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人從一輛車里鉆出來,繞到另外一邊,打開了車門。
叢欣緊盯著那扇車門。
從車子里走出來一個女孩子。
“小心。”那人拿手臂護著女孩子的頭,唯恐她撞到頭。
俊男美女,剎時吸引了不少人注目,尤其男的還幾近溫柔體貼,更是惹來不少女人的羨煞。
那女孩沖那男人嫣然一笑,扶著他的手,優(yōu)雅地下了車。
那笑容就連叢欣看到都扛不住,更何況是男人了。
那是一個漂亮出眾的女人。
身上的裝扮以及氣質(zhì),無不在彰顯著不俗的家庭背景。
兩人相攜著走入酒店大門,誰看到都要忍不住說上一句,好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
叢欣幾乎石化。
定在那兒動也不動。
眼睛一直盯著那對身影。
簡直再相配不過!
叢欣的心像是被人猛打了一拳。
就連身后車輛一直催促的喇叭聲,她都毫無察覺。
“愣那兒干嘛?傻了?沒聽到后面在一直按喇叭嗎?”宋景行拉開車門,坐了上來,看到她不由一愣,“你怎么了?臉色這么白,不舒服?”雖然惡聲惡氣,但不乏能聽到話語中的關(guān)切。
后面的車一個勁地催,宋景行不耐煩沖后面的人吼,“催什么催,等一會兒會死啊?”
看他這么橫,后面的人竟然沒敢吭聲,也不再鳴笛了。
叢欣忙揉了把臉,收起狼狽的情緒,“沒什么?!?p> “臉白的跟紙似的,還說沒什么?”宋景行顯然不信,順著她剛才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對正往酒店里去的一男一女,再看看前面即將被保安停走的車,不由冷笑一聲。
“我當(dāng)是怎么了?原來是碰到舊情人了?!?p> “我沒有舊情人?!眳残罎M頭黑線。
“那就是喜歡的人,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讓你哭的稀里嘩啦的人?!彼尉靶械恼Z氣很是幸災(zāi)樂禍。
“我沒有哭的稀里嘩啦?!眳残罒o奈分辨。
“沒有否認,看來就是那人了?!彼尉靶型鈷吡艘谎?,嘖嘖了兩聲,“眼光不錯嘛,出來的時候,我跟那兩人迎面走,我還多看了兩眼,男的的確很帥,女的也不錯,比著你簡直強太多了。”
叢欣忍無可忍,“老板,好歹我也跟了你這么長時間了,你能不要這么打擊人嗎?我就是臉皮再厚,也是有尊嚴的?!?p> “這關(guān)尊嚴什么事?我說的是事實,開幾百萬的車,看來家里還有點錢,這樣的人,就是跟你在一起也不過是玩玩,不會認真的,他要結(jié)婚只有找他身邊那樣的女人,不會找你這樣的,趕緊醒醒,死了這條心吧?!?p> 叢欣本來就夠傷心的了,卻還要被他打擊,“謝謝老板的忠告。”邊說邊猛地啟動車子。
宋景行被閃了一下,怒道,“沖我發(fā)什么火?有本事沖那人發(fā)去,你也就這點能耐,只會窩里橫。”
叢欣無奈,“我什么時候窩里橫了?每天罵人的都是你,我都是挨罵的份?!?p> 突然之間很沮喪。
過的連狗還不如,拿什么跟人家比。
人家是天子驕子,而她連地上的草都不如。
是個人都會選那樣的女子,而不會要她這樣的。
她有什么呢?天天被人喝來喝去,毫無尊嚴,卻還要陪著笑臉,連她自己都唾棄自己。
“你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你臉皮比她厚?!彼尉靶幸桓卑参康目谖?。
叢欣就沒見過這么安慰人的,自嘲地笑了笑,“對,我別無所長,就是臉皮厚。”
回去后,宋景行直接上樓了,見他沒什么要她做的,叢欣也回了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在想,宋景行有一句話說錯了。
那人并不是有錢人,相反,那人的家境并不好,跟她一樣,那么多年的鄰居了,她再清楚不過。
幾百萬的車,他是不可能買下來的,肯定是那女人的。
想到這兒,叢欣感覺胃在翻攪。
曉雨上次就提過,男人找個有錢女人不過是想攀上枝頭,難道曉雨知道什么?
叢欣拿起電話給曉雨撥了過去,沒人接,應(yīng)該在忙,她就掛了電話。
可是她還是不愿相信,他們一起長大,他什么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
誰都可以那樣,他卻不會,他那么清高的一個人?
