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中清瑩酒,三杯滿閣芳。
舞姬半遮面,一曲訴情殤。
*
鳳棲閣大廳的舞臺中央,幾名靚麗舞姬正在翩翩起舞。纖細的腰肢隨著舞曲輕輕扭動,引得一眾賓客不自覺垂涎三尺。
“小姐,快看?!?p> 睿云忽然發(fā)出一聲驚呼,伸手指向二樓包廂。
“玫瑰管事?”
王若曦抬眼望去,三樓通往二樓的樓梯口之處,玫瑰面無表情匆匆而來。
之前見過玫瑰一次,婉婉引薦。沒有與她多作交流,可是她的心中卻是知道。這個十分漂亮的女人,是一個十分不好相與的主。
“看來,真的是要出事了。”
玫瑰下樓前往的方向,正是之前婉婉去得包廂。
“速去打聽一下,那個包廂里面都是一些什么人?!?p> 王若曦微微皺眉思考一番,向她吩咐說道。
“是,小姐。”
睿云聞言,急忙起身離開。
既然玫瑰管事已經(jīng)前去,定然能夠迎刃而解。
王若曦稍稍放下心來。
*
“太子殿下,難道想要強搶民女不成?”
望著攔在身前的幾名護衛(wèi),婉婉挑眉問道。
“強搶民女?此話何意?”
“本宮豈能作出這等齷齪之事?”
“只不過,此人以下犯上沖撞本宮,在座之人乃是親眼所見?!?p> “本宮拿他問罪,也算合乎大齊律法?!?p> “既然小姐選擇與他同路,那么只能暫時委屈小姐,將你一并捉拿審問?!?p> 蘇哲穩(wěn)坐主位,開口淡淡說道。一個小小的歌姬而已,給你一點顏色你就開起染坊。還有這個戴著面具之人,于他面前竟敢如此囂張。
大齊,可是姓蘇。
“你。”
婉婉憤怒不已,她的手已經(jīng)伸向腰間。這個蘇哲,已經(jīng)接近而立之年,依舊還如多年以前一般囂張跋扈。
真想一匕結(jié)果了他,免得再去禍害他人。可她心中卻也知道,不能這樣沖動行事。
現(xiàn)在,只能期盼玫瑰姨娘早點到來。
“小姐安心,無事。”
身旁小落,顯得很是隨意說道。對于幾名護衛(wèi)包圍,毫不在意。千軍萬馬尚且留不下他,何況眼前這些土雞瓦狗。
“哎”
“居然忘了公子所說凡事低調(diào)”
他倒是一點不怕太子蘇哲,可是連累鳳棲閣遭受牽連,這就有些不大好了。
看來事情過后,還要受到公子責罰。
真是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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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p> “真是好熱鬧啊?!?p> 一道醉人聲音忽然響起,包廂之中的劍拔弩張之勢瞬間煙消云散。
眾人循聲望去,一位身著華麗盛裝的漂亮女子正在向著他們這里緩緩走來。
一張俏臉,沒有半點瑕疵。
濃妝艷抹,不顯半點庸俗。
令人感到,萬分驚艷。
“奴家玫瑰,見過太子殿下。”
來到眾人近前,微微蹲身一個福禮。一雙嫵媚的眼睛望向首座的太子蘇哲,開口向他拜道。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坐在一旁看戲的三皇子,見到來人,嘴角微翹。
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鳳棲閣管事玫瑰,竟然引了出來。
太子蘇哲吃癟,已經(jīng)顯而易見。
“玫瑰管事無須多禮?!?p> 太子蘇哲陰沉著臉,開口向她說道。
“呀,三殿下竟然也在?”
“都怪奴家眼拙,差點沒有認出您來,還請三殿下恕罪?!?p> “來來來,奴家先行敬您一杯?!?p> “向您賠罪?!?p> 未等話語說完,空杯已然倒?jié)M,隨后仰頭一飲而盡。一套動作,行云流云。震驚了包廂之中的所有人。
先行敬了三皇子一杯,這是什么意思?
