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羅鴻在人皮冊子上,寫下了完顏車古的名字,不過,這家伙畢竟是一品高手,羅鴻覺得自己想要殺一品高手還差的有點遠。
殺完顏車古算是個長遠的目標。
但是,除了長遠的目標以外,羅鴻還可以制定一些小目標。
比如,金帳王庭的那些胡人天才,不管男女,都想殺他羅鴻。
既然如此,那這些家伙就可以成為羅鴻的小目標,提取罪惡的小目標。
桃花林間,花瓣紛飛。
羅鴻看著紛飛的花瓣,不知道是真花瓣還是假花瓣,畢竟,在他的記憶里,東山之上似乎并沒有這么燦爛的桃花林。
女胡人身上卷著一條又一條的彩色布帛,看上去竟是不顯得臃腫,甚至有幾分異域特有的風情。
當然,羅鴻對于這風情,沒有太多的關(guān)注。
體內(nèi)經(jīng)脈中的劍氣運轉(zhuǎn),磅礴的劍氣,形成一股獨特的氣場,隱隱有著屬于劍修的壓迫。
遠處,那胡人女子伸出手握住了腰間的彎刀刀柄。
一股更強大的勢從她的身上席卷而出,似是草原上奔騰的駿馬,馬踏起山崩地裂。
羅鴻起身,白衣飛揚,身上的正陽之氣璀璨如長虹。
他取出了人皮冊子,認真的看向那胡人女子。
“本公子劍下,不斬無名之輩,說出你的名字?!?p> 羅鴻道。
女人看著羅鴻手中的冊子,又看了一眼一臉認真的羅鴻,頗為美艷的臉上,竟是“噗嗤”一聲流露出了風情萬種的笑。
“羅人屠的兒子,怕是個傻子?!?p> 女人不說她的名字,手中的彎刀卻是已然抽出。
空中悠悠蕩落下的一瓣桃花,竟是被斬成了兩半。
犀利的刀氣,卷過桃林,朝著羅鴻的面門直劈而來,壓迫感極其強大。
這女人……單論修為,竟是已經(jīng)達六品武修的程度。
而且,這胡人女子,很驍勇,刀刀狠辣,每一刀都是以最簡潔的斃命方式襲來。
顯然,這女人是上過戰(zhàn)場的,沐浴過鮮血。
羅鴻猛地一甩古劍地蛟。
地蛟上纏繞的白布紛紛炸開,露出了其后的青銅劍身。
刀氣撞擊在了地蛟之上,巨大的力道,讓羅鴻身軀一顫。
女人手中的彎刀,是草原上特有的兵器,金帳王庭的兵,大多都是使用彎刀,揮刀的速度更快,劈砍血肉的過程更順。
女人一步踩下,驚起滿地桃瓣飛揚。
手中彎刀直抹羅鴻的脖子而來。
壓迫感很強,但是,羅鴻丹田中的邪煞之氣涌動,竟是將這股壓迫給沖刷開。
羅鴻揮動地蛟與彎刀碰撞,精鐵交戈之聲在桃林間縈繞。
兩人如驚鴻飛雁,飛速交鋒,彎刀與古劍不斷的碰撞,刀氣與劍氣肆意的飛揚。
在地上的泥濘,在桃樹的枝干上,都留下了猙獰的痕跡。
不過,這般交鋒一會兒,羅鴻就感覺到了境界上的差距,幾招之后,羅鴻感覺自己劍氣有種無以為繼感,而女人的氣息綿延不絕,刀氣一波強過一波,到最后,仿佛面對的是萬馬奔騰的恐怖氣勢。
“死!”
