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猶豫的,劉毅心念轉(zhuǎn)動之間便要喚出蘇憲等人,以陰兵護身,隨時鎮(zhèn)殺面前這干尸老者。
“我說藏經(jīng)閣這種重地,為什么一路走來沒有人阻攔?!?p> “原來鎮(zhèn)守藏經(jīng)閣的人在這里!”
劉毅心頭劇震,仙道殺伐不同武者爭鋒,講究的就是一個道字,你若是失了先機,便是再無翻身之地。
故而劉毅全神戒備,周身龍氣彌漫,手中印璽散發(fā)微光,隨時準備進入到赦令天地的狀態(tài)。
這干尸非同尋常,明明是氣血衰敗,但是給劉毅的感覺卻極為可怕。
劉毅這幾天見了不知道多少陰鬼之物,又怎么會為其所嚇,驚到劉毅的是此人周身流轉(zhuǎn)的道蘊。
在劉毅眼中,此人周身虛空之中時間坍縮,每時每刻都有無量空間碎片于其身邊落生。
此間雖然渺小,可是卻是神通使然,自己看起來距那干尸不過一步之遙,但是實際上,這距離已然無限拔高,有咫尺天涯之妙。
這干尸……
最少也是一絕巔之尊,竟然在這里閉關清修,究竟是什么人!
劉毅戒備的看著眼前之人,可是過了幾分鐘后,這干尸依舊閉目清修,全然沒有在意劉毅的到來,像是根本就不知道劉毅來了一樣。
見此人不做反應,劉毅便緩緩地退出此處,眼眸之中滿是戒備。
一個彈指之后,這方空間便又陷入到了黑暗當中,劉毅已經(jīng)徹底關閉了二層和三層的連通,離開了此處。
只是微不可查的,那立身于虛空之中的干尸卻的左手,卻是微微的動了動,像是感應到了什么,不過卻并未起身。
藏經(jīng)閣中,劉毅環(huán)視了周圍的情景,見到無人前來追責自己擅闖藏經(jīng)閣之事,便直接掐了一個法決,化作一縷青煙便退出了藏經(jīng)閣,落下山去朝著自己的院子去了。
此為天罡三十六法當中五行遁術,可隱匿于天地萬物之中,自己已然筑基過半,神魂也是凝實非凡,自是可用這神通。
不過幾個彈指的功夫,劉毅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當中,這速度當真迅捷無比,且極為隱蔽,那天魁峰上的弟子們,甚至到現(xiàn)在都還處于一陣慌亂當中,正在請門中長老出來處理事務。
可他們哪知道,劉毅早就已經(jīng)溜了出來。
這還只是五行遁術,若是待到劉毅修為更深一些,運轉(zhuǎn)那騰霧駕云的神通,一念之間便可行遁萬里,天地之大何處不可去也?
他日當尋一個契機肉身出青陽山,擺脫這掌教布局。
“藏經(jīng)閣中閉關的人,究竟是誰?”
“這青陽山,竟然還有第三個絕巔?”
