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書心中一震,有些顫抖:“小女年少無知,得罪柳小姐,還望柳將軍贖罪?!?p> 劉薇薇白了一張臉,看向爹爹那一臉恭維的模樣,更加生氣,要不是礙于劉夫人的面子,早就起身頂撞柳將軍了。
劉尚書一聲令下:“還不快向柳小姐賠罪!”
平時在府中皆是爹爹疼愛,第一次見他發(fā)怒,煞白了一張臉,不甘愿的說道:“小女知錯,還望柳小姐原諒?!?p> 柳舒月面色緩和了一些,輕聲說道:“無事?!?p> 穆易塵冷眼看向楚心悠,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陰謀。
楚心悠看向上方帶著陰謀的三皇子,沉思一笑:“三皇子何時看見我與柳小姐交好,今日我與柳小姐相識,視為知己,有何不妥?”
他冷冷吐出幾個字:“并無不妥!”
二人神色對視,各有千秋。
蘇將軍見狀,尷尬一笑,本是一段完美的舞,如今卻讓這么多人在互相猜忌,這可如何是好:“今日柳小姐的琴藝與楚小姐的舞藝皆是讓人嘆為觀止?!?p> 眾人見蘇將軍開口,也不得不作罷,但此舞一見,確實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她轉(zhuǎn)身離去。
她明白,如此這宴會上的敵人太多,想要殺了他們,必須得一個一個的除掉!
眼神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
楚心然在一旁看著心里不是滋味。
如果沒有楚心悠這一場舞鼓,她有十足的信息能奪得大家的贊賞。
可是……
她嫉妒楚心悠的身份,嫉妒楚心悠今日的表現(xiàn),嫉妒楚心悠的一切。
越想越發(fā)怒,心中的恨早已沉積過深。
楚心然煞白了一張臉,在楚心悠過來之時,向楚心悠身邊的丫鬟使了一個顏色,丫鬟在為楚心悠斟酒時酒杯滑落,浸濕了楚心悠的衣裙。
丫鬟一臉惶恐,急忙拿出手帕擦拭:“楚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p> 丫鬟顫抖著身體,手也不停的哆嗦。
楚心悠面色一冷,有些不悅。
周圍的人聽見聲音,全都看過來了,楚心悠沉著臉。
丫鬟驚恐的說著:“楚小姐,還請您隨奴婢來換一身衣裙。”
楚心悠沉思一刻,隨即起身了。
蘇氏在一旁見到女兒的衣裙:“要不要娘陪你一起去?”
她搖頭道:“不用?!?p> 大家閨秀的小姐當著眾人的面前,衣裙?jié)窳?,也是不成體統(tǒng)的。
楚心然冷著眼,要不是蘇氏的存在,娘早就坐上的主母的位置,又何來如今在府中等待。
盡管劉氏的身份尊貴,但是姨娘是沒有資格去宴會的。
……
楚心悠跟隨丫鬟下去,從云芳閣的左側(cè)過去,便是暗香閣。
一路上并未看見其他人。
暗香閣是母親未出嫁前居住的院子,如今雖然空著,每日也有下人打掃,里面的陳設(shè)一點都沒有變。
她看著滿園的花,心中明悅了幾分,母親是愛花之人,如今院子里的花多年來不僅沒有凋零,還更加的栩栩如生。
看來外祖父也是費了一番心思。
丫鬟把楚心悠帶往母親的閨房,準備了一套藍色湘裙,重生之后楚心悠便不喜鮮艷的顏色,如今這衣裙的顏色也能接受。
丫鬟關(guān)上了廂房,準備替楚心悠更衣。
楚心悠面色一冷,她并不習(xí)慣別人伺候,如今除了雙兒,誰都不可以。
見丫鬟的眼神有些閃爍,她冷靜道:“你先出去忙吧?!?p> 空氣中傳來一縷幽香。
她聞見了熏香,神色一變,熏香里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她輕聲說道:“等一下!”
丫鬟停下了腳步,低頭向楚心悠走來。還未詢問,便感覺到脖子一麻,渾身無力,最終暈倒在地。
楚心悠輕蔑地看見躺在地上的丫鬟,直接拽上了母親之前睡的床幔之上,毫無憐惜之情。
熏香里有迷藥,她一進房內(nèi)便發(fā)現(xiàn)了。
這丫鬟便是引領(lǐng)她來此地的人。
自然是不能讓她離開。
她迅速地換上了一身藍色湘裙,整個過程行云流水般。
身后傳來一個男子的輕笑聲,楚心悠急忙轉(zhuǎn)身過去,發(fā)現(xiàn)穆易蕭不知何時就在房間內(nèi)了。
穆易蕭修長的身體擋住了她的視線,一臉的戲虐之情。
她怒嗔,眼里盡是奚落:“不知五皇子還有這等興趣!”
咬牙切齒。
一想到換衣服時有一個陌生的男子就在身后,憤怒不矣。
穆易蕭眸中的戲謔被她看在眼里,他上前擋在楚心悠的身前,輕聲在她耳旁說道:“楚小姐的身手也不錯。”
床幔中的翠兒毫無知覺,楚心悠怒不可遏,不僅被偷看換衣服,還被看見偷襲翠兒:“五皇子,多謝贊賞!”
