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悟了就是悟了
“是否有仙?就如同生存與死亡,這是個問題?”
申馬慢悠悠地走了回來,取出悟道蒲團,端坐其上,好一頭仙風道骨的世外高馬。
“汪,馬道長,你這個蒲團不錯,借我?guī)滋欤 焙诨时亲淤\尖,嗅出了蒲團上溢出的道道神韻。
“一邊去,別打岔?!比~凡急忙捂住了狗嘴,他可不想亂了論道的意境。
他頓了頓,鄭重道:“我曾在一座青銅殿內(nèi)見到許多強者的骸骨,他們?yōu)榱藢ふ摇伞E落在那里。臨死前,只有一道執(zhí)念:敢問上天,是否有仙?”
“汪,青銅殿?難不成你小子去過傳說中的青銅仙殿?”黑皇急切地問道。
不得不說,狗的腦回路,就是這么清新出奇,與眾不同。關注的點,總是那么別出心裁。所以,直接被忽視了。
申馬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葉凡一眼。
“仙已不在!修仙之說,源于遠古。那時的仙界,乃是修士的圣地。
真,是何?真,就是一切的真相之意。長生物質(zhì)消失之后,修士好似無根之木,無家可歸,孤獨漂泊,便有了修真一脈。
其說修真,也就是修己,修煉人體秘境,自成一體,不再那么依賴外在環(huán)境。
可惜,人體秘境想修煉至大成,自成宇宙,內(nèi)生長生物質(zhì),與天地同壽,大帝都難以做到。所以,難得長生,又何以謂仙?”
“沒有仙嗎?”葉凡眼中盡是迷茫,怔怔地坐在原地,不斷呢喃自語。
黑皇難得冷靜下來,神情嚴肅,他也在沉思,嗚咽道:“大帝也無法長生嗎?”
申馬輕嘆,緩緩說道:“除非…”
“除非什么?”葉凡和黑皇眼神一亮,宛若黑夜中找到指路明燈,重燃希望
“故老相傳,大千世界,萬般術法。我們的世界不能長生,但是別的世界就不一定了。”申馬吊著他們胃口,繼續(xù)忽悠。
“在哪里?”黑皇露出興奮的表情,呼吸急促,舌頭狂甩。
申馬抬起馬蹄,指了指葉凡的心臟,徐徐道:“在心里,當人體自成宇宙,內(nèi)生長生物質(zhì)時,又何必假求外物?‘仙’從來都在身邊,只是我們忽略罷了?!?p> 葉凡內(nèi)心一震,這句話,好似一道晴天霹靂,劃過他的心間,把那前路的迷霧,吹散了許多。
悟了就是悟了,迷了就是蕓蕓眾生。
黑皇聽得迷迷糊糊,一頭霧水,覺得很有道理,卻又抓不住那個點。
“好了,現(xiàn)在我們連圣人都不是,就不要糾結(jié)‘仙’的事了?!?p> 申馬略微一頓,道:“我有西皇經(jīng)的線索,想去一趟瑤池故地看看,只是不知道在何方?傳說無始大帝與瑤池關系密切,或許也在那里留下遺跡?!?p> 瑤池撤離故地時,徹底的封印在太初古礦周圍,浩瀚無垠的地域全是礦區(qū)。單憑申馬自己搜索,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黑皇肯定知道瑤池故地在哪里,申馬如果直接開口問,肯定會被敲詐,利用無始大帝的名頭,黑皇不上鉤都不成。
“什么?無始大帝的遺跡!你怎么知道的?”黑皇大驚,時間太久了,歲月早已掩埋了一切,沒想到還有人知道此等秘聞,驚詫萬分。
“西皇經(jīng)!”葉凡震驚不已,渴望之色溢于言表,他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道宮境界的帝經(jīng),而西皇道宮卷就是此境界最好的。
“本座在一處遺跡得到些許線索,可惜瑤池故地已淹沒于歲月中。得去找段德那個考古專家了,他或許知道,哎!那無盡的神藏,不夠分啊?!鄙犟R忽悠道。
黑皇一聽到神藏,眼睛都直了,急忙道:“我知道??!”
葉凡眼神一亮,故作鎮(zhèn)定,道:“你就裝吧?!?p> “汪”
黑皇張開血盆大口,突然沖向葉凡,一頓撕咬。葉凡手捏日月印,迎了上去,金色的手掌震動,想將這只黑狗打趴下。
兩個時辰后,葉凡雙臂麻木,衣裳破破爛爛,黑皇也好不到哪去,毛發(fā)被扯下不少。
一言不合,就是干。
申馬卻是回到了村中的石屋內(nèi)歇息去了,他知道這事急不得,黑皇無利不起早,欲速則不達,得先吊著他。
第二天中午,烈日像一個熱情而美麗的少婦,穿著五彩的裙裾,攏鬢輕挽,雍容華貴。
天是一片淡淡的藍,時而浮云朵朵,一團團似潔白的棉絮,微風吹動著它們?nèi)彳浀纳眢w,淺吟低唱著,一路悠哉游哉.。
申馬正在熾熱的陽光下感悟金光咒,金光炎炎,大日橫空。
金光咒,剛猛霸道,可以用來煉體,也是一門攻防一體的神通。只是需要水滴石穿般的毅力,日日不綴,才可能修至大成。
“呼”
申馬收功,一口金色的濁氣射向蒼穹,綻放出無量神芒,空中的云層出現(xiàn)了一個大洞,久久不能聚攏。
“早啊,申道長!”葉凡打著哈欠走出了石屋。
申馬滿頭黑線,都日上三更了,還早!