每一個人的臉上皆是十分精彩,假裝對于此事視而不見。他們不敢出聲竊竊私語,生怕惹惱了太子殿下。
主位之上,太子蘇哲渾身顫抖,恨不得立刻掀桌而起。
可是他卻知道,他不能這么做。
“多謝玫瑰管事?!?p> 三皇子蘇原微笑起身,彬彬有禮。他的手中美酒,同樣一飲而盡。
“三殿下客氣?!?p> 飲畢,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玫瑰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半點笑容,而是滿面寒霜。
“太子殿下能夠光臨鳳棲閣,乃是鄙閣之幸。只是,您的所作所為是不是有一些過了?”
“若是我不前來,太子殿下想要如何?”
玫瑰的目光直視太子蘇哲,沉聲向他問道。她的語氣之中,沒有半點客氣。
“呼?!?p> 蘇哲一臉陰沉,沉默不語。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想要大喊一聲放肆??墒?,他卻不敢。
玫瑰,一個青樓之主的身份,同樣容不得他半點小覷。
她與數(shù)位后宮嬪妃,數(shù)位朝中大員家眷十分交好。不僅如此,拉攏的小官小爵更是多不勝數(shù)。
如今他還剛剛?cè)胫鳀|宮,根基并不安穩(wěn)。若是一旦有了任何風吹草動,他的太子之位恐怕不保。
剛才為何忽視于他,先向三弟敬酒?難道不是十分明顯,想要向他示威嗎?就是明擺著告訴他,她能全力支持三皇子爭儲,順便拉他下馬。
不在乎嗎?不在乎不行。
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今日之辱,牢記于心。待到來日大勢已成,必然十倍奉還。
“呵呵?!?p> “玫瑰管事說笑了。”
“只是因為本宮十分好琴,聞聽彼岸小姐演奏之后便已不能自拔,想要留她一會與她討教一番而已。”
“彼岸小姐,本宮說得可對?”
陰沉的臉龐瞬間帶笑,變臉的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確實如此?!?p> 婉婉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她也知道,此事到此為止。這個時候不能與他撕破臉皮,配合他一番也是無妨。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喝得盡興?!?p> “奴家先行告辭?!?p> “彼岸,你也隨我一起,休要于此打擾太子殿下。”
玫瑰轉(zhuǎn)過身來,走上前去拉住婉婉的玉手,便想帶她一起離開。稍一斜眼,暗中示意身旁的小落跟上。
“玫瑰管事且慢?!?p> “彼岸小姐可以離開?!?p> “可是此人,卻是萬萬不能?!?p> “并不是本宮不給玫瑰管事面子,只是剛才這人以下犯上沖撞了本宮。”
“本宮欲要拿他問罪,想來玫瑰管事應(yīng)該不會橫加阻攔吧?”
太子蘇哲急忙起身,開口向她說道。放了彼岸離開,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墒侨粢湃芜@個臉戴面具之人離開,那他的臉面可真是丟大了。
“玫瑰姨娘。”
婉婉輕輕拉了拉玫瑰的手,小聲開口向她說道。她的意思不言而喻,想要保住此人。
玫瑰微瞇眼睛,暗暗思考。此人,她也想要救下。只是,不合時宜。
有些事情,做得太過就不好了。
強迫救下,她能做到。只是代價實在太大,明顯并不值得。
“彼岸小姐先行離去即可。”
“小的自有脫身之法。”
“無需擔心?!?p> 看到玫瑰臉上的糾結(jié),小落率先開口說話。
“可是......”
“安心便是?!?p> 婉婉還要繼續(xù)說話,卻是被他出言打斷。他的臉上,透著濃烈自信。
“如此,好吧?!?p> 既然他這么肯定的說,應(yīng)該有著十分把握。
隨后,她與玫瑰一起離開包廂。
*
“脫身?”
“真是可笑,誰給你的自信?”
“將他拿下。”
太子蘇哲一臉嘲諷,開口大聲下令。
“哎,何必呢?”
袖口之下,小落的雙手緩緩握起拳頭。
一群酒囊飯袋,一力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