還沒等楚心悠發(fā)怒,穆易蕭伸手把她攬入懷中。
不想五皇子竟是如此輕狂之徒,楚心悠反抗,但是力氣太小,根本就起不了作用,懷上的手更加的禁錮了。
她剛要開口說話。
一雙修長的手捂著了她喋喋不休的粉嫩雙唇,她眼中閃過憤怒,卻聽見耳旁的聲音:“別鬧,外面有人。”
穆易蕭身體一閃,還未等楚心悠反應(yīng)過來,二人便藏入了帷幔之后。
楚心悠在他的懷中,兩人之間的接觸讓她紅著小臉,雙眸瞪著穆易蕭,示意讓他放開。
穆易蕭并未松開懷中的女子,她的身上飄來一股馨香,并不是庸俗的脂粉味,卻異常讓人舒服。
二人在帷幔后聽著屋外的聲音,外面?zhèn)鱽韼讉€丫鬟腳步聲,一個丫鬟輕推開門,躡手躡腳得查看里面的情形,發(fā)現(xiàn)床幔之中躺了一個女子,她快速出廂房,對另一名丫鬟說道:“翠兒姐姐已經(jīng)把她弄到床上去了?!?p> 翠兒姐姐自然是之前倒酒和引路的那一名丫鬟。
另一名丫鬟小心翼翼:“那翠兒姐姐去哪里了?不是說好了在這里等嗎?”
沉思了一下:“翠兒姐姐也許是內(nèi)急了也說不定,先不管了,把那男子帶進來?!?p> “好,你在這里看著,我去把那男子引來?!?p> 此刻的確只能如此,一個丫鬟留在了門口放風,另一名丫鬟離開了。
沒過多久,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有些紊亂。
男子沉重的喘息著,兩名丫鬟合力將這名男子推入房內(nèi)。
廂房門沉重的關(guān)上。
楚心悠在帷幔后冷笑一聲,這幾個丫鬟不知受何人指使,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她靜靜的聽著屋內(nèi)的聲音。
男子咒罵一聲,說話含糊不清,很明顯被人下藥了,男子步伐紊亂的向床幔前走去,見床上躺著清秀的翠兒,猶如猛獸般撲倒。
沒過許久便傳來了男子沉重的喘息聲,空氣中彌漫著情意糜爛之味。
楚心悠面色發(fā)燙。
要是今日她沒有發(fā)現(xiàn)熏香有問題,想必現(xiàn)在被玷污的人就是自己了。
她面上的手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溫度,緩慢的放了來下,眸中略過了壞笑,他用最低的聲音的在她耳側(cè)說著:“走還是不走?”
挑眉一笑:“要是你要留下來看本王也不介意?!?p> 感受到耳旁的熱氣,她的面色更加的發(fā)燙,屋內(nèi)男子的喘氣聲越來越大,她拉著穆易蕭,躡手躡腳的朝門前走去:“走!”
穆易蕭黑著臉,何時像做賊一般,他大手一撈,楚心悠已經(jīng)到了他的懷中,看見懷中還在掙扎的女子,寵溺地笑了。
還沒待楚心悠反應(yīng)過來,二人已經(jīng)到了后花園。
楚心悠感覺到了腳底的路面,急忙開口:“放開我!”
穆易蕭松開了懷中嬌小的女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心悠:“想不到楚小姐還有這等愛好?!?p> 楚心悠瞪著身前的男子,還未責怪他偷看她換衣服,現(xiàn)在還這般說話:“五皇子為何私自進來……”
難以啟齒說后面的話。
穆易蕭一愣,隨之明白:“本王在里面休息,是楚小姐突然進來的。”
楚心悠不信,進去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廂房內(nèi)有人,憤怒道:“胡說!”
穆易蕭無奈:“楚小姐不信本王也別無他法,不過本王什么都沒看見!”
很嫌棄的看了一眼楚心悠嬌小的身材,更讓她羞憤!
楚心悠見他蠻不講理,眼神一冷:“今日之事,還望五皇子不要多言?!?p> 穆易蕭大笑一聲,如此女子,真是讓人好奇。
……
宴會廳內(nèi),蘇氏見女兒去了很久還未回來,有些著急。
劉薇薇見身邊丫鬟從外進來,眼神示意,便暗笑一聲。
大殿外傳來一個丫鬟的呼喊聲:“不好了,不好了!”
由于太過急切,她的步伐紊亂,神色慌張,剛一進大殿便摔倒在地。
蘇將軍見這丫鬟莽撞,還在這么多重臣的面前,有些不悅:“什么不好了?”
丫鬟變得支支吾吾,面色發(fā)紅,有些為難。
“楚小姐……”
蘇將軍聽見是侄女的事情,神情緊張:“還不快說!”
“楚小姐在暗香閣和男子……”
蘇將軍面色一愣,隨即沉下臉,語氣變得可怕:“你在胡說什么?”