女人嬌艷的臉上,殺機四起。
殺羅人屠之子,對她而言,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生與死之間,羅鴻卻是很平靜。
他借這女人練劍,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劍道天賦不怎么樣,既然如此,或許只能多在生死之間來刺激自身。
或許,這也是他那便宜老爹的目的吧,這稷下學宮出現(xiàn)在安平縣,就是為了讓他在生死間磨礪自身的劍道。
羅鴻身上多了幾道刀痕,有血溢出。
人在地上一個翻滾,體內(nèi)的劍氣順著經(jīng)脈不斷的涌入古劍地蛟中。
比起之前那些爛劍,古劍地蛟可是堅固太多了,羅鴻的劍氣涌入其中,古劍地蛟承受起來完全無礙,有劍吟之聲從地蛟中響徹。
古劍似是活過來一般。
“區(qū)區(qū)八品瀑劍,羅人屠居然大手筆到拿整個稷下學宮給你歷練?!?p> 女胡人盯著羅鴻,微微瞇眼。
此刻,羅鴻模樣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艱難了。
六品和八品,相差兩個品級,便是差距。
盡管她在金帳王庭中不是最強的那一個,但是,她卻是能夠成為唯一殺掉羅人屠之子的那個。
嗡嗡嗡……
隨著疊劍劍氣的不斷增加。
羅鴻經(jīng)脈中隱隱傳來劍氣割裂般的疼痛,猶如五臟六腑在破裂。
但是在這種疼痛下,劍氣在不斷的疊加。
很快便疊加到了三十六道。
羅鴻的周身,劍氣猶如雨后春筍般不斷的拔地而起,將一株又一株的桃花樹給沖擊的搖曳不斷,灑落片片桃瓣。
像是下了一場桃花雨。
桃花在羅鴻的周圍不斷的席卷,打著轉(zhuǎn)。
女胡人亦是有幾分驚訝,這劍勢……竟是給她一種不安的感覺。
“劍氣疊加?瘋子嗎?不怕經(jīng)脈被劍氣沖斷?”
女人眼光亦是獨特,看出了羅鴻疊劍式的危險所在。
羅鴻卻是咧嘴一笑。
蘊劍術(shù)運轉(zhuǎn),經(jīng)脈中的刺痛感覺撫平了許多,劍氣繼續(xù)疊加。
三十六道之后,再添十二,達四十八道。
劍氣疊加四十八。
此刻的羅鴻,發(fā)絲紛飛,白衣?lián)P動,勢大力沉的一劍,隱隱伴隨著地蛟淺吟。
女胡人凝重萬分。
羅鴻此刻的一劍之威,怕是達到了六品,乃至六品巔峰。
這羅人屠之子,看來也不是什么草包。
難怪能被羅人屠寄予希望,拿稷下學宮來陪練。
“不過……你的劍若是斬不中我,疊劍氣再多又有何用?皆不過是白費力氣?!?p> 女人冷笑起來。
握著彎刀,身上的彩色布帛開始紛飛,她的彎刀之上,亦是有光華席卷,積蓄的刀芒,猶如飛瀑宣泄。
腳掌陡然落下,蹬在地上,如一支離弦的箭矢,握著飛瀑般的刀氣,飛速的沖向羅鴻。
欲要彎刀抹過羅鴻脖子,將整顆腦袋都割裂而下。
在奔跑過程中,女人則是呈現(xiàn)蛇形弧線。
“蛇皮走位?”
羅鴻笑了。
這女人很有想法……
可惜……這女人并不了解他的邪修手段,專治蛇皮走位。
這女人對他的壞,一無所知。
羅鴻看著施展蛇皮走位,不斷逼近他,殺機凜然的女人。
嘴角微微上挑,下巴微揚。
兩人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的拉近,拉近……
五丈,三丈,兩丈……一丈!
驀地。
那女胡人如凝脂的面容驟然一變,有一股陰冷寒意自后背席卷。
卻見單手蓄劍勢的羅鴻抬起手,猛地一攥。
女胡人的影子中竟是探出了一只粗大的黑手,扯住了她的腳踝,讓她的蛇皮走位,無法再躲避。
而羅鴻蓄了許久的一劍,亦是斬出。
地蛟長嘯。
如颶風卷過桃花林。
桃花樹簌簌抖落片片桃花,花上似是潑紅墨,宛若桃花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