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八年來在心里養(yǎng)的小鹿終于得以回歸自然般沖破圍欄,在心里瘋狂蹦跶,我做了最壞的打算,本以為她會生氣然后趕我走,我甚至想好了怎么含情脈脈地表演一出苦情劇告訴她我會永遠記得她,可是,我沒想到她對我竟然……這樣巧合的事情,可是上輩子扭了五百次,不,是一千次頭才換來的,但此時,我卻突然忘了該怎么做,只傻乎乎地對著她笑。
“被打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笑。”她手上的力度稍微加重了些嗔怪道。
“嘶,這點小傷算不了什么,抱得美人歸,我不虧,嘿嘿。”我揉了揉被打腫的臉,挑著眉說。小九扔掉棉簽,紅著臉收拾好藥箱。
我們分別在沙發(fā)的兩頭坐著,我看看她,她看看我,只有彼此紅著的臉,和一直保持著的沉默……我在心里想著說些什么,彩排著是深情款款,還是風流一點,直到腦子轉不過來,我還是沒憋出一個屁來,小九捏著衣角,不知在想著什么,一種微妙的氣氛圍繞著我們,我喘不過氣來,不知到底是高興,還是緊張。
“要看電視嗎?”她從桌上拿起遙控器,但好像又覺得不妥,又放了下去。
“好,好啊?!蔽铱目慕O絆地說,有事情可做總比一直沉默著好。
電視里放的是郭德綱的相聲,我心不在焉地盯著電視,用余光瞄著小九,她好像又消瘦了許多,不知怎么的,看著她我總會想起《紅樓夢》中的林黛玉。
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不同的是,她的眼睛里,始終有光,那雙清澈的眸子里無時無刻不透著堅定,難得的是她在十幾歲的年紀就能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里獨自生活學習,明明家庭條件那么好卻一點也不嬌氣,住在這樣簡陋的房子里,也只為的是能常去那片外婆留戀的湖。
陽光下的她越發(fā)地動人,縷縷發(fā)絲像是繞在我心上的牽念,牢牢地拴著我圈養(yǎng)的小鹿。
她看著相聲,淺淺的笑著,我記得她說她喜歡聽相聲,小時候外婆總愛在下午拿著收音機,和她坐在樹蔭下聽著相聲,吹吹風。
看來,以后我也要多個愛好了。
我看了看表,老媽快下班了,我不得已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道:“我得回去了……”我站起身來,小九抬起頭,欲言又止,她顯然比我更加不知所措。
“明,明天見?!彼叩轿颐媲?,輕輕地抱了抱我說。
我突然木訥起來,提著一口氣,說了句拜拜就連忙除了門。
“呼……”此時已是下午五點多,我出了那片居民樓,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我身上,還帶著她的玫瑰花兒香。
心里想著些什么,我的嘴角不自主地上翹,上顴骨都快翹到天靈蓋上了,直到站在家門口,我才捏著快僵了的臉,想起了老媽說的“腿給你打斷”的話皺了皺眉,這件事,要怎么告訴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