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儲君幫她討公道
早朝。
楊屹敖坐在龍椅上,手上的小折子翻過去一頁,天宸璽印沖入眼簾,落款是天宸儲君——宇文凌曄——那位活在世人傳說中、無孔不入,又從不曾露面的儲君。
楊屹敖見鬼了一般,滿面驚悚。
所幸,他龍冠上的金珠垂旈,和臉上的半圈小胡子,極好的掩藏了神色。
丹陛之下的臣子們,完全看不到他的反應(yīng),只看到他的手在不住地顫抖……
“是誰?是誰把折子放在朕的龍椅上的?”
李福壽忙道,“皇上,這折子一早就出現(xiàn)在龍椅上,奴才查問過,無人知曉?!?p> “昨晚皇宮內(nèi)可有刺客闖入?”
李福壽:“沒有,高墻森嚴(yán),宮門緊閉,巡邏嚴(yán)防,莫說刺客……就連一只蒼蠅都不曾闖入過。”
李福壽不敢問那折子上寫了什么,疑惑地道:“陛下,這折子是……”
“沒你的事了,退下!”
李福壽忙往龍椅一側(cè)退了退,再不敢開口。
楊屹敖卻無法冷靜,折子上不過寥寥兩句:“漓帝膽大妄為,以下犯上,攔截天宸軍醫(yī)屬救命雪蓮,意圖毒殺嫡妻榮寧,罪無可恕,天宸百萬大軍即將趕往大漓……”
然而,丹陛之下,榮家一門未至,武將全部罷朝,兩位文武雙全的輔政嫡皇子,也留宿榮家徹夜未歸。
天宸百萬大軍吶!只憑他養(yǎng)的那兩萬鬼面暗衛(wèi),還不夠給那儲君殿下塞牙縫。
丞相莫淡泊和衛(wèi)國公吳至統(tǒng)領(lǐng)著半邊文臣,在丹陛之下相視,卻得意地都笑了。
這么多年,他們始終都沒有找到機會抓榮家的把柄,眼下正是時候……
莫淡泊看了眼一側(cè)的空地,拿著笏板走出臣列。
“皇上,肅安王、榮帥等人藐視朝堂,欺君犯上,皇上理當(dāng)嚴(yán)懲,如此左右朝堂,等同謀逆,至少也能判他們一個滿門抄斬!”
衛(wèi)國公吳至忙站出來,“相爺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們自恃手握重兵,才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咱們應(yīng)該上奏天宸太后和儲君,自天宸調(diào)兵,嚴(yán)加處置榮家軍?!?p> 一群文臣忙都跪地懇求,“皇上,此事萬不可姑息!臣等附議丞相和衛(wèi)國公?!?p> 龍椅上傳下幾聲清冷地駭笑,“你們希望天宸大軍前來?”
眾臣齊聲道:“是!”
楊屹敖自龍椅上站起身來,將手上的折子抬起來晃了晃。
“天宸百萬大軍,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天宸軍醫(yī)屬設(shè)立于我大漓,失了十箱雪蓮,雖被送回來,這事兒他們要清算到底,你們等著被天宸百萬大軍踏平吧!”
吳贏實忙站出來,“皇上,若是如此,應(yīng)該馬上與榮府和解。那十箱雪蓮的境況,榮妙珺最清楚,臣愿意當(dāng)說客,勸榮妙珺站出來,化解這場干戈!”
“你?哼哼……榮妙珺本就是天宸儲君的未婚妻,此次人家就是為榮家討公道的,用得著你站出來?!”
楊屹敖說完,就下令,“禮部,傳令下去,擺鸞駕,朕親自去迎皇后回宮?!?p> 禮部尚書忙跪拜領(lǐng)命。
楊屹敖自丹陛上下來,經(jīng)過莫淡泊身側(cè),“你們……在皇后回宮之前,都不要再妄議榮府半句,但愿,榮府還沒有歸于天宸統(tǒng)帥之下,否則,咱們大漓就等著被天宸軍隊踏平吧!”