遠處的黑皇邁著蹣跚步伐,睜著朦朧的雙眼,道:“早啊,馬道長?!?p> 申馬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臉無語。
不遠處,二楞子雷勃正舉著石鎖哼哼哈哈地錘煉肉身,村里的王二叔拉著石磨碾谷子,村長張五爺做在老榕樹下的石墩上閑聊…
一切都很平常。
但是,在申馬眼里,卻變得非同尋常,一道靈光在他的腦海中炸開,他記起來了。
“無量壽馬,這些石疙瘩可都是源天師留下來的,里面藏有寶貝的,居然給忘了。
他們兩個在這里不好下手,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還得細細籌劃才是!”申馬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準備來個貍貓換太子。
不遠處,葉凡和黑皇依舊在上演狗咬人的戲碼,一天不打一場是不會罷休的,狗追人跑,人追狗跑,玩得不亦樂乎。
村民們覺得今天的申馬很奇怪,太熱情,不僅親切地和他們打招呼,還上他們家嘮嗑,美其名曰增進感情。
王二叔家、蔡寡婦家、村長家等等,一村子的人家都被他逛了個遍,甚至連村里的豬窩他都沒放過。
而后他便悄悄地出門了,來到一處巖石山,劍氣揮舞,切下了四塊石料。
神力聚集而成四雙小手,不斷地打磨四塊石料,最終變成石碾、磨盤、石凳、石墩,乍一看,與石寨其中幾戶人家用的石制品一模一樣。
其實,今天申馬在村中亂逛,是在用龍角探查石料中的神藏。
龍角,竟然能窺探源內(nèi)的神形,如同超聲成像一般,只是神力消耗非常巨大。
天不生我龍馬角,源道萬古如長夜。
夜幕降臨了,天上綴滿了閃閃發(fā)光的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大地已經(jīng)沉睡了。除了微風輕輕的、陣陣的吹著,除了偶然一兩聲蟲鳴,冷落的村寨是寂靜無聲的。
一道黑影在石寨中來回穿梭,朦朦朧朧,如同一股煙氣,肉眼難以捕捉,神識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午夜中的幽靈,在孤獨的起舞,內(nèi)心是緊張的,也是興奮的。
只見那黑影將一戶人家的磨盤收走,而后又換上一個外表一模一樣的,接連走了四戶人家,終于完成了任務目標,悄悄地撤退了,不起一點波瀾。
石寨二十公里外的一處荒山上,申馬看著眼前的四塊石料,內(nèi)心其實很平靜。
對于他來說,他享受的是那個過程,結(jié)果如何其實他并不在意,這才是申馬的“真我”。
記得某個偉人曾經(jīng)說過:我從來沒碰過錢,我對錢沒有興趣。這便是一種不可名狀的境界。
“心源清徹,一照萬破,亦不知有物也。氣戰(zhàn)剛強,萬感一息,亦不知有法也…”
申馬口誦度邪經(jīng),地涌金蓮,祥和之光籠罩了四塊石料。
張家源天師沾染不詳,這些石料多多少少都有些許氣息。
申馬對這些不詳氣息最為敏感,如果不加以凈化,身上的不詳也會越積越多,最終難以逆轉(zhuǎn)。
不是每個人都叫葉凡,也不是每一本書都叫遮天。
申馬一生行事,唯從心爾。
“啪”
石碾子直接破碎,芬芳撲鼻,露出了一枚肉果,呈粉紅色,有點像桃子,讓人忍不住想一口吞下。
“人元果,還不錯,延年益壽,對大能都有效果,值二十萬斤源,哈哈!”申馬欣喜道。
“砰”
石磨直接碎裂,手段簡單粗暴。一粒很小的珠子成光質(zhì)化,不像是有形之質(zhì),似是一小團神圣的光源。這是異種神源粒
石凳被申馬鉆了個孔,淡淡的馨香溢出,點點液體留了出來,他急忙用玉瓶裝起來。這是神果融化的精華。
石墩慢慢裂開,石心有一個胡桃大的紫膽,這是石膽,可助人修成源天神眼,能勘破虛妄,直視本源??上亲仙?,并不是金色的石膽,還未長成。
“哈哈,好寶貝,此行不虛!石膽倒是可以用五色土培育一下,看能不能產(chǎn)生一些變化。不然,單純的透視源石和龍脈,于我而言,價值并不大?!?p> 他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盆,其內(nèi)有一小撮五色土,將得到的神源粒和石膽埋了進去,再澆上神果液。
“期待石膽的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