四妹，你自己說說你這衣服料子是不是自個選的，母親有沒有虧待你?！睖鼐跋粗闲跄概?p> 溫景汐走過溫景卿身邊時，輕聲道，“你不用感激我，我不是想幫你。”
溫景卿目光柔和了些，“還是謝謝你。”
上一世的溫景汐和她自幼不對付，又加上溫景瑤從中挑撥她便和她十分疏遠(yuǎn)。
可是溫景汐不記氣有什么好東西還總想著給她留一份，當(dāng)初只以為是巴結(jié)討好。
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因為溫景婉出嫁的早，她又小孩心性想和她親近罷了。
“小姐，這三小姐也是奇怪，您昏迷的時候天天都來看您，倒是您醒了之后一次也沒來過。”
年年扶著溫景卿上馬車，這府里幾個小姐她現(xiàn)在是一個也看不懂了。
“隨她去吧！”
溫景卿坐在馬車?yán)?，荼蕪香的味道沁人心脾，穿過繁華的鬧市又走了一段僻靜的路后馬車停了下來。
“年年，到了嗎？”馬車搖搖晃晃坐的溫景卿腰都有些疼了。
“小姐還沒有，前面路太窄，馬車過不去了。”
溫景卿下車后，南絮和溫景嬈也走到前面來了，“娘，馬車過不去了，我們難道要走上山嗎？”
“我不想，你看這路，怎么走嘛！”溫景嬈踮著腳尖生怕弄臟了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