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臥室門前,霍羽然回頭看了眼葉宣,確定他所在的位置不會看到臥室里的情形,這才輕輕推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便是背對著她,被綁在椅子上的杜悠悠??吹竭@一幕,霍羽然長舒一口氣,并在心中狠狠唾棄了自己一番。
杜悠悠似是察覺到了有人進屋,她的身子抖了抖,背后被縛住的雙手也不再掙扎了。
霍羽然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杜悠悠的面前,杜悠悠瞳孔皺縮,驚恐的看著霍羽然,額角汗珠不?;?。
“杜姑娘,你好,我叫霍羽然。我知道你不認識我,不過我認識你的朋友張曉曉。”聽她提到張曉曉,杜悠悠的神色終于有了變化,雖然眼中的驚恐還未散去,但至少冷靜了些。她沖著霍羽然“嗚嗚”,似有話要說。
“我可以把你嘴里的毛巾拿出來,但是,你得保證不能大喊大叫?!?p> 杜悠悠忙不迭點頭應(yīng)了下來。
霍羽然拽住了膠帶的一角,探到杜悠悠面前說了句“會有點兒疼,你稍微忍一下”,便將她嘴上的膠帶撕了下來。
膠帶帶下了她臉上不少粉底,還有部分皮膚組織。杜悠悠想要伸手摸一下臉,奈何自己的手還被綁著,根本做不到。
霍羽然才將毛巾從她嘴里拿出來,她便忘記了先前的承諾,嚷嚷道:“解開繩子,快解開繩子,人家的臉好痛,手也被綁的好痛?!?p> 霍羽然看了眼被她丟在地板上的毛巾,她現(xiàn)在把毛巾塞回去,還來得及嗎?
很明顯已經(jīng)來不及了。杜悠悠見霍羽然遲遲沒有行動,不高興的催促她道:“你快點兒,人家的手很痛?!?p> 霍羽然努力維持住了自己冷靜的表情,默默為杜悠悠解開了背后的繩子。
杜悠悠心疼的摸著被繩子勒出紅痕的手腕,她淚眼汪汪的看著霍羽然,“好痛,一點兒都不知道憐香惜玉,難怪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女朋友?!?p> 霍羽然敢肯定她說的人是她哥哥,但是現(xiàn)在她最該關(guān)心的難道不是他的人身安危,以及她這個陌生人是如何出現(xiàn)在他家里的嗎?現(xiàn)在看來,那破石頭很明顯也讓她的腦子不正常了。
“杜姑娘,你想見鐘凡宇嗎?”
聽到鐘凡宇的名字,雙眼含淚的杜悠悠立刻滿血復(fù)活,是臉也不疼了,手也不疼了。
“凡宇寶貝,我就知道他會來救我的。”
霍羽然終于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難道,她沒有看到鐘凡宇被打嗎?考慮到外面那人是她的哥哥,這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凡宇寶貝,凡宇寶貝!”杜悠悠激動道。
“很好,把我的話全當耳旁風了?!被粲鹑幻鏌o表情的嘟囔了句。
沉浸在即將見到鐘凡宇的喜悅當中的杜悠悠并未聽到她的話,依舊賣力的喊著鐘凡宇。要不是霍羽然擋在她的面前,她怕是早就沖出去了。
“他不在這里?!币姸庞朴颇樕系南矏偼巳?,眼神漸漸陰郁了起來,霍羽然忙補充道:“但我會帶你去見他?!?p> 杜悠悠臉色陰沉,陰郁的雙眼死死盯著霍羽然。
“你怎么會知道凡宇寶貝在哪里?”杜悠悠冷聲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霍羽然腦海里只浮現(xiàn)出了一個答案,她的聲音應(yīng)該并沒有被那破石頭影響,天生就是這樣的。
“你是不是想要搶走我的凡宇寶貝,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凡宇寶貝說了,他最喜歡的人是我。不管你是哪里來的小賤人,他都不會喜歡你的。”
“你是被那破石頭影響了才說出了這番話,我能理解你。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知道,你說的這些話還挺傷人的。”
杜悠悠雙眉緊蹙,“我在問你凡宇寶貝在哪里,你不要跟我說什么破石頭、好石頭?!?p> 霍羽然瞥了眼她胸前的寶石,語氣誠懇道:“是鐘凡宇,鐘先生托我們來救你的。他在……給你準備驚喜。”
只要牽扯到鐘凡宇,杜悠悠的腦子就不夠用了,霍羽然的話,她根本連懷疑都沒有,立刻就相信了。
“是什么驚喜?”
