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草簽協(xié)議
在經(jīng)過短暫的思考后，王漸站起身來，開始尋找那個叫羅伊的年輕編輯的名片。
無論如何，得把郵費賺回來啊。
在電話聯(lián)系了對方，并被告知可以帶著完整稿件去學樂出版社駐紐約分社后，他將桌上的退稿信收拾一下，扔進了雜物堆里。
接著，王漸在為數(shù)不多的衣服中，找出了那件很久不穿的廉價西裝、脫下運動鞋，換上皮鞋、又打了點發(fā)膠。
然后，走出房間。
正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艾爾，看到王漸先是一愣，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王漸也別扭的扭了扭身子，問道：“怎么樣？會不會很傻？”
艾爾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其實，看久了也還可以。就是，風格變化有點太大了。你這是要干什么？”
“去出版社一趟。”王漸回道，“我的故事可能要出版了?！?p> “哇哦?！卑瑺柟纸幸宦?，“就是他們說的那個故事？”
“那預祝我的大佬，專輯大賣。你的故事，順利出版。讓我們一起搬出這該死的布朗克斯吧?！?p> 王漸只是跟他碰了碰拳頭，并沒有再回應什么。
自己實在不好意識告訴他，他的那個故事可能只能賺400美元。
王漸在布朗克斯的公交車站點，乘上公交車。
在換乘了三次之后，王漸終于來到了傳說中的曼哈頓。
這里和布朗克斯，好像完全是兩個世界。
不再有隨處可見的頭戴幫派頭巾、腰間別著手槍的年輕黑人，而到處都是荷槍實彈、到處巡邏的警察。
這就讓王漸感到了強烈的諷刺意味。
治安最好的地方，警察最多。
真?美利堅特色。
學樂出版社的紐約分社沒有蘭登書屋、企鵝出版社那樣財大氣粗的將辦公地點設立在帝國大廈里。
它的辦公地點位于第五大道旁邊的一條街上。
在形色匆匆的人流中穿行一陣后，王漸來到了一棟不算高的寫字樓前。
接著，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氣，然后走了進去。
…
“您說，您說我的書里哪有問題，我改，我一定改！”
…
“大佬，只要你按時交稿。我一天往你家里送個不同的妹子都行?！?p> …
王漸在咨詢了前臺小姐后，前往羅伊的辦公室。
而在經(jīng)過其他辦公室時，里面?zhèn)鞒龅穆曇?，讓他不得不感概，知名作家和普通作家在待遇上的差距，外人根本無法想象。
三分鐘后，王漸離開了格子狀的集體辦公區(qū)域，來到了有單獨辦公室的責任編輯辦公區(qū)域。
這些責任編輯就已經(jīng)屬于出版公司的中層了，他們有一定的獨斷決策權。
而叫羅伊的編輯，就在這里辦公。
王漸站在一個辦公室門前，敲了敲房門。
“請進。”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響起。
王漸推開門，只見羅伊已經(jīng)站了起來，并朝自己伸出手來。
“歡迎，王。”他一邊和王漸握著手，一邊說道：“我想，你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p> “是的。”王漸說道，并將手中的完整手稿遞了過去，“這是完整手稿，如果沒有問題，我們隨時可以簽約?！?p> “恭喜你，做了個明智的決定?！绷_伊笑道，“那我們草簽個協(xié)議吧，今天我就會把它讀完?！?p> “如果沒有什么大的問題，明天我們就可以正式簽署出版合同了?！?p> “真的，沒有一點保底版稅嗎？”王漸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實在是兜里沒錢了。
要是這個月交了房租，下個月就連買食物的錢都沒有了。
羅伊無奈道：“你的書只有我看好，其他責任編輯都不同意發(fā)行?！?p> “我是動用了責任編輯的特權，才能確保你沒被退稿。保底版稅，真的不可能有的?！?p> 王漸無奈嘆了口氣。
果然，寫小說死路一條！
無精打采的告別了羅伊，并約定了明天上午九點會再次過來后，他又坐上了回布朗克斯的公交車。
什么時候，自己才能生活在曼哈頓啊。
他靠著車窗遐想著。
等到王漸回到布朗克斯時，已經(jīng)快要下午一點了。
因為今天不用去社區(qū)勞動，他一時竟不知道該干些什么。
只是在想起社區(qū)勞動時，王漸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簽到官莉莉的形象。
媽蛋，這明天去社區(qū)勞動時，見面不得尷尬死？
她不會對自己惡意漏簽吧？
王漸剛剛不煩惱出書的事情，又開始煩惱莉莉的事情。
算了，車道山前必有路吧。
要不去醫(yī)院看看老頭的情況吧，順便咨詢一下怎么辦？
說干就干，王漸又換回了平時長袖t恤、牛仔褲的裝扮，然后前往公立醫(yī)院。
老頭的癌癥已經(jīng)惡化成三期了，換言之就是，癌細胞已經(jīng)全面擴散了。
看著孤苦伶仃又愈發(fā)虛弱的老頭，王漸一陣心酸。
可他又不敢表露出來，只能陪著老頭說著話。
當王漸說道自己的小說已經(jīng)處在審稿階段，但只有分成版稅，沒有保底版稅時。
老頭鼓勵他，“沒事，你寫的還不是我見過最爛的，最爛的那個還賺到500美元呢?！?p> “美國書店那么多，總有人眼瞎的?！?p> 王漸表示，我真是謝謝你啊。
當談到他和簽到官莉莉發(fā)生的事情時，老頭先是一愣。
接著，差點就笑死過去。
王漸此刻表示：其實，今天不出來瞎逛，在家呆著也挺好的。
在老頭用極度猥瑣的眼神，打量了王漸好幾遍后。
他終于忍無可忍，決定告辭。
此時，老頭悠悠的說道：“簽到官對強制社區(qū)勞動的人員，有很大的權力的。除非，你請的起律師?！?p> “你要得罪了她，可得小心被故意漏簽，然后強制社區(qū)勞動時間被延長。”
“那我怎么辦？是她主動，強迫我的啊。”王漸一臉無奈。
“你敢這樣說，就等著被延長勞動時間吧?！崩项^沉吟道。
“實在不行，你就做出一副非常迷戀她的樣子，讓她感覺你是變態(tài)?！崩项^接著說道：“這樣她可能會避開你，甚至為了早點打發(fā)你離開，還會給你勞動評價上，打A?！?p> “反正你又不吃虧！”
是這樣嗎？
王漸一臉思索的神情。
看著王漸離開的背影，老頭猥瑣的嘆息道：“真想活著看到會發(fā)生什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