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念蟬公主身份不明,不宜久留魔界?!?p> “二公子接連出事,皆是與四海有關(guān)。公主本為四海之人,難脫關(guān)系啊!”
“公主于社稷無功,且德不配位,實(shí)在難以承擔(dān)公主之位?!?p> 三位大臣接連上奏,理由各異,不過總結(jié)起來都是要求殷樓革除宿白公主的尊位,將她趕出魔界。
殷樓正為著殷瞬一事煩心,兩個兒子都曾囑托過照顧好她。聽了這些請求,心中著實(shí)煩躁,“本尊收個義女,難不成還需要問你們的意見?莫不是本尊日后一日三餐,各位愛卿都要指點(diǎn)一二?”
“尊上……舒后仍舊為后,二公子便是您的嫡長子,您不可不管啊?!?p> “用得著你廢話?”自從權(quán)臣倒臺,殷樓說話都格外硬氣些,“趙山送人來你們一聲不吭的,現(xiàn)在,全都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人家礙著你拿俸祿了還是……”
殷子休甚是奇怪,宿白來了這么久,要彈劾早就來了,怎的忽然就開始了。況且,殷樓不是以她救人封的公主嗎?怎么還有無功的說法,“各位大人,念蟬公主的母親于我有恩,她本人也曾救過二哥。難道,救命之恩也叫于社稷無功嗎?”
殿中無人再吱聲,殷羽打破了這寧靜,“那為什么會和妖界勾結(jié)?”
說話間,一個士兵走入殿中,“回稟尊上,前些日子您派我們?nèi)ソ庸鲿r,她正與一名男子相會。后來,我們在城外巡邏時,遇到了這名男子,他身上妖氣極重?,F(xiàn)在那名男子就在四公子手中?!?p> 妖界大亂,近些年雖然安生了不少,仍舊喜歡騷擾其他幾界。魔族深惡痛絕,凡有通妖族者,必以細(xì)作處置。
殷子休聽著底下臣子的嘀咕,毫不畏懼,“那名妖界男子叫封寂,想必諸位有所耳聞。曾經(jīng)是妖王心腹,妖王崩逝,妖界大亂。封寂舉家為人所害,逃至仙界,為赫連若愚所救。他二人結(jié)拜為兄妹,封寂不過是來傳達(dá)消息的?!?p> “赫連若愚是西海的罪臣……”
“罪臣?”殷子休側(cè)過頭看了他一眼,“敢問大哥,何為罪臣?宿心上忠主,下護(hù)民。赫連若愚帶兵東征,戰(zhàn)功赫赫。尚氏篡權(quán)奪位,怎么他倒成罪人了?”
“四弟莫不是想插手四海內(nèi)政,你可別忘了,當(dāng)年霍少阜的后果?!?p> “停!”殷樓著實(shí)聽不下去了,自從殷羽腿廢之后,再未插手政務(wù)。也不知今日怎么的竟然如此激進(jìn),“她再如何也不過是小姑娘,能掀起多大風(fēng)浪。一群大老爺們爭又本事爭這個,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幫我整趙山那個孫子?!?p> 殿中鴉雀無聲。
殷樓重重的拍了拍扶手,“現(xiàn)在又不說了?那行,現(xiàn)在開始,誰都不許再提宿白的事情,否則罰他一月俸祿?!?p> “尊上……公主……”
“還說?”殷樓掃了他一眼,正是缺錢的年紀(jì),“你官兒大,罰倆月?!?p> 退朝后,群臣散去。
殷子休還未回到宮中,今日朝堂之事就已經(jīng)傳到了宿白的耳中。在這宮中,是沒有什么秘密的。
“別氣了?!彼沽艘槐杞o她,“尚卿然剛說四海領(lǐng)主要遵你為帝,這邊有人上奏要把你趕出魔界,不是太巧了點(diǎn)嗎?”
旁人也就罷了,宿白著實(shí)沒有料到殷羽竟然會參她一本。雖然他倆一見面就是針尖對麥芒的,也不至于非得把她往火坑里推吧。“我和他素昧平生的,至于這么大仇么?”
“親兄弟都可以自相殘殺,更何況你呢?”殷子休輕嘆一聲,眼里盛滿了悲傷。
宴棋醉已經(jīng)可以下地了,經(jīng)過幾日的調(diào)養(yǎng),氣色好了很多。端著糕點(diǎn)一瘸一拐的挪進(jìn)屋,“兩位殿下餓了吧?”
宿白無心吃食,便讓她擱置在一旁。
宴棋醉放下了食物,面帶猶豫。站到了角落之中,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殷子休撇了她一眼,冷聲答道,“我一再忍讓大哥,他若是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也斷不會手下留情?!?p> 她面上最后一絲冷靜崩塌,癱倒在了地上,“殿下,您最忌手足相殘。求求您,大公子一定是被小人蒙蔽了?!?p> 宿白看著二人,一臉的茫然,怎么說的一點(diǎn)也聽不明白呢?
宴棋醉是殷羽的未婚妻,看樣子倆人感情還挺好的,那為啥還沒成親?沒成親就算了,怎么又成了她哥的手下了。
殷子休先前也說過,殷羽因?yàn)闅垙U失權(quán),一直憤懣不滿。只因?yàn)槭菫槟Ы缍鴤?,心中也頗有些敬意,回來之后也多有避讓。
看這樣子,這是要干架啊。
殷子休甚至都不抬頭看地上楚楚可憐的人,冷聲拒絕,“于其勸我不要同他計(jì)較,倒不如去讓他不要給我找麻煩?!?p> 宴棋醉凝視著他,良久,才扶著地?fù)纹鹕碜樱涞淖吡顺鋈ァ?p> 至始至終,宿白一語不發(fā)。
實(shí)在是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也甚少見他這樣冷冰冰的,必然不是件小事情。試探性的問道,“哥,怎么了?”
“真不知道?”殷子休的語氣溫和了些,“殷羽素來不理朝政,此次忽然聯(lián)合大臣要驅(qū)趕你,我懷疑他和四海之間有所勾結(jié)。”
宿白顯然沒料到,殷羽那腿看著也不像是能和四海有所勾結(jié)的人啊,“可是,這樣對他有什么好處嗎?”
“沒事,總能查到的,等著吧?!?p> 尚卿然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緊閉的門,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了過去。
今日一定得問清楚,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越走近就越覺得有些奇奇怪怪的。一股子怪異的藥味從緊閉的門中飄出,聞著有些許頭暈的感覺。
他總覺得門后面發(fā)生了不小的事情。
段閩抬起手,劍身止住了他的步子,“抱歉少族長,今日族長誰也不見?!?p>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族長說,你豈敢攔我?”尚卿然看著他,眼里沒有一絲畏懼。要是從前,他怎么敢用這樣的語氣和這個西海噩夢說話。
只是,他總覺得,門后面的發(fā)生了緊急的事情,是他一定需要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