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你怎么才來呀,我都等你好久好久了。你看,連那些魚兒們都去睡午覺了!就只有我,還一個人在這兒傻傻地坐著呢?!?p> “雖說吧,曬著日光浴,賞著綠竹林,偶爾還有一陣小風拂面,也算愜意,可到底還是孤單寂寞的很啊,都怪你。”
無論多么艱難,無論怎樣磨蹭,終歸還是要面對的。
顧陳年給自己打了很多氣,做足了心理建設后,再是慢騰騰地挪動,到底還是來到了暉園。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剛一見面,顧陳年就收到了來自某人的吐槽和不滿,最后兩句還酸不溜丟的。
突然之間,好像一下子,顧陳年之前心里那么多沉重的東西,就被江珩曜這么一句稀松平常又熟悉的調調,一秒鐘沖的煙消云散。
她忍不住笑了,淡淡地,視線又有點躲閃。
“你居然還笑?哼……”某人有點難以置信,更加表示不滿。
“對不起啊,這不是覺著大家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見了嗎,總是要聊一下,然后告?zhèn)€別的?!?p> 顧陳年又淺淺地笑了笑,盡量讓自己言語輕快地應著,同時,她又在不經意間深深地地看了看江珩曜幾眼。
“和趙一飛他們就那么多話聊???怎么不見你平時跟我有那么多話說呢?”某人還是不滿,繼續(xù)聲討。
這話說得,就有點無理取鬧了。但顧陳年也不跟他計較,其實平時一向也都懶得跟他較真,更何況,這大概率是兩個人的最后一次見面了。
眼前的人,之前也不是沒有過莫名其妙亂吃飛醋的情況,總是不滿顧陳年搭理別人太多,特別是她和一些男同學的接觸。
對此,顧陳年也算是有經驗了。
甚至,她也習慣了他的胡攪蠻纏,和得寸進尺。
最后一次了,就算都順著他,又何妨呢。縱容了那么多次了,也不差這一回。
不過,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和趙一飛他們在聊天的呢?
顧陳年心中有疑惑,口中就直接問了出來。
“那個,不是他們還能是誰啊,你前后左右,換來換去,基本上除了劉甲,不就是那幾個嗎?真不知道你們班是怎么安排座位的!”
明明是自己有點心虛,卻還撐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某人,繼續(xù)振振有詞地說:“一下子就猜到了啊,這有什么難的?!?p> 關于座位這個問題,兩個人以前也算“交流”過,江珩曜以前也表達過不滿。
關于座位和鄰桌,有什么好說的,要么按照身高,要么考慮下性別搭配,兩兩坐坐唄。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很陌生,就是隨機選擇空位。輪到顧陳年的時候,剩的位置已經不多了,看看那幾個地方的鄰座,也就劉甲她還比較熟悉,然后就坐他旁邊了。
再后來,大家同桌做久了,前后左右都比較熟悉了,也習慣了都在附近。于是,就是定期平移,加局部個別調整唄,還能是什么。
江珩曜真是管的太寬太多,連這些小事,都有意見,又不是多管局的。對和顧陳年相關的事,他一向如此。
顧陳年看著眼神躲閃的江同學,怎么看怎么覺得他不像是猜的。
“真的?真是猜到的?”
顧陳年再確認了一次,那眼神和表情,明顯是不相信和懷疑。
“好吧,好吧,不是猜的。我前一會兒久等你不來,過去你們班窗戶那邊看了一眼,看到你和那幾個人在聊天,還聊得那么起勁?!?p> 顧陳年似笑非笑的神情,讓江珩曜立刻放棄堅持,從實招來。只是,那話越說越酸。真是有夠夸張的,顧陳年想,到底他是哪只眼睛看到自己聊得起勁了。
“本來想直接把你喊出來的,后來想想算了。反正,你和他們也是最后一次見了,多聊幾句就多聊幾句吧。”
被抓包了,還一副自己很善解人意的大度模樣,除了江珩曜,也是沒誰了。
“哎,不說別人了。你快坐坐好,咱們聊聊咱們自己的事兒?!?p> 江珩曜起身,順手牽過顧陳年,把她摁坐在亭里的長椅上。自己也順勢坐到了她的身邊,比剛才側身一點,但往前挪了挪,更靠近顧陳年。
兩個人的膝蓋都快碰到一起了。
然后,他又非常迅速地牽起了顧陳年的手,這次直接是兩只都握住了。
顧陳年一時沒有準備,被他拖了過去。待反應過來后,手立刻往外抽,但無奈被握得很緊,居然沒抽出來。
以前,兩個人說話歸說話,哪怕江珩曜偶爾有點點小動作,也沒有過如此明顯和大膽。顧陳年她的心臟有點不受控制地突突跳動,咚咚咚,很快。
她的臉上也浮上了一層紅暈。
溫度有點高。
天氣果然是太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