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你是誰?你怎么會在這里?”
一聲略顯刺耳的叫嚷,一個(gè)身著綠裙的俏麗小婢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從蘇離的身后跑了出來,卻是驚嚇到了他。
百花叢中,起舞的女子也是停了下來,她轉(zhuǎn)身回首,好奇的目光望向蘇離所在的方向。
她的面容,并沒有沉魚落雁之姿。一副純真面孔,蕙質(zhì)蘭心,雖不算出眾,卻也很是耐看,給人感覺十分舒服。
“抱歉?!?p> “在下青州蘇離,剛剛恰好經(jīng)過此地,并非有意驚擾小姐,還請見諒?!?p> 蘇離上前拱手行禮,自報(bào)家門,向著她先行道歉。打擾到對方,的確是他失禮在先。
“青州蘇離?”
“你你你?!?p> “你是蘇離?你是大齊的六皇子?你就是......?”
“郡主,郡主,他說他是蘇離?!?p> 小婢此時(shí)一臉驚恐,蘇離的自爆身份,令她吃驚。她伸出一只手指,不顧身份的指向蘇離。還一面大聲喊著,一面左看右看。這不就是郡主未來的郡馬嗎?
“郡主?!?p> “她便是安康郡主孫夕月嗎?”
蘇離并未在意小婢的無禮之舉,他此時(shí)的目光望向眼前女子。這便是他未來朝夕與共之人,那個(gè)與他同樣,無奈接受命運(yùn)安排的未婚妻子。
“見過六殿下?!?p> “安康有禮了?!?p> 孫夕月面色先是一驚,但是轉(zhuǎn)瞬,便恢復(fù)常態(tài)。她輕身走到蘇離身前,對她盈盈行了一禮。
“見過安康郡主。”
“郡主,那個(gè),還請郡主見諒,蘇某這就離開?!?p> 蘇離這一刻有些許尷尬,他從未想過,第一次與她相見,竟然會是這般場景。
他匆匆轉(zhuǎn)身,便想要抽身離開此處。
“噗哧。”
孫夕月見到蘇離如此尷尬一幕,有些好笑,一時(shí)忍不住笑出聲來。
“六殿下,為何要急著離開?”
“莫非是因?yàn)榘部档娜菝蔡^粗鄙不堪,因而嚇到了六殿下?”
孫夕月叫住了轉(zhuǎn)身的蘇離,故作生氣狀,對蘇離有些略顯責(zé)怪的說道。
“并非如此,還請安康郡主不要誤會,蘇某絕無此意?!?p> “只是......”
“你我之間,尚且還并未大婚?!?p> “這于情于理,你我二人皆不能先行見面?!?p> 蘇離急忙轉(zhuǎn)過身來,輕輕擺手,他生怕孫夕月因此而誤會了他。
在大婚之前,男子與女子是不能相見的,這有失禮節(jié),而且有不吉利之說。
可此時(shí),他們卻是如此巧合的在此處相遇。雖然他們二人之間沒有什么,也是即將大婚的未婚夫妻。可此事若是要傳了出去,蘇離倒是還無所謂,但對于女子來講,總歸是不大好的。流言蜚語,有時(shí),也猶如殺人之刀。
“六殿下,無需擔(dān)憂,這里并無外人。”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p> 孫夕月示意蘇離無需擔(dān)心,她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小婢。平靜的目光,卻耐人尋味。
“我我我。”
“奴婢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聽見?!?p> 小婢有些驚慌失措,連連擺著手,她的腦袋搖晃得宛如撥浪鼓一般。
“??!”
“郡主見諒,奴婢,突然肚子有點(diǎn)痛?!?p> “那個(gè),郡主,奴婢先行告退。”
小婢轉(zhuǎn)身就要逃跑,目前這個(gè)地方,有些太過于可怕。此時(shí),她心中卻是在想著,我沒來過這里,我什么也不知道。
“行了,小翠,不要裝腔作勢。”
“你就留守在此處吧,不要放任何人過來,我和六殿下還有一些話要說?!?p> 孫夕月輕輕搖了搖頭,阻止著想要離開的小翠,這個(gè)丫頭,還真是鬼精鬼精。
“是,郡主?!?p> “郡主您請放心,奴婢就守在這里,哪也不去,奴婢保證,一只蒼蠅都飛不過去?!?p> 小翠伸手輕輕拍著胸脯,慷鏘有力的保證說道。
“就你多嘴?!?p> 孫夕月雖然略顯責(zé)怪,語氣卻是十分溫和。由此可見,小翠這個(gè)小婢應(yīng)該甚得她心。
“六殿下,還請移步?”
“安康郡主,請。”
蘇離伸出手來,示意孫夕月先行一步,他隨后跟上。
*
漫步過花香四溢的林蔭小路,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略顯古樸的八角涼亭。
“六殿下,見到安康可有一些失望?”
