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安靜不似方才在書房時的安靜,彼時二人雖不講話,卻也沒甚尷尬,可此刻,連旁邊的蠟燭都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尷尬,越燃越小。
終于,昏昏沉沉的燭光中,寧宜帶著斗篷回來了。
洛千儀迫不及待起身同寧宜一同往外走去,景瑜白卻是仍舊在房間里坐著沒絲毫動靜。
洛千儀剛走,路管家便推門而入,先行了個禮,而后興沖沖對景瑜白道:“殿下,東偏房已經(jīng)打掃了三遍了,郡主何時過去?!?p> 路管家說完便頓覺周邊氣氛有些不用了,看看周圍,茶杯散落在地上,再往上瞧,景瑜白臉上神情在燭光下明明滅滅,薄唇緊抿,一副別惹我的樣子。
路管家看著他那模樣,便知這事準是壞了,自覺的閉了嘴退出去,還順帶給他帶上了門。
路管家走后,好半晌,景瑜白才長長的嘆了口氣,果然,欲速則不達嗎?還是,命運終歸無法改變?
景瑜白拳頭緊握,既然上天重新給了他一次機會,這一回,他便不再由命,凡事總要爭取才有機會,更何況,景瑜白的眸色幽深,實在無法巧取,那他還能,強奪。何況,以如今的形式看,未必他就不能得到阿容的心。
景瑜白定了定心神,推門而出。
二皇子府大門。
洛千儀老遠便看見了站在馬車前的男子,連忙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去,笑瞇瞇道,“方才殿下沒同我一起出來,我還以為殿下不來了?!?p> 景瑜白在房間內(nèi)耽擱了些時間,好在這二皇子府也夠大,洛千儀也走得慢,所以他一路飛檐走壁,竟然還比洛千儀還早到。
“勞煩殿下久等。”洛千儀笑著行了一禮,便自顧自的上了馬車,洛千儀本以為景瑜白會坐在,自己拖個馬車或者騎馬,卻沒料到他卻緊隨自己身后上了馬車。
洛千儀琢磨著,方才二人鬧得此般不愉快,他竟然還能面不改色的與自己同處馬車這么一個窄逼的空間里,莫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企圖?
馬車緩緩行進,洛千儀死死盯著自己面前閉目養(yǎng)神的景瑜白,半晌也沒見他動一動,洛千儀敗下陣來。
正準備拿下旁邊的小毯子,瞇上一瞇,坐他對面的景瑜白卻睜開了眼睛。
“阿容,”他的聲音沙啞又低沉,像是憋了很久才開口,“剛才的事,是我不對,你別介意,我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想留你住一晚罷了?!?p> 洛千儀沉默了半晌,她倒真的沒想到,先開口并且話語中滿是歉意的人,竟是景瑜白,大楚的二皇子殿下。
歷來皇族自帶傲氣,便是曾經(jīng)皇帝同先皇后情誼最濃時,也沒同先皇后低過頭,可如今,景瑜白卻主動低了頭。
洛千儀抿嘴,“殿下大可不必如此,臣女并沒有介意,只是畢竟孤男寡女,同處一府,自然招來閑話,臣女不想讓殿下名聲受損罷了?!?p> 景瑜白聽此話,埋下頭,緊緊捏著拳頭,半晌,才又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洛千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