霍羽然才張開了嘴,杜悠悠便立刻阻止她道:“不要告訴我,不要告訴我,我要自己去看?!?p> “……”我本來也沒有準備要告訴你,不過還是謝謝你讓我不必再對你說謊。
“快走啊,你還愣著做什么?!?p> 霍羽然有些恍惚,這句話明明應(yīng)該她來說的。不過,鑒于他們終于可以離開這里了,她決定不跟她計較這些小細節(jié)了。
杜悠悠進了客廳,聽到聲響的葉宣回過頭,友好的朝她揮了揮手。
“他又是誰?”杜悠悠回頭問道。
“我?guī)熤??!?p> 杜悠悠“哦”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么。
只是,出門時,她又開始鬧騰了。死活不愿意將杜深帶過去,理由是“他把我從凡宇寶貝身邊帶走,我不喜歡他了,我不想看到他”。
霍羽然無語的看著她,她竟然沒有意識到親哥把她綁起來有什么不對?;粲鹑徊挥傻蒙钏计饋恚瞧剖^到底對她做了些什么。但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把他們兩個都帶回去。
霍羽然眼珠一轉(zhuǎn),立刻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鐘先生想要見他,他想跟他談?wù)撘幌履銈兊奈磥怼!?p> 果然,一聽是鐘凡宇要見杜深,杜悠悠歷時便收了聲。雖然臉上還有些不滿,但也沒有再說什么。
霍羽然得意的笑了笑,她找到鐘凡宇的正確用法了。
“小師叔,要我叫車嗎?”葉宣問道。
杜悠悠忙道:“不用,我哥有車?!?p> 霍羽然下意識問了句,“你有駕照嗎?”
“沒有,但是我會開車?!倍庞朴菩攀牡┑┑?。
霍羽然眼角微抽,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把駕照考出來,但想到上次的慘痛經(jīng)歷,她很快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我來叫車?!?p> 杜悠悠瞪著霍羽然,不滿道:“我說了,我會開車?!?p> “鐘先生說,他會派人來接我們?!?p> “可是你剛剛還說——”
霍羽然微笑著打斷她道:“我剛才在想事情,一下子忘記了。實在是不好意思?!?p> 葉宣狐疑的看著霍羽然,鐘凡宇說要來接他們,可是他為什么不知道呢?
“那還等什么,快走啊?!倍庞朴拼叽俣说?。
“走,這就走。”
下了樓,霍羽然才后悔走的太急,忘記帶上傘了。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至少等他們坐上車再下雨。
“車呢?怎么還沒來?”杜悠悠跺著腳,不高興道。
霍羽然看了看杜悠悠身上的毛衣和精致的粉色小外套,果斷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很認真的告訴她車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很快就到。
杜悠悠柳眉倒豎,氣呼呼道:“既然他沒有來,你為什么要讓我下來?”
“……”你是魚嗎?才下個樓,你就忘記你在樓上催我們下來時的場景了嗎?
霍羽然低頭朝領(lǐng)子里看了看,她穿的足夠多,而且只有幾分鐘,應(yīng)該沒有問題。于是,她默默脫下了羽絨服,遞給了杜悠悠。
杜悠悠很是嫌棄的看著那件羽絨服,“這么丑的衣服,你拿到我面前做什么?”
葉宣倒吸一口冷氣,背著杜深默默遠離了霍羽然。
杜悠悠并未在意葉宣的小動作,即便是霍羽然將羽絨服穿好。她依舊在認真的評判著霍羽然的羽絨服,以及她身上穿的藍白相間的衛(wèi)衣、淺灰色運動褲和白色運動鞋。
霍羽然怒氣值蹭蹭往上升,馬上就要爆表的時候。悠揚的琴聲響起,打斷了杜悠悠的毒舌,也讓她逃過了一劫。
告訴了司機他們的位置,并且叮囑他一定要說是鐘凡宇派他過來的后,霍羽然走到了葉宣的身邊。
“她胸前的項鏈看到了嗎?”葉宣用力點了點頭,“用靈力包裹住它,阻止火精靈之力外泄,沒問題吧?”
“我……試試吧。”說罷,葉宣便閉上了眼睛。
霍羽然看著葉宣,用余光看著杜悠悠胸前的項鏈。綠光一閃即逝,但還是被霍羽然捕捉到了。葉宣也睜開了眼睛,一臉開心道:“小師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覺不到火精靈之力了?!?p> 霍羽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做的很好。”
葉宣遲疑片刻,小聲說道:“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我們回家。”
“……沒事兒,你盡力。其他的,我會想辦法?!?p> 二人說話的功夫,車也過來了。霍羽然仔細核對了下顏色和車牌,確認無誤,這才招呼杜悠悠上車。
杜悠悠才上車,安全帶都沒有系好,便迫不及待向司機問道:“凡宇寶貝還好嗎?”
司機立刻便聽出了這聲音并非是與自己通話的女子的聲音,他咽了口唾沫,轉(zhuǎn)頭看向了后座的霍羽然。霍羽然給了他一個“說好”的眼神,又用力的點了點了。
“他……挺好?!?p> 杜悠悠長舒一口氣,“太好了,太好了?!?p> 司機剛想附和她,杜悠悠便立刻變了臉色,催促他趕快走。
“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們快走吧?!被粲鹑坏馈?p> 司機瞟了眼杜悠悠,默默啟動了車子。
霍羽然看了看葉宣,又看了眼窗外,默默將手搭到了副駕駛的椅背上。她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他們能順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