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市是一個經(jīng)濟(jì)高度發(fā)達(dá)的城市,趕上改革開放最早的紅利,雖然比不上帝都和魔都,但是比起一些各個省的省會卻是不遑多讓,一個地級市能做到這樣的成績著實(shí)不容易。
相比于帝都的莊嚴(yán)厚重與魔都的紙醉金迷,江陵對于剛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可以說算是十分友好了,沒有高昂到讓人絕望的房租,沒有過高過多的消費(fèi),所以江陵市也是外來大學(xué)生流入數(shù)量最多的城市,被稱為名牌大學(xué)最多的城市。
云舟也是這些大學(xué)生中的一員,他沒有過高的學(xué)歷,沒有殷厚的家底,來到江陵也五年了,還是住在三百一個月的出租屋內(nèi),機(jī)械式的上下班掙著勉強(qiáng)糊口的工資,也算活得下去。
今年再找不到女朋友母親大人可就要讓父親七匹狼伺候了。
云舟學(xué)歷不高,找不到那種聽起來”體面“的工作,在這個充滿機(jī)會的城市里找了一個KTV推銷酒水的工作,由于客人們喜歡那種”奇裝異服“的女生賣的酒水,像他這樣理著寸頭的小伙子賣的酒水不是合乎客人的口味。
云舟也自我反省了一下,要他穿那種暴露的兔子女仆裝去討好大腹便便的客人,實(shí)在是為難他了,好在基本工資還夠生活消費(fèi),還不至于豁去臉面不要。
凌晨就是云舟下班的時候,每天的夜晚十點(diǎn)到次日凌晨四點(diǎn)就是他的工作時間。
領(lǐng)班的話還在耳邊回蕩,那副看起來不怎么高興的臉還歷歷在目。
”云舟你來咋們公司工作也有兩年多了,也是元老級的人物了,就連我也跟你同時進(jìn)公司的,公司這個情況你是知道的,連續(xù)三個月沒有賣出酒水視為自動離職,你已經(jīng)連續(xù)半年銷售業(yè)績墊底了,這一次我也沒法包庇你了?!?p> 云舟沒好氣的道:”還說什么公司情況我是知道的,這純屬扯淡,不就是我沒給他包紅包唄,那幾個妝化得跟鬼似的女的,指不定私底下做過什么,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大不了回老家繼承我那幾畝良田,做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農(nóng)家翁?!?p> 云舟氣急惡狠狠地踢向路邊的不知道是誰扔的易拉罐,只聽見易拉罐清脆的觸地聲以及一聲狗叫。
”不會這么倒霉吧?隨便踢個易拉罐就能打到狗!“
云舟聽見犬吠聲越來越近邁開跨撒丫子跑,還好我可是開過跨的,狗都攆不上我。
待到幾分鐘過去聽不見犬吠聲,云舟才停下腳步,正巧旁邊有個微胖的阿姨出攤賣煎餅,肚子餓了買個雞蛋餅湊活一下。
”小伙子要雜糧煎餅還是雞蛋餅?“
”雞蛋餅,打兩個雞蛋再加一根火腿。“
”好嘞,你等一會啊,馬上就好。“
熱燙燙的煎餅正好撫慰云舟失業(yè)難過的心。
“這雞蛋餅說好了加兩個雞蛋和一根火腿,怎么火腿不見了,那個阿姨也太大膽了吧,要是少一個雞蛋倒也罷了,可能我還看不出來,這直直的少根火腿,當(dāng)我是瞎子?”
云舟直接火就上來了,啥意思嘛?領(lǐng)班欺負(fù)我,你一個賣雞蛋餅的阿姨也要欺騙我?
云舟兩口下去,居然不見火腿,這可是價值一塊錢的火腿,已經(jīng)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了。
云舟返回攤位,氣勢洶洶義正言辭。
”我的火腿昵?“
阿姨面對云舟的責(zé)問,胖胖的臉上依然是溫暖和煦的笑容。
“小伙子,阿姨一個月能賺三四萬,是不會少你一根火腿腸的,你是不是吃太快了,沒感覺到?”
三四萬?。。。?!
云舟已經(jīng)記不得是如何離開阿姨的早餐攤子了,但是還記得阿姨那和煦、溫暖、還附帶幾分嘲諷的笑容。
辛辛苦苦兩年半還不如回家賣早餐,沒想到這五塊一個雞蛋餅?zāi)苜u到月入好幾萬,真不如回老家賣個雞蛋餅。
云舟越想越氣,路上還有個易拉罐,又是飛起一腳,這一腳對比當(dāng)年的球王救世一球也是不遑多讓,至少在云舟的眼里二者是相差不多的。
汪汪汪!
又是一聲狗吠。
這么倒霉?又砸到了一條野狗。
云舟連忙開胯跑路,這還得了,上班被炒魷魚,下班被人嘲諷,走路上還被狗追,真的是十分的喪了。
哪怕是云舟擅長跑步也跑不過四條腿的野狗,不一會一聲聲狗吠越來越近,云舟也看清了藏在夜幕下的狗子。
“這哪里是狗呀,分明是小牛犢子。”
那是一條黑狗,從小居住在農(nóng)村中的云舟,什么狗沒見過,當(dāng)年還是懵懂無知的時候,手持一條打狗棍,發(fā)誓要打最野的狗;可是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一條狗,黑色的皮毛油光發(fā)亮,在月光的照耀下居然反射出陣陣的白光,雄壯的肌肉如同小山包子隆起,綠色的眸子的里滿是兇狠的綠光,白色的獠牙根根在外,嘴邊還流著面對美食的口水。
“這尼瑪是狗,藏獒跟它比起來就跟小狗娃一樣?!?p> “轟”
大狗越來越近,云舟心底越來越?jīng)?,誰家養(yǎng)的野獸也不拴好,沒想到我云舟縱橫一世,還沒有施展抱負(fù)就要葬身于狗嘴之中了,遙望周圍居然是城市里少有的空空蕩蕩。
大狗咆哮一聲,健壯的后腿發(fā)力,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鮮紅的舌頭和白森森的牙齒,在云舟的眼里都是閻王催命的符箓。
云舟閉上雙眼,聽說人死之前身前的種種如同放電影一般,會在眼前再過一遍,云舟才剛剛開始回憶,身后一道大力將他扯開,隨之而來的就是如同天籟一般的聲音。
“你個傻子還不快躲開,愣著等死嗎?”
言語之間全是責(zé)備,可這是云舟聽過最動聽的聲音了,多年之后有人問起來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言語是什么?
“是她責(zé)備的話語。“
不過這都是多年之后的后話了。
那道聲音的主人從天而降,長裙儒衫披肩長發(fā),如同小說里面的神仙人物從書中走了出來,帶著清冷、帶著孤傲。
就算是最美的女明星也演不出這樣的”遺世獨(dú)立“。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這個世界真的有神仙姐姐?!?p> 大狗人立而起,就像西方神話中的狼人,面對著神仙姐姐一聲聲狂吠。
“妖孽竟敢對凡人動殺念,依道門律法我必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