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擂臺,顧她池懶懶伸了個腰,結(jié)果顧森宿遞過來的酥餅,直接掛他身上。
“唔,終于考完了?!鳖櫵乇е櫳薜难鼭M足的大笑起來。
顧森宿當(dāng)場愣住,手足無措摟著胸口的小丫頭,使勁兒揉了揉,也跟著笑死來,“嗯,小妹最棒了?!?p> “咳咳。”顧知非老父親般看著兩人。
顧她池唰一下從顧森宿身上跳下來。
“二哥,你考完了?”
顧知非好笑道:“你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你二哥就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p> “難么?”
顧她池?fù)u頭,“不難?!庇譁惤欀嵌厺M是自豪道:“我估計,你妹妹我,晉級沒問題。”
許知非眸子亮了亮,許森宿吃味看著二人說悄悄話明顯不想讓他知道的樣子,癟嘴低估道:“小妹你和二哥說什么?”
“好呀!”顧森宿故作生氣橫眉豎眼,“小妹你這心可真偏,感情我不是你哥哥似的。”
顧她池笑而不語,和顧知非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
第三場比賽完,第四場,第五次依次落下帷幕。
主考官效率也快,很快就把分打完,當(dāng)場宣布了成績。
第一組三個擂臺前三名都是顧她池不認(rèn)識的人,不過,天字擂有一個女生的名字,她倒是熟悉,周妍,前世秦云汐最好的手帕交。
只是她和秦云汐是在離王府結(jié)下的梁子,在學(xué)院沒有太多接觸過,所以也只是知道她有這么一個手帕交而已。
顧她池細(xì)細(xì)看了看臺上微帶害澀的小姑娘,很快撇開頭,能和秦云汐那種表里不一的白蓮花玩到一塊的,又能是什么好鳥。
后來事實證明,顧她池心里隨意定下的結(jié)論,果然不假。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眼下她還不值得顧她池多看兩眼。
第二組,顧她池唯獨記得三哥晉級,穩(wěn)了。
第三組,新生賽,顧她池,路拓和另一個女生勝出。
地字賽,沒有許墨夜的名字,顧她池隔著老遠(yuǎn),都能感受到許院長那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心在滴血。
天字賽,顧知非,秦云汐,還有另一個男生,好像是叫邵陽的。
顧她池乍然聽到秦云汐的名字,腦海中仿佛有什么辛辣的東西蔓延至喉嚨口,顧她池清清楚楚感覺到了腥甜的鐵銹味。
原來是她心火太重,一口火沒忍住。
顧她池腦袋懵懵的,連后面說了什么都沒有聽見,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那句:秦云汐晉級,秦云汐,秦云汐。
秦云汐這個名字,對顧她池來說,是一個永遠(yuǎn)不可能釋懷的夢魘。
前世,她仗著離王寵愛,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從來沒有把自己蕩王妃看過,不僅如此,她還時不時拿顧她池最在意的事情來刺激她。
離王最后下定決心鏟除顧家,這其中,想必秦云汐也沒少吹枕頭風(fēng)。
顧她池嫁進離王府十年,那十年,她一無所出,作為一個皇家媳婦,可想而知,她的處境有多么困難。
那時候,自己性子嬌縱,即使再不滿意離王一門又一門姬妾抬進門來,可是她也沒本事阻止。
看著府里越來越多的“姐妹”,顧她池人生第一回焦急起來,她不甘心,怨離王,更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
直到,那個叫秦云汐的女人進門,一切都變了。
離王不再是那個體貼的離王,他不再對自己溫柔以待,因為他的所有耐心柔情都給了那個女人。
他看著秦云汐給自己甩臉色,他縱容秦云汐一個側(cè)妃在正妃面前耀武揚威以示榮寵,他漠視她的委屈,她的屈辱。
更甚于,他為秦云汐遣散離王妃所有妾室,從此只宿在秦云汐那里,他親手糟踐她作為正妃的臉面。
如果只有這些的話,那顧她池也不至于恨這對狗男女恨到新的一世發(fā)誓一定殺了他們的程度。
其實,最不能讓顧她池原諒的是,秦云汐,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那個孩子,他還那么小,在自己腹中連三個月都還沒有啊。
前世死的那天夜里,秦云汐那些惡毒的話仍然會在顧她池耳邊回響。
……
“剛才王爺和我歡愛時,還說,那個賤人滾就滾吧,省的還要王爺讓人給抬出去!姐姐聽聽,姐姐在王爺心里,可是連條狗都不如呢!”
“呵,姐姐別忘了,你嫁給王爺可是有好幾年了,為何姐姐一直不孕,姐姐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難道你不覺得你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么!!”
“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蠢,我需要自己動手嗎?你的絕子藥,可是王爺親手賜給你的!”
……
那十年,她拜離王所賜,的確沒有孩子。
可是,十年后的某一晚,離王和醉酒,將她當(dāng)成秦云汐,有了那個——她卑微討來的孩子。
或許連秦云汐自己都不知道,顧她池曾經(jīng)懷過孕,在她死前,她已經(jīng)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那時,她聽聞顧家要被皇上發(fā)落的消息,根本顧不得自己還被他關(guān)著禁閉的消息,就跑出了自己的院子,跪在他的書房前請他幫忙。
可是他非但涼了她一天,他還踹了自己一腳,那一腳,讓她的孩子差點轉(zhuǎn)世。
也正是那一腳,踹醒了她,她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可是,不久后,懷孕的消息同樣進了離王的耳朵里。
于是,幾年沒有和她說過話的離王,第一回好聲好氣和自己說了半天話,哄騙自己喝下了墮胎藥。
他的孩子,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的父親殘忍的扼殺在母胎中。
可憐秦云汐竟然不知道,自己懷過孕。
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難道又是因為那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
可惜已經(jīng)沒有答案了。
她不再是前世的她。
但恨,依然在,滅門之仇,殺子之痛,不會因為滄海桑田時光倒流而減弱分毫。
一瞬間,憤怒如同漲滿河槽的洪水,突然崩開了堤口,咆哮著,勢不可擋地涌進了心臟,顧她池握拳往賽場上沖去。
顧知非和顧森宿被打的一個猝不及防,眼睜睜看著她一副找人干架的姿勢沖過去。
顧她池經(jīng)過路拓身邊時,路拓呆住了。
路拓抬眼,就看見顧她池的臉憋得通紅,脖子上的筋也一鼓一鼓的,就像是受了無盡的委屈一樣,比那天看見的她讓人害怕多了。
路拓伸手?jǐn)r下了她,“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