劉毅心頭疑惑,這青陽山看起來十分平凡,門人弟子心性堪憂,長老也不過是仙道五重之輩,較之凡間武將都有所不如。
可是這一個小小的青陽山中,竟然有著至少三個絕巔,其下還有陰世龍庭,地府忘川,當真離奇至極。
劉毅令手下軍士擺出一方煞陣,將院子環(huán)繞,整個人拈了一縷靈氣,落于掌心之上化作三道符箓,其上流轉(zhuǎn)著晦暗的光華,卻是隱隱約約可見陰鬼之貌。
此術為搜魂之術,頗有歹毒,可將拘來的神魂進行煉化,讀取當中的一些記憶。
只見劉毅將三個草人平鋪在桌子上,手中三道符箓打入其中。
這三個草人極其特殊,與劉毅面貌一致,觸摸的手感就像是摸在人的皮膚上一樣,甚至還能夠感覺到人體的溫熱,當中還有這劉毅的殘魂。
只不過有一個草人卻是極為殘破,正是那日劉毅被陰火焚燒之時,被燒壞的草人。
劉毅抬手引動符箓,便看到三個草人盡皆站立,草人的身軀微微震動,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從中被逼出來一樣。
少頃,一縷閃爍流光的神魂碎片從中被抽了出來,只見到神魂微微震蕩,卻是與之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想要靠近這些神魂碎片。
畢竟同源而生,如今再次見到,自是極為親近,想要將其融合其中,只見此時那三道符箓微微發(fā)亮,卻是禁錮住了這神魂碎片,不讓其與劉毅神魂接觸融合。
原來這符箓的作用是定住神魂碎片,不讓其融合本身。
“我是我,你是你?!?p> 劉毅抬手之間又是一道神光閃動,直接將一縷神魂碎片拘禁于掌心之中,靜靜觀摩,兩者之間一縷仙光閃動,卻是劉毅正在搜查這殘魂碎片的記憶。
劉毅的視角已然切換到了一重天地之中,以第三人的視角去觀摩劉懿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一些事情。
這種感覺有些像是那日夢中,看到的畫面一般,只是這次確實劉毅自己主動探查。
朦朧之中,劉毅看到了許多畫面,全都是劉懿小時候的一些事情,有深宮之中的雜事,有拿著蛐蛐兒籠逗他的小太監(jiān),勉強還算是歡樂。
有時候劉毅還能夠看到他的父親獻帝總是一臉憂郁之色,如同劉毅手中惦著的籠子里的雀鳥一樣,總是讓人感覺到十分的壓抑。
算算年份,獻帝這時候正是在曹丞相手中,所謂奉天子以令不臣卻也像是個笑話,在那幽深的許昌城中,在那重重深宮之中,獻帝何嘗不是那籠中的雀鳥?
未過多久,劉毅便醒轉(zhuǎn)了過來,這殘魂也是受過重傷,當中記載的東西十分少,劉毅也得不到他要的信息。
劉毅想要知道的是在這青陽山上發(fā)生的事情,他想知道的是獻帝與掌教他們的布局。
劉毅拿出第二個草人,探查其中隱秘。
只見畫面一轉(zhuǎn),劉毅卻是看到自己變高了許多,恰是少年加冠之時,其父穿著一身尋常服飾,亦如年少之時,拉著他的手朝著漢室祠堂深處走去。
“毅兒,往后的路,可都要你自己走了……”
“為父一生不得其志,如那木偶一般,為人掌控。”
劉協(xié)輕輕地撫摸著劉毅的頭,眼眸之中滿是傷感,劉毅抬眼望去,只見其父身上盤踞的惡鬼越來越多了。
劉毅如今醒神境界,眼光較之之前自是不同,觀摩之下,只覺獻帝身上滿滿的的都是眾生怨念。
他們在聲嘶力竭的咒罵,他們在掐著獻帝的脖子,他們在貪婪地吞噬獻帝的生命精華,
“恨啊,為什么我們家勞累了一輩子,交了那么多的稅負,可是最后一家五口被妖人煉坐倀鬼?”
“為什么我們塔寨三十二萬人等了整整三年,都沒有等到官軍的支援啊!全城三十二萬人,全都被被妖獸吞食?!?p> “我姜堰自問一方人杰,為什么不建寸功,就被叛軍斬了腦袋!”
“都是你!”
“都是你這個狗皇帝!”
“你漢家就是這樣治理天下的嗎?你漢家就是這樣對待萬民的嗎!”
數(shù)不盡的怨念纏繞在獻帝的身上,壓的這個中年男人佝僂著身軀走路,此刻的獻帝蒼老的不成樣子、
而且最讓劉毅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獻帝身上之前盤著的那條龍……
那條象征大漢龍運的真龍……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