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宛如細小的河流,順著經(jīng)脈流轉(zhuǎn),最終匯入丹田這條大河,而秦川的神識,就必須引導(dǎo)著這一切。
故而,對于精力的消耗,乃是非常巨大,他估計,若是普通武師,恐怕只能撐四五天,便會暈過去。
不過,他前世乃是武帝境的強者,其中多般困難險阻,已不是今生可比,他的毅力,因此也變得強大無比,或許在正常人看來,他就是個怪物。
一晃眼,三天過去,秦川不斷重復(fù)著吸收靈氣轉(zhuǎn)化真氣的過程,他的修為已到武師六重,身上壓力重于千斤,然而,他身軀仍然挺得筆直,不曾退縮。
他所不知的是,待他進入這片空間后不久,白虎宗上空就風(fēng)云變幻,烏云壓頂,雷劫在其中醞釀,雨一直不曾停止。
宗門內(nèi)壓抑緊張的氣氛,越加濃重,各位參加試煉的子弟,都不由神色凝重。
時間已不知過去了多久,外界傳來壓力,令秦川的骨頭都發(fā)出了嘎吱的響聲,靈氣濃郁,肉眼可見。
吞天術(shù)瘋狂運轉(zhuǎn),貪婪的吞噬著周圍靈氣,無數(shù)的真氣在體內(nèi)形成,絡(luò)繹不絕的沖擊屏障,他全神貫注的去引導(dǎo)。
他的修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飆升,天地魔龍靈魄激動地在體內(nèi)咆哮不止,此時,距他進來時,已過七天。
腦中眩暈感愈加強烈,他轉(zhuǎn)化真氣的速度,也下降不少,修為的瓶頸再也無法突破,他便選擇了放棄。
往紫金令牌上注入真氣,光輝一閃,他便來到外界,渾身刺痛,無比乏力,連站立的姿勢對此刻的他來說,都已經(jīng)成為奢望。
眼前一陣發(fā)黑,他把血靈劍當作拐杖杵著,在四位弟子震驚的表情中,一步一步挪出這個地方。
烏云如墨汁般漆黑,陽光穿透不過,若是不看時間,恐怕會以為已是黃昏。
世界化為灰白色,雨聲充斥耳旁,嘴角溢出的血被雨水沖刷干凈,他的修為已至武師巔峰,若不是在最后時刻,他想要沖擊武宗,更進一步,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狼狽。
然而,在他瞧見天色的時候,也不由得為之慶幸,慶幸他沒有沖擊成功,否則,天劫降下,以他的實力,是絕對擋不住的。
即使是硬撐住了,也肯定會引發(fā)宗門上下高強度的關(guān)注,只怕那時,他上個廁所都會有人跟著。
“這就是所謂的禍兮福所伏嗎?”縱使全身無力,他亦還有余力自嘲。
這里離他的院落很遠,但想必那位青年,已經(jīng)接到他出來的消息,在不久后,應(yīng)會來于此,他等待片刻即可。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他背靠著一棵老樹,仰頭望著陰沉的天空,思緒翻涌,無法冷靜下來。
自儲物戒指里拿出幾瓶用以恢復(fù)真氣的靈藥,他一口服下,閉目凝神,催動所剩無幾的真氣去吸收它們的藥力。
天地魔龍靈魄,亦是萎靡不振,身軀變得透明,仿佛就要消散一般,至于方天碑,則不受影響。
冰冷的雨水,自臉上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衫,寒風(fēng)呼嘯著吹過他的面龐,他仿佛身處冰天雪地,手腳已然僵硬,不能彎曲。
在青年到來時,只見他呼吸微弱,似乎隨時會死去一樣,他急忙上前,為他療傷。
暖暖的真氣,自青年的雙手流進他的體內(nèi),寒意被驅(qū)散,他用力睜開眼睛,道了聲:“謝謝。”
“怎么回事,你為何會變成這樣?”青年的話語十分嚴厲,就像是他即為秦川的師傅般。
“修煉功法時,行錯了經(jīng)脈?!鼻卮刹粫嬖V他,自己是因為沖擊武宗失敗而導(dǎo)致的,那樣的話,太過于驚世駭俗。
青年點點頭,沒有說話,專心致志的為秦川療傷,在上次回去之后,他問了師傅很多關(guān)于秦川的事,而他師傅卻是只說等他出來,他就自然懂了。
而今,他是真的懂了,猶記那時,剛見秦川的時候,他才是武師四階,然而現(xiàn)在,他竟然已是武師巔峰,這中間僅僅只間隔著幾天的時間。
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想起自己在這個階段,停留了兩年,心中不禁生出自卑感,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他才意識到,自己是何等的無力。
“我背你回去吧?!鼻卮w內(nèi)傷勢已然穩(wěn)定,他想要再做個順水人情,和他交好關(guān)系,畢竟同為一門。
看著青年勾著的腰,秦川緩緩搖搖頭,他可不喜歡被一個大男人背著,那樣太過丟人。
真氣已恢復(fù)少許,雖還是乏力,但正常行走卻是沒有問題,他拱手抱拳,道:“多謝師兄好意,秦某必將銘記于心?!?p> 說罷,也不待青年回話,他便朝著來時的路走去,衣物緊緊地貼在身軀上,很是難受,鞋子里滿是雨水,每走一下,都會發(fā)出滋滋的聲音。
青年望著他的背影,內(nèi)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呼出一口濁氣,他匆匆跟上:“沒有我的令牌,你是出不去的,所以還是等一下我為好?!?p> 他嘴角帶著笑,不由上下打量秦川,似乎要把他看出花來,不然絕不罷休的樣子。
秦川雙眉微挑,默不作聲,但腳下步伐逐漸放慢,此人,對自己,目前看來是無惡意的,故而他也不反感。
兩人穿過道道關(guān)卡,這時,秦川才想到一個問題,于是他向青年問道:“為何不消除我的記憶?”
聽到他的疑問,青年驀然一愣,他怔怔的看著秦川,舔了舔嘴角,說道:“你還記得?”
他的話,直叫人摸不著頭腦,秦川反問道:“為什么我不記得?”
被他這一問,青年才緩過神,他小聲說道:“此事,你不要與其他人說,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不明緣由,但看他的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秦川鄭重的點頭,不在提及此事。
青年心中如同亂麻,自然也不在說話,他著實想不明白,法陣為何對他會沒用,按理來說。
只要進去的人從里面出來,經(jīng)過十幾分鐘,就會徹底遺忘,只會記得曾去過,而不知道在哪。
可為何,對秦川,卻是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