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然沉入回憶,從出生開始便被娘教導,蘇氏和楚心悠奪去了本該屬于他們母女兩的位置,她早就痛恨了。從小見三皇子來相府,一張讓人迷戀的臉早就進入她的心里,誰知一個賜婚早就注定了一切。
她想著想著,雙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她也沒有坑一聲。
她的名譽、地位、男人,都是拜楚心悠所賜!
現(xiàn)在要一步一步的拿回來!
“姐姐說笑呢,綠兒從小和妹妹一起長大,早就視綠兒為姐妹了,今日綠兒慘死,妹妹不過是想要一個答案罷了?!彼凉M臉痛楚,像是失去了最親之人。
“要是姐姐覺得妹妹錯了,妹妹不追究便是,姐姐何苦在這里誣陷妹妹呢?”
楚相于心不忍,有些心疼這個次女,雖說為庶,但是多年來的疼來也是有目共睹的。
楚心悠冷眼看著在面前哭啼的女子,猶如梨花帶月一般,以往就是因為著一張臉,讓她深信不疑,現(xiàn)在看來全是戲!
一步一個籌碼,一步一個計謀,算計母親不成算計到自己的頭上,這對母女還真是讓人厭惡。
“綠兒的死想必二妹妹比誰都更清楚!雙兒,給我把人帶上來!”一聲命令,雙兒帶上來了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看似忠厚老實。
她揚手一指,纖細的手在陽光下泛著光芒:“你看看你是否認識這位姑娘?”
中年男子上前看了一眼綠兒的臉,搖頭道:“老夫并不認識這位女子。”
楚心然見楚心然帶上來的男子,并不認識,但是直覺肯定不簡單。
他轉頭的一瞬間,看見了楚心然身邊的丫鬟:“但是這位小姐老夫認識,昨日這位小姐來小店買了上好的砒霜,出手不凡,老夫記憶猶新?!?p> 楚心然面色一白,緩緩說道:“不知姐姐哪里找來的鄉(xiāng)野村夫冤枉妹妹的丫鬟!”
甚是急切。
中年男子輕笑一聲:“姑娘說笑了,老夫是藥鋪的老板,您派人去詢問便知,這位姑娘是種了砒霜而亡,大夫都可以查出來的?!?p> 楚心然面色慘白。
中年男子上前查看綠兒的情況,一手將綠兒猙獰的雙眼緊閉。查看了綠兒的情況才緩緩站了起來:“這位姑娘的確是中了砒霜之毒?!?p> 楚心然雙眼泛著淚光,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難以不心疼:“這也證明不了此事和姐姐沒有任何關系。”
“看來妹妹是誠心與姐姐過不去了?”她沉下了臉,既然你有心陷害,就別怪我了。
今天綠兒的死不過是為了陷害她,以為她還會向以前一樣那般任人宰割嗎?
楚心然一怒,嬌嗔道:“姐姐這是說的什么話?”
楚心然早就料定了楚心悠會拖延時間,或者讓人開脫,不過看她臉上毫無女子的驚嚇,她也覺得甚是奇怪。
她蹲下身,粉白色衣裙在空中揚出一柔美的弧度,臉上洋溢的自信讓人難以褻瀆。
看著綠兒那張布滿黑色的臉,她心里也有些難過,本全心全意為了主子,最后卻落得如此下場。
她掀開綠兒胸前的衣裙,看見一封信的信角,滿意一笑。
身后的楚心然看她翻弄綠兒的尸體,厭惡至極。
楚相想出手阻攔,被身旁的蘇氏阻攔了。
眼神示意讓他安心,蘇氏相信自己的女兒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
她將信封拿出,不等楚心然阻攔直接走到了楚相的面前:“爹,這是綠兒身上發(fā)現(xiàn)的,請您過目?!?p> 楚心然怎么也沒有想到,綠兒身上還有一封書信,臉色一白,不知書信的內容。
楚相的臉在看了書信后沉了下去,烏云密布,怒意也從眼中流露了出來。
楚心然一驚,急忙到了楚相的面前:“爹爹,這肯定是姐姐放在綠兒的身上為自己洗脫罪名的!”
楚相看向楚心然的眼神開始變得復雜,帶著一絲失望:“大夫,這丫鬟確實是中砒霜之毒?”
大夫點了點頭,行醫(yī)之人從不胡亂說話:“楚大人,千真萬確!”
楚相若有所思的點頭,隨機看向楚心然身邊的丫鬟,見丫鬟的眼神閃爍,有些瑟瑟發(fā)抖,他的心里確認了幾分。
他眉頭從未舒展開來,眼角也有些許疲憊:“這丫鬟是昨日到你店鋪買砒霜之人?”
還沒等大夫開口說話,楚心然身邊的丫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此事是奴婢所為,和小姐沒有任何關心?”
