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白一開始是不大相信的,直到殷樓興沖沖的跑過來同她說,“姜舛那個狗東西干的壞事被揭穿了,子休接管了八極殿,還說等事情處理完了就回來?!?p> 原來,八極殿主姜舛千年之前便設下天魂陣,以坐下百名弟子魂魄練就為自身神功。千百年來一直在尋找著足夠強大的魂引。
殷子休被設為陣眼后,本不必外出執(zhí)行任務。恰巧他在追查舒家的時候,受了點傷。這傷就像一個裂口,暴露了他體內的因為萬靈游蕩而引起的混亂。此后,八極殿中多有弟子無故昏迷,他順勢查出了天魂陣一事。
煉魂最后一日,他被騙入天魂陣中,卻提前封印了自身各個靈穴,以至于游蕩體內的魂魄不能釋放。姜舛受到反噬,他也因百魂激蕩而受傷逃離。
在派人捕捉別一笑的同時,佯裝被八極殿中人捕獲。在大殿之中,掙脫縛魂鏈,列舉種種證據(jù),并手刃姜舛,釋放出體內的魂靈,救治無辜的弟子。釋放因阻止姜舛而被禁足的長老,因其功之大而被眾長老命為八極殿掌門。
殷樓翹著腿,添油加醋的講完從霍泓那里得到的消息,喝了一大口茶,“虎父無犬子啊,不愧是我兒子,哈哈哈哈?!?p> “瞧你那得瑟的樣子?!彼薨仔睦镆彩谴蛐难劾锔吲d,以后就能光明正大的跟別人的得瑟了。他這些年過的是真不容易,能有今天都是自己打拼出來的?!坝腥藨岩晌腋缟矸輪??”
“我先前聽到這名字時也愣了一下,我總覺得子休如果真的還活著定然不會頂著自己的名字。想來,也沒人會知道他就是我兒子?!彼鋈粡男渲腥〕瞿侵昏C子,遞給了她,“這東西是子休給你的,你就戴著吧。過些日子,我們一起迎他回家。”
宿白看著那只鐲子,她這些日子已經打聽清楚了。這鐲子是當初蟬妃的心愛之物,據(jù)說當年蟬妃在街中游玩時,被策馬游街的殷樓嚇到,摔壞了鐲子。殷樓一見傾心,撿起那鐲子的碎片,命匠人鎏金修復這鐲子。
這鐲子是二人的定情之物,蟬妃臨死之前從手中脫下放到襁褓之中,哀求殷樓將孩子送到偏遠的母家撫養(yǎng)。這東西,宿白著實不敢收,“叔叔,你還是留給我哥未來媳婦兒吧?!?p> “你母妃救了子休,你也就算我半個女兒,拿著吧?!蹦ё饘χα诵Γ拔液拖s兒之間最重要的是子休啊,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還是傳給在的人吧?!?p> 尚卿然讓宴棋醉帶走了別一笑的尸首,跟著段閩前往北海。
商議之下,先是劫了李家十多個金鋪,燒了李氏駐軍的糧草,隨后炸毀了運送途中的必經之道。眼見著李家忙調回所有外遣的隊伍,才準備離開。
段閩說,他點火時不帶一絲猶豫,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人。
尚擬忱對他此次的行動頗為滿意,畢竟在兩月之內,李氏都不敢輕舉妄動了。北海本就偏僻窮困,猶如驚弓之鳥,嚇嚇也就唬住了。
原本打算讓尚卿然帶著他大哥的首級前往魔界謝罪的,只是他和天族之間通信的證據(jù)不足,不能將罪責引到天族身上,難以完全開脫自身的責任。
尚卿然也不打算坐以待斃,只身前往玉樞城游龍街。
赫連若愚對于他的到來并沒有什么意外,將他請進了茶館,上一次來是被綁過來的,這一次到感受到了幾分禮重,“你是為了尚云然來的?”
連名字都和他那樣相似。
尚卿然點了點頭,止住了他正要喚人,“我最近幫赫連族長解決了個麻煩,有些事情,還請族長能夠告知。”
“李家我本也沒放在眼里,一個從來沒有歷經過實戰(zhàn)的軍隊,也配跟我斗?”赫連若愚抬眼看著他,“不過,你要是想問問你父親的事情,我還是能說出一二來,看在殿下的面子上?!?p> “父親當真要用尚云然代替我嗎?”
赫連若愚起身,從身后的匣子中取出一張圖,正是大婚當日尚府的地形構圖,在回他自己院子的途中,每一條路都有許多火團的圖案,“當日,你爹派了人在這些地方埋了炸藥,目的就是為了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若不是我?guī)私僮吡怂F(xiàn)在你早就是亡魂一條了。”
他的嘴唇微微有些顫抖,端起了茶,喝了一口,強忍著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父親這樣做,就只是為了重靈子嗎?”
“那你得問問你爹了。”赫連若愚微微的勾起了嘴角,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嘲諷,“想來他最近也很苦惱吧,自以為天衣無縫,其實自己兒子幾百年前就在懷疑他了?!?p> 語罷,他站起了身子,高大的身形遮住了身后的燈光,把尚卿然短暫留在了陰影之下,“一個善于背叛的家族,內部卻充斥著算計?!?p> “你會怎么處置尚云然?”在他即將離開的時候,尚卿然忽然問道。
“挖掉他的眼睛,毀了他的內丹,關在地牢之中,永不見天日?!焙者B若愚合上了門,隱隱約約聽得一句,“一點點的還給你們。”
尚卿然不在意他的下場有多慘,什么仇怨都沒有卻想著代替自己的身份。海目是尚氏的天才,卻并不是一切解決的根源。
族長目前忙于尋找天族和尚卿秋聯(lián)絡的證據(jù),接二連三的事情來的太快,自己父親的事情還得親自解決。
臨行之前,尚卿然找他要了那雙眼睛,放在錦盒之中。鮫人的眼睛取下是世上最名貴寶珠,而海目的眼睛就像星池之中的明月,熠熠生輝。
尚卿然將那雙眼睛鑲嵌在了銀冠上,親自捧著送予了整日里郁郁寡歡的尚擬安,“父親,我近日得了一對寶珠,特地打了一頂冠送給您?!?p> 尚擬安擺了擺手,有些有氣無力的模樣,“放著吧,有心了?!?p> “父親,您看看喜不喜歡,若是不喜歡,我再替您換個樣式。”說著打開了盒蓋,湊近了近前,“這冠您喜歡嗎?”
尚擬安睜大了雙眼,看著那冠,慘白的臉憋得通紅,瞋視著他,“是你!”
“是我啊,我是卿然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