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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臣

第九十九章 拔劍自刎

漢臣 光棍琉璃 2092 2020-09-11 15:43:28

  話轉(zhuǎn)長秋宮。

  長秋宮殿,皇后居所,陳茶一盞,糕點兩盤。何氏與皇子辯相坐對弈,時殿外有黃門通稟。

  “稟皇后,光祿大夫又殺段常侍,嘉德殿前已落五人頭顱。”小黃門談之瑟抖,如此逆賊竟無一人約束。

  何氏聞言,心情略顯煩躁,棄子飲茶,不言善惡。

  “母后,父皇怎會放任此獠胡作非為。”劉辯也停了棋局,抬頭相問。

  “此獠?”何氏雖是小戶出身,但久居中宮,不怒自威。

  “是先生?!眲⑥q平素里不注重宮廷禮節(jié),行事作風(fēng)輕佻浮躁,招致漢帝不喜,卻自作不知,屢不悔改,沒少吃何氏的訓(xùn)教。

  “辯兒切記,此處不是史道人居所,行事作風(fēng)需自斂莊重?!焙位屎螽斈晷奶?,將皇子寄養(yǎng)在宮外,少了調(diào)教,如今難比在太后宮中長大的劉協(xié),每念及此處,頗為懊悔。

  “是,兒臣記下了?!眲⑥q低頭道。

  “辯兒為何不喜張仲定?”何皇后本以為劉辯會與張安性情相投,不承想會落厭惡局面。

  “仲定先生孤高自傲,不尊皇家君上?!眲⑥q還記得山亭那日,這就是皇宮內(nèi)外成長的區(qū)別,劉協(xié)長在宮中,自小有規(guī)矩約束,即便心中不喜,也不會顯露于面。而劉辯在野成長,一時間接觸皇家權(quán)力難以自拔,時時覺得應(yīng)高人一等,與當年剛?cè)雽m的劉宏如出一轍。

  “本宮就想不明白了,辯兒為何如此狹隘?一時間的意氣之爭,贏了又有何用?且記住,即便是天縱奇才,最終也作劉家鷹犬。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將其玩弄于鼓掌之中,還落禮賢下士的高雅之名,豈不比那意氣之爭好上千百倍?”何皇后穩(wěn)居淑房多年,經(jīng)歷過最陰暗的宮中內(nèi)斗,對人心尺度把握極佳,只嘆不能盡數(shù)傳授給輕浮兒郎。

  “母后教導(dǎo),辯謹記于心?!?p>  何皇后無奈的看著劉辯,隨即哀嘆道:“若能記一二,本宮也就放心了,至于中山酒徒,你父皇現(xiàn)在更見不得?!?p>  “這是為何?”劉辯弓腰求解。

  “若這狂徒無闖宮之舉,無殺人之行自然都好說,你父皇若不想保他也好辦,但難就難在你父皇想保全他的冠軍侯,今日不見,可做不知,闖宮之舉不過一二毛賊,閹宦身亡,摔死也好,病卒也罷,都有推脫說辭。你可明白?”何皇后有顆玲瓏心,說的也委婉。

  “但仲定先生殺人闖宮是事實,豈能堵住悠悠之口?”劉辯說出了最為淺顯的道理。

  “無可爭辯,張安必死,只是他自己還在裝作不知,試圖尋找挽回之策?!焙位屎髶u頭唏噓,張安挑釁的是國法,踐踏的是天威,劉宏不殺他,日后如何自處?此間兩難,尤見帝心。

  “仲定先生真的是喝醉了,可惜了如此人物?!?p>  何皇后抬手冷笑道:“哼!喝醉?他比誰都清醒,他在用一己之軀點醒世人,點醒君王,試圖換得十年朝政清明,但他忘了在忠君愛國的時候,也削了君王之權(quán)?!?p>  宦官一弱,外戚士族并起,散權(quán)于眾人,如此真的有利于帝王,有利于家國嗎?何皇后不知,也不敢做評價。

  “那父皇與仲定先生就這般僵著嗎?”

  “且看吧!總有終端。漢朝上下近四百載,史書青松層出不窮,但更多的是泥河藏濁,朝堂大流往復(fù)終歸平庸,但那一二點墜星河的璀璨是延朝續(xù)命的關(guān)鍵。若真有十年士人緬懷這狂徒,為政以德,為官以清,可保大漢百年無虞。”能久站在這漢宮之中的人物怎會庸碌,只是天威之下多少奇才變成了啞巴,左右利益勾連失了赤子之心,夏沒于桀,豈是桀一人之錯否?不羨一時圣賢君,旦求廟堂常鳴鐘。

  ………………………………

  話表嘉德殿。

  殿門前跪了一列中常侍,個個高呼圣上開門,即便是張讓也不敢怠慢,急得撓門拍板,血水浸染膝袍也不知。且無一人敢回頭看那尸山落座的光祿大夫。

  “大長秋,聲音小了?!睆埌哺吆纫宦?,抬起屠刀,躍躍欲試。

  “陛下,光祿大夫張安求見?!睆堊屃⒖碳痈咭袅?,尖細刺耳。他何曾想過會落到今日這步田地,即便是當初帝心旁落,他也能結(jié)交車騎將軍何苗,如今扯何人都止不住張家酒徒的殺心,只嘆時也命也。

  一眾甲士看著這些平素高高在上的人物心中也起了笑話,看來錦衣玉袍者,也怕這三尺鐵片。

  約過了半個時辰,嘉德殿門緩緩打開,一位小黃門迎上前來,張讓等人頓時松了一口氣,總算活了性命。

  張安見狀起身,置刀于亂尸之上,整理血色衣袍,準備進門面圣。

  “光祿大夫且慢,陛下并未召見汝,奴婢是來尋左常侍的。”

  小黃門一句話讓張安面色作陰,轉(zhuǎn)而指向那些爬入殿門的中常侍:“都滾出來,繼續(xù)應(yīng)門通稟?!?p>  中常侍一眾看像咫尺之遙的帝王臥榻,都不愿出門送死。

  “張讓,莫要逼本將,殿內(nèi)殿外一樣可殺,本將既已走上這三丈白玉階,還會怕那不足一尺的紅木門檻嗎?”張安再次提刀,言語不做玩笑。

  張讓等人懼怕,紛紛又爬回殿外,對著大開的嘉德殿朗聲跪拜。

  張安再次坐回原位,盯著殿內(nèi)來往的小黃門,默不作聲,周遭煞氣越發(fā)濃郁。

  遂,左豐入殿,又過兩刻。

  “踏踏?!?p>  左豐急走出門,看了一眼伏地跪拜的張讓等人后,湊到張安耳側(cè)說了幾句話。

  “仲定先生,陛下明日會召先生入宮,先生今日且回吧!這是陛下的一片苦心,只為保全先生?!?p>  劉宏最終還是決定頂著滿朝壓力,皇家威嚴,力保張仲定,可見帝心所歸。

  “不必,張安今日之舉國法難容,只求最后見陛下一面,望左常侍通傳?!睆埌怖事曊f道。

  此言一出,自絕后路,周遭做靜默。只聽殿內(nèi)傳來歇斯底里的一聲:“滾!”

  “不滾!陛下今日不見安,安便自刎于殿前?!闭f罷,張安提刀架至自家脖頸,已拉開了一道血口。

  “給朕攔住這酒瘋子,給朕攔??!”

  ………………………………

  注:若是劉宏不發(fā)言,那就是大結(jié)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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