丫鬟慌亂磕頭,額頭上布滿血絲:“奴婢親眼所見。”
場面見得難堪了起來,蘇將軍面色難看。
楚相緊盯著丫鬟,見楚心悠的確不在大殿內(nèi),一聲怒下:“如果你有半分虛假,今日詆毀相府小姐的罪名,定讓你碎尸萬段!”
丫鬟不禁打了個寒顫,額頭上布滿了細汗,卻堅持說道:“還請各位大人隨奴婢前來。”
蘇將軍自然是不信這丫頭的胡言亂語,但是礙于眾多大臣再此,如果息事寧人,之后怕是會落人口實。現(xiàn)在的情況也不允許他反對,手上青筋凸起,只想侄女并未出事。
蘇氏一聽這個消息,差點昏厥在地,本需要休息,她強硬的要跟去,最終只能讓丫鬟扶著前去。
蘇氏一路上聽著其他府中的閑言碎語,面色發(fā)白,咬緊嘴唇。
劉夫人輕嘆一聲:“沒想到楚小姐竟是如此傷風敗俗之人?!?p> 劉薇薇冷哼一聲,充滿不屑,讓你大出風頭和我斗:“娘,早就說過這楚小姐為人陰險,現(xiàn)在好了,被人發(fā)現(xiàn)偷情,真是丟人?!?p> 她沉思了片刻,朝身后的楚心然開口:“妹妹,你可千萬別與你這個傷風敗俗的嫡姐來往,真是丟人現(xiàn)眼!”
蘇氏面色難看。
柳夫人在一旁拉緊了自己的女兒,有些不悅劉夫人這樣說話:“劉夫人,此事還未查清,如此便定了楚小姐的罪名怕是不妥?!?p> 蘇氏感激的看了一眼柳夫人。
劉夫人不喜,這本就是事實:“柳夫人,這事如今東窗事發(fā),還不讓人道言?”
楚陽不滿,稚嫩的幼聲響起:“胡說,大姐姐才不是這樣的人!”
楚月在一旁拉攏著楚陽的手,雖說是小孩子,但是也不喜楚陽替楚心悠說話,她期待許久便是等楚心悠出事的那天。
楚月責備楚陽:“四妹妹,不得胡說!”
楚陽不樂意,撇嘴便向蘇氏走去。
楚心然卻神情洋溢,和劉夫人一同路。
蘇氏步伐越發(fā)沉重,暗香閣,這是她最熟悉不過的院子,居住了十幾年,再一次來卻是為了女兒。
她心中后悔不矣,要是同女兒一起過來,便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淚水襲上的面頰,楚相輕嘆一聲,安撫她:“你要相信我們的女兒。”
蘇氏哽咽地點頭。
眾人來到暗香閣,都無心情欣賞此處的風景,來到廂房門口便聽見男子的喘息聲以及女子的呻吟。
翠兒早就醒了過來,不過劉薇薇為了以防萬一,在熏香里不僅放了迷藥,還放了催情之藥。
如此,要是楚心悠中途醒來,也不會拒絕。
眾人聽見里面聲音只覺得污穢,如此不堪入目,原來冰清玉潔的楚家大小姐,竟然如此放蕩。
劉薇薇帶著得意,緊盯房門。
丫鬟顫抖著身體,指的緊閉的廂房:“他們就在里面?!?p> 劉夫人看著蘇氏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就覺得痛快。
楚夫人的位置落在此女人的身上真是浪費,她一心向著劉家,如果劉氏坐上了相府夫人的位置,放眼整個朝中,劉家的位置更加難以動搖。
劉夫人嬌嗔一聲“蘇將軍,大家都聽到了,這門是進還是不進?”
如果是楚心悠在里面,進去了,眾人見到未出閣女子身體,此女定毀了。
但是如果不進去,便永遠沒有辦法洗脫楚心悠的罪名。
這門是進還是不進,蘇國夙內(nèi)心是掙扎的。
穆易塵并未開口說話,他倒是希望里面的人是楚心悠,如此一來,解除婚約便水到渠成了。
楚相冷著臉,思慮了許久,最終下定了決心:“這門,必須得進!”
他為的不關(guān)是楚家的臉面,更是為了改大家一個交代,在朝中圍觀多年,他正直,皆是眾人所知。
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爹爹,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眾人回頭看向園中慢步過來的女子,一身藍色湘裙,歲未施粉黛卻是極美。
眾人一驚,這不是楚小姐嗎?
那么房中的又是誰?
蘇氏見楚心悠安然無恙,上前仔細的查看了一番,最終眼角留下了淚水,責備道:“你去哪里了?”
楚心悠見母親哭了,有些內(nèi)疚,這事應(yīng)該事先說的,不過此刻也別無它法,她擦拭了母親面上的淚水,指尖觸碰到溫暖,甚是難過:“女兒之前喝了幾杯酒,有些發(fā)熱,換了衣裙后便去后花園走走,未曾想讓母親擔心了?!?p> 楚相安心下來,面色不悅的看向丫鬟,丫鬟支支吾吾,不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