楚相神情冷漠的看著地上不停磕頭的丫鬟,并未開口說話。
丫鬟額頭上泛著血,已經(jīng)磕頭破口了,依然沒有停下來。素凈的小臉此時竟然看著有著可怕。
“奴婢與綠兒本同是服飾在小姐身邊的,綠兒得小姐的歡心,奴婢心生嫉妒,所以才做出了如此糊涂之事,還望大人責罰!”
楚心然的眼神變得可怕,憎惡的看著楚心悠,卻不然說話。
要不是這個丫鬟在此承認,恐怕爹爹查起來,定是兇多吉少。
楚相的臉沒有因為丫鬟的話而變化,反倒是更加的黑了:“那你把綠兒放在大小姐的后院是為了干什么?”
丫鬟啜泣著:“奴婢見二小姐整日以淚洗面,所以自作主張把綠兒的尸體放在大小姐的后院?!?p> 楚相臉色沉得可怕,楚心悠滿臉笑意,嬌嗔道:“哦?那真么說人是你殺的,然后和我院里的管事婆子串通誣陷于我,二妹妹毫不知情了?”
丫鬟心中一驚,為了家人,必須得把所有的罪責攔在頭上,額頭上的血還在流淌,臉色也開始發(fā)白,只要能證明二小姐的清白,死而無憾了
“是的,王嬤嬤見我可憐,平時對我關照有佳,依然是不肯讓我受一絲苦?!?p> 抬眼看了一眼二小姐,她更加肯定了:“二小姐對此事毫不知情!”
楚相身上正怒意十足,看著丫鬟那場布滿血的臉,沒有絲毫的關心,他揚起手里的密信,怒視楚心然:“那這封信又該做何解釋?”
他不信一個丫鬟還會識字,并且信上還寫著讓人難以言語的內容。
楚心然慘白著一張臉,此信她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委屈抽泣道:“爹爹,女兒不知情!”
楚相一怒將信扔在了地上,楚心然撿起了信,看完了里面的內容,面色越來越難看,她抬頭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楚心悠,不禁捏緊了信封!
楚心悠直視她的眼神,充滿挑釁,既然你敢來害我,就別怪我了。
楚心悠故作無知的模樣,伴在楚相身邊:“爹爹,信上寫的什么呀?”
楚相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楚心然的身上,恨不得殺了這個丟人的女兒!
“心然,爹爹養(yǎng)育你多年,你怎可惦記你姐姐的夫婿?”
信上便是楚心然與三皇子穆易塵的來往內容,可以看清他們二人之間秘密來往多次!
楚心然煞白了臉,眼里全是驚慌,不知該做何回答,這信的確是她交給綠兒的,綠兒告訴她早就送出去了,為什么現(xiàn)在還會在綠兒的身上?
楚心悠一臉震驚,眼里卻流露出譏誚,沒錯,這封信是她截下來的,以備不時之需。
早就預料到楚心然和劉氏會有今天的作為,她早就讓雙兒提前將信放入了綠兒身上。
不過看爹爹的反應,也出乎意料了一些,
“二妹妹,這是真的?”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楚心然,又將眼神放在楚相的身上。
楚安沉著一張臉,看著楚心然這個不知廉恥的女兒。
楚心然臉上毫無血色,看著楚相眼中的失望,她更加的害怕:“姐姐,不是的……”
她顫抖著身體,說話也開始變的哽咽,毫無之前大家閨秀的風采:“這定是有人故意誣陷女兒,女兒是無辜的!”
楚心悠故作難以相信的樣子,慌忙走到了楚心然的面前,用力將她手里的書信搶了過來。
沒有留一絲情面,楚心然的手上泛著疼痛,卻依然抵不過楚相那一副失望的樣子。
她心里異常得意,看著楚心然那張滿上受傷的臉,更加痛快,她輕聲說道,聲音卻足以讓楚相聽到:“妹妹,為何這字跡是你的?”
言下之意便是這信是出自她之手。
她眼中的信任消失殆盡,一臉哀怨:“妹妹,枉我平時里對你的信任,你竟然如此待我,要是傳出去,我該怎么出門???”
楚相輕嘆了一聲:“心然,這次你的作為的確是讓為父失望?!?p> 丫鬟缺還在一旁為楚心然求情:“大人,不是小姐的,是奴婢仰慕三皇子,不識字才請小姐幫忙寫的?!?p> 楚心然一急,怒吼道:“你在胡說什么!閉嘴!”
轉而發(fā)展楚心悠那張得逞的臉,心中一涼,這該死的賤婢!
“妹妹,綠兒不是幫你送信,才慘遭滅口吧?”