莫淡泊和吳至相視,都不敢再吭聲。
楊屹敖看了兩人一眼,徑直走出大殿。
莫淡泊和吳至相視,迅速跟出去。
吳贏實望著父親的脊背,也自臣列中出來,匆匆跟出去。
楊屹敖進了御書房,就暴吼一聲:“滾進來!”
三人進門,見楊屹敖將手上的折子摔在桌上,再不敢冒然開口。
那折子上是金色螭龍紋,龍眼上鑲嵌著一枚火紅的瑪瑙,只有帝王之間密函往來,才用這種東西。
莫淡泊試探問道,“陛下,這折子……”
“朕讓你查送雪蓮到軍醫(yī)屬的事,你可查到什么北厥世子?”
莫淡泊:“最近確有三位北厥世子前來京城,都是為參加端午節(jié)的書畫賽,皇上也知道,咱們大漓京城位于諸國中心,諸國才子前來參加書畫賽,在往年他們也都來,臣以為……”
“如此說,妙珺的話就不會有錯了,那丫頭素來以朕與皇后為重,從不欺瞞,四年前,更是那丫頭阻止榮府逼宮?!?p> 吳贏實忙道:“皇上,不知眼下天宸大軍行至何處?或許,一切都來得及,完全不必大動干戈……”
“天宸大軍在何處?你敢去查么?四年前,東陳國本要起一場戰(zhàn)事,卻被一場莫名其妙的瘟疫阻隔,一夜之間,天宸大軍護衛(wèi)東陳國邊境,卻無人看到他們……”
吳至驚愕上前,“皇上的意思是,我們養(yǎng)了十五年的那群兵,是……”
“你們心知肚明就好,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朕去接皇后,暫且穩(wěn)住榮府,化解危機,你們寫信給天宸二皇子和五皇子,請他們來大漓,他們一直都想殺掉那位儲君,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p> ……
妙珺如往常一樣,出門坐上馬車便要趕去軍醫(yī)屬,不料,車外突然闖進一個男人。
男人清瘦俊偉,一身歪斜的睡袍,散著長發(fā),醉醺醺的,倜儻不羈,多年如一日,雖是整日一副快要醉得摔倒的模樣,卻似乎沒怎么變老……
“淇王殿下又來給我送銀子呢?”
楊屹順歪在她身側(cè)的方枕上,塞給她一大疊銀票,“這是前三個月賣出去的畫,老規(guī)矩,我留了三成?!?p> 妙珺沒與他客氣,直接將銀票收入袍袖?!皡勤A實可有找你買我的畫?”
“昨晚來的,我告訴他,你的畫已經(jīng)排到明年,他花了三倍的價錢,搶拍到下個月?!睏钜夙樛嫖兜匮锌唇霸絹碓襟@艷的鵝蛋臉,“小小,吳贏實似乎喜歡上你了?!?p> “這輩子,他沒機會?!?p> “你一直說你心有所屬,不會是本王吧?”
楊屹順半是玩笑地湊近她,一身酒氣彌漫整個車廂。
妙珺挑眉看著他,“淇王殿下是我心中的好人、善人、長輩,但是……”
“哈哈哈……”楊屹順突然繃不住笑,四年——原來他竟是誤會了。
妙珺見他醉得微瞇的眼睛變得復(fù)雜,擔(dān)心地看他。“是我做了什么,讓殿下誤會了嗎?”
“沒!我怎會誤會一個小丫頭的心思?”楊屹順自嘲地?fù)u頭一笑,想到此來的正事,“早朝,皇上收到了天宸儲君的密函,要發(fā)兵百萬來大漓,你往外看……”
妙珺忙掀開車廂門簾,正見帝王御駕浩浩蕩蕩往這邊走。
“……楊屹敖這是來搬救兵呢?!天宸儲君為何突然發(fā)兵?為何在早朝給他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