再說他也沒必要啊,名校畢業(yè),工作又好,沒道理那么做。
所以,他肯定是愛那女人的,兩人在一起不是因為女人的家世,而是因為感情。
她很想給他打個電話,可又怕打了之后,不知道說什么。
過了幾天,叢欣陪宋景行去參加個活動,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再次碰到了他們。
平常想碰到都很難的人,不想碰到的時候,卻一再地碰到。
這都叫什么事?
叢欣想躲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人已經(jīng)看到她了。
那人顯然也很意外,神情中透著手足無措和慌亂,不過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朝她這邊走過來。
“小欣,你怎么在這兒?”
他身旁的女人也跟了過來,叢欣還沒回答呢,那女人就先開口了,“安易,這位小姐是?”
邊說邊用眼睛余光在她身上打量,眼神中的審視讓人很不舒服。
語氣雖然不顯什么,但姿態(tài)卻是高高的,叢欣又是羞愧,又是自卑,幾乎抬不起頭來。
那女人一身盛裝,仿佛從城堡里走出來的公主,再反觀她襯衣牛仔褲,根本沒法比,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當(dāng)時她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不過,打量完之后,那女子的神色似乎放松了不少,大概認為叢欣這樣的還不配對她構(gòu)成威脅。
連敵手不配有,這不當(dāng)面羞辱還要來的狠。
“這是小欣,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卑惨自谂越榻B。
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叢欣不由看了安易一眼,安易卻沒有看她。
“你好,我是安易的未婚妻趙清?!蹦桥藳_她伸出了手,“既然是安易的朋友,那以后要常聯(lián)絡(luò)才行,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更要常聚”
這是在宣誓主權(quán)嗎?叢欣勉強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即便不照鏡子,叢欣也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僵硬。
不過嘴上還是道著喜,“一定,一定,結(jié)婚的時候,也別忘了通知我。”
最好是忘了,她一點都不想看著他們結(jié)婚,那比殺了她還要慘。
她拿什么跟人家比,是有錢還是有貌?是有學(xué)識還是有修養(yǎng)?
她覺得自己尷尬的不行,也狼狽的不行,只想盡快逃離這里。
可是那女人卻一直拉著她說個沒完,詢問她在那兒高就,是做什么的,叢欣正頭皮發(fā)麻的時候,肩膀卻被人大力摟住,親密的有些過分。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找了你好久,一點都不讓人省心,一個沒看到就跑沒影兒。”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叢欣愣怔了下,下意識掙扎,卻掙扎不動,給他使眼色,那人并不看她,反而一直盯著安易。
叢欣也忙看向安易,安易該不會誤會什么吧?
再說這人又想做什么?無緣無故摟她干嘛?他們關(guān)系有這么好嗎?她可是知道,這人有潔癖的,從來不喜與人觸碰,不管男的女的,就是拍戲,都是盡量避免,他來這么一出,又憋著什么壞呢。
她越掙扎,那人就摟的越緊。
叢欣只得放棄,笑的很是尷尬,“碰到朋友,聊了幾句。”
叢欣看到安易臉色變了又變,一直盯著宋景行摟著她肩膀的手。
好在宋景行帶著口罩和墨鏡,不熟的人不容易看出身份來,否則明天的頭條就是他們了。
“他是?”安易問她。
“他是我老板,我在給他工作,他比較喜歡開玩笑,哈哈……”叢欣只能這么解釋。
“我不喜歡開玩笑?!彼尉靶械伤谎郏^續(xù)摟著她說,“我也從來沒拿你當(dāng)員工看過?!?p> 外人聽起來很是曖昧,但叢欣知道他那句話的含義,他是沒拿她當(dāng)員工看,他是拿她當(dāng)狗看的,或者說她連條狗都不如。
“抱歉,我們還有事要做,先走了,等有時間再聚。”叢欣拉著宋景行匆匆離開。
只覺得背上火辣辣的,好像后背被人灼穿了一樣,她更是連頭都不敢回。
與一個陌生男人糾纏不清,也不知道安易會怎么想她,會不會不高興?若是他不高興的話,那是不是說明其實他還是有那么一點喜歡自己的?
可隨即她又苦笑起來,她想這些干嘛?安易怎么會因為這些不高興?他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說不定人家還巴不得她趕緊找個男朋友呢,那樣的話,他也就解脫了,省的她惦記著他,而他又不好意對她說什么。
想到這兒,她又不禁頹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