楚相看見楚心然的心虛,瞬間明白了許多,他一聲命下,侍衛(wèi)上前帶走了丫鬟和管事婆子,一看便是無命可活了。
大夫輕咳一聲,這是相府后院的事,也不便插手:“楚大人,老夫還有病人在,先行告退!”
楚相沒有阻攔,淡淡的出聲:“今日之事,還望大夫保密?!?p> 大夫點頭告退。
她退到了蘇氏的面前,劉氏怎么也想不到,今天精心策劃的事情不過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
事情擺在面前,不管大家信不信,楚相也是對這個次女失望極了。
此事已成定局,蘇氏在一旁拉著女兒的手,滿是心疼,還未出嫁,未婚夫便于新娘的妹妹有情,這不管是誰,也難以接收。
蘇氏見自己女兒的眼里并未有難過,不禁覺得奇怪,低聲在楚心悠的耳側說道:“女兒,這門婚事你怎么看?”
楚心悠淡然一笑:“娘,女兒并不喜歡穆易塵,要是他日女兒要與他解除婚約,還望娘多勸勸爹。”
蘇氏淡淡的笑了,明白了許多,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還是愿意看見自己的女兒嫁給心儀之人。
“爹爹……”楚心然楚楚可憐的看著自己的爹,希望能原諒自己,一想到三日之后皇上的壽宴,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恐怕是不會帶她出席了。
楚相恨鐵不成鋼的看見自己女兒,隨說是庶女,但也苛刻過什么,相比楚月和楚陽而言,他一直很看好楚心然,一心想要為她謀取一門好親事,卻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覬覦長姐的未婚夫!
“你給我回去閉門思過一個月!沒有我的準許不得隨意離開!”
終究還是自己的女兒,下不了手。
楚心悠挑眉看向楚心然,二人對視,楚心然一臉痛恨的看著她,她一點也不在乎,輕笑一聲,精致的臉龐更加的明媚。
楚心然嫉妒不矣,看向蘇氏一臉心疼楚心悠的模樣,就異常嫉妒,今日的事情本來只想給楚心悠一個教訓,沒想到楚心悠這個賤人竟然反將一軍。
“是,爹爹?!甭曇舄q如細小的蚊鳴,她怕再次惹怒楚相,這一次能全身而退實屬不易。
楚相徑直離開,留下了妝容已毀的楚心然,本是精致妝容已顯得有些狼狽,她見其他人走了,楚心悠依然一臉笑意,咬牙切齒:“大姐姐,這事定和你脫不了關系?!?p> 楚心悠一眼怒氣一掃而去,一步一步的向楚心然走進,楚心然受有些害怕,向后退去,不料腳下一絆,摔坐在了地上,預期的疼痛并未傳來,反倒是有些柔軟。
她低頭一看,面色慘白,一張烏黑的小臉正在她的身下,她大叫一聲,急忙站起了身,卻也擋不住心里的恐懼。
身下正是綠兒的尸體。
楚心悠大笑一聲轉身離開,風中還傳來她伶俐的聲音:“二妹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楚心然氣急敗壞的看著楚心悠離開的背影,整理了一下衣衫發(fā)髻,確認無誤后才離去,忽然覺得身后涼風席卷而來,后背發(fā)涼,她轉身看了身后,綠兒的臉在風中猙獰萬分,她嚇得趕緊離開。
當初劉姨娘和楚心然合謀,派綠兒去和山賊聯(lián)系,事后為了避免綠兒透露,劉氏一不做二不休下毒給了綠兒,本來已經(jīng)將尸體秘密送出府外,楚心然自作主張放到了楚心悠的后院,陷害嫁禍給她。
劉氏一身正紅色的衣裙,低著頭目光落在腿上,即使年過三十,她的臉上也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風韻猶存。
見楚心然狼狽的進屋,她美眸一怒,眼神變得可怕。
嘴角洋溢著惡毒的味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她回到屋里發(fā)現(xiàn)屋里坐了一個人受到驚嚇,仔細一看是娘,便放下心來。本是一日不順心,誰知劉氏一聲怒罵,她的心里更加的委屈。
終于承受不住了,眼淚一涌而下,美眸泛著淚光,臉上的脂粉也被淚水沖散了許多。
見她哭起來,劉氏心軟了,無奈的看著楚心然:“讓你這幾天準備好才藝,皇上壽宴時壓別人一籌。”
她在楚心然周圍焦急的來回走動:“你偏偏要去惹那個楚心悠,現(xiàn)在好了,皇上壽宴你也去不成了。”
看著一直在哭泣的楚心然,眼睛都哭腫了:“楚心悠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參加不成壽宴,你還當真著了別人的道了!”
劉氏沉下了臉,眼里流露出一絲惡毒,蘇氏和楚心悠這個賤人,她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行了,你也別哭了,哭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