看著在她面前沉默不語的蘇離,孫夕月當(dāng)先打破沉默問道。
“失望?”
“安康郡主,何必要妄自菲???”
“恕我冒昧,郡主的確沒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姿。”
“但是,郡主身上的純潔與高雅氣質(zhì),卻是任何人也無法與你相比。”
“玫瑰花雖然嬌艷,卻是會刺破肌膚?!?p> “百合花雖然素雅,卻是會沁人心脾”
蘇離并不認(rèn)同孫夕月所說,即使外表再過于美貌,其內(nèi)衣心宛如蛇蝎,這樣之人,同樣會令人疏而遠(yuǎn)之。
“六殿下還是直接喚我夕月吧,身邊友人也皆是如此稱呼于我。”
孫夕月輕輕點(diǎn)頭,蘇離的坦然所言,令她很是滿意。由此可見,蘇離并非是一個(gè)庸俗之人。
“郡主?!?p> “呃,夕月小姐?!?p> “你也還是不要再稱呼我六殿下?!?p> 蘇離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如此稱呼,他還有點(diǎn)不習(xí)慣。
“嗯,這樣也好,那我便稱你蘇公子好了?!?p> 孫夕月稍稍想了想,只有如此稱呼蘇離,才稍顯合適。
“蘇公子,你可會怪罪于我的父王?”
“若不是他所提出這個(gè)要求,你也無需前來南楚與我成婚。”
“對于此事,夕月很是抱歉,這并非是我所愿?!?p> 孫夕月有些忐忑不安,擔(dān)憂蘇離因此而不快。如此屈辱之事,強(qiáng)加于他的頭上,不知道他是否會懷恨于心。
“夕月小姐,無需擔(dān)憂,蘇某并無任何不滿。”
“蘇某也不怕夕月小姐笑話,對于蘇某來說,青州與金陵并無任何不同?!?p> 蘇離稍稍有些自嘲說道。事實(shí)的確就是如此,就算是他在青州成婚又能如何?難道會比在這里好到哪去?至于受到世人嘲笑,對他而言,還真是有些無關(guān)緊要。
只是他心中唯一的遺憾之處,便是他的母親和他的老師,不能前來參加他的大婚之禮。一個(gè)是想來卻不能來,一個(gè)是已經(jīng)再也來不了。
“哎。”
“我是不是有些太過于自甘墮落呢?”
蘇離如此想法剛一冒出,卻是令他有些心驚,后背一瞬間便有冷汗冒出。
這兩年來,自從他的老師離去。他便開始做任何事情皆是一副無所謂,得過且過的態(tài)度。他開始變得沒有任何追求,沒有任何報(bào)復(fù)。
此次前來南楚大婚,他也是坦然接受,不管外界一切關(guān)于他的流言譏諷。他竟然連一點(diǎn)反抗的心思都沒有,竟然連去宮中面見景德帝的勇氣也沒有。
蘇離的額頭開始冷汗直下,他覺得這一切,有些太過可怕了。
雖然從前,他在景德帝的眼中,一樣可有可無,備受冷言。但是,他卻從未丟掉過他身上與生俱來的自信。他心中確定,總有一日,他會令景德帝另眼相看。
可是如今呢,他從前的自信呢?他不一樣了,他有些逆來順受。
“蘇公子,你是否有什么不適之處?”
看著面前突然冷汗直下的蘇離,孫夕月略顯擔(dān)憂的問道。
“呼。”
“十分抱歉。”
“無需擔(dān)憂,蘇某無礙?!?p> 蘇離輕輕搖頭,剛剛的那一瞬間失神,他就仿佛是經(jīng)歷了一生。
“擦擦你頭上的汗吧。”
孫夕月取出了她的隨身手帕,遞給了蘇離。
“這?!?p> “多謝夕月小姐?!?p> 蘇離稍稍猶豫一瞬,便接下了手帕。輕輕擦過了汗,蘇離卻是有些不知所措。這手帕,他是還給她呢,還是留下呢?這怎樣都不合適。
“蘇公子不必糾結(jié),這手帕,你便收著吧。”
孫夕月面色緋紅,他之前也并未多想,此刻回想起來,她如此舉動(dòng)還真是多有不合適,令二人皆是陷入十分尷尬的境地。
“如此,好吧?!?p> “夕月小姐,蘇某還要去前廳等候拜年你父王,就暫且先告辭了。”
此處氣氛略有一些尷尬,蘇離覺得他還是離開此處為好。
“既然如此,蘇公子請便?!?p> *
蘇離心事重重的向著來處返回,小路兩旁,景色優(yōu)美,花香四溢,他卻是毫無留戀。
老師之仇恨,還未洗雪,他又怎能自甘墮落?
昂首跨步,他已經(jīng)不再是他。
景色迷離
蘇離即將大婚,婉婉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