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張安引五千右扶風兵卒押輜重向北地涼州,破虜將軍帳下騎都尉華雄同行。
華雄此人,身高九尺有余,虎背熊腰,使得一手長刀,也稱悍將。
輜重隊列行軍緩慢,過了月余才到達雍涼地金城郡。
那時已是中平三年一月,河生堅冰,凜冽寒風刺骨傷人,蕩寇將軍周慎領三萬大軍追擊邊章,韓遂,破美陽,屯兵于榆中城外。
張安引糧草輜重想要到達榆中城,必須先過葵園峽。
峽口外二十里,華雄勒馬提繩,轉身對張安道:“使君,前方峽口山高路窄,不如我等先行扎營,派一二斥候前去查探?!?p> 張安聞言點頭:“這般才是妥當,子健將軍,身形魁梧,卻是個精細人。”
華雄搖頭一笑:“使君繆贊,本是多年行軍,此番有些察覺罷了?!?p> 華雄是董卓舊部,常年與外虜廝殺,涼地人愚,但羌人精明,常做伏兵之事,華子健為此吃過不少苦頭。
于是乎,張安命軍士臨水下寨,兩個時辰之后,斥候探報入帳。
“葵園峽兩側高山皆有伏兵,已備全滾石落木,只待入網(wǎng)之魚?!?p> “可曾看清敵軍旗號?”
“邊,韓皆在其列?!?p> 張安眉目緊皺,思慮應對之策。華雄見狀道:“使君,不如我等繞行走南山,與蕩寇將軍合兵一處?!?p> 華雄想繞過此次危機,這五千兵馬押著糧草難以和邊韓正面交鋒,需盡早告知蕩寇將軍,做撤兵回防。
“不妥,今日我等繞行與周將軍合兵也是甕中之鱉,這糧草只夠十日,若十日一過,周將軍未能攻下榆中城,軍心一亂全作鳥獸散。”張安不贊同進入敵軍圈網(wǎng),這樣正中邊韓計謀的下懷。
“那我等引兵南退,回右扶風稟告主公,讓主公率大軍來援?!比A雄萌生了退意。
“輜重隊行軍極慢,只恐誤了時辰,若路遇小股亂軍,一切功虧于潰?!睆埌部刹幌肽铣?,右扶風兵員二入虎口,屆時張仲定理虧可就再要不回來了。
“進也不是,退也不行,使君難不成想與這數(shù)萬大軍正面交鋒?”華雄有些惱火的問道。
“送羊入狼口也非良策,我等還有一計可行!”張安為了保住這五千人馬可謂是煞費苦心。
“何計?”
“繞北行軍,在金城與葵園峽之間再尋一地伏擊,反斷邊韓叛軍的糧草。彼時與周將軍同成鐵壁,關門痛打無糧狗?!睆埌诧嬃艘豢诹揖?,將酒袋狠狠地砸在木案之上。
“使君妙計也?!比A雄頗為欽佩的說道。
“即刻拔軍,我軍糧草不可耗損太多,屆時還要接濟蕩寇將軍。”張安只要能斷得邊韓亂軍的糧草,可喂足周慎的三萬大軍。
五日后,川口峽地。
風嘯壁,這家雨雪緊。
由金城而來的千余人馬押糧隊,緩行于冰石路,為首者騎烏黑大馬,姓莫名髯,字須有,乃涼地一彪悍之將,在羌人中顯名,人稱莫三槍,只需三槍便可刺人于馬下。
“將軍,此地勢險,不如我等查探一番,再快速穿行如何?”一位從軍事向大將莫須有諫言。
“哼!吾乃金城上將,何人敢在吾面前造次?若是有那一二匪徒讓他來便是,本將槍出如龍,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蹦氂袨槿税响?,久居涼地,自恃天下英豪,就連張溫,董卓之輩都不放在眼中。
“將軍還是小心為妙,押糧乃是重任,不可出了閃失?!睆能娛乱荒槗鷳n的說道。
“哼!本將馳騁沙場數(shù)十年,在這涼州地攪弄風云,邊章,韓遂都要敬我三分,只不過是這些許小責,何須驚慌?你這廝成不了大事也!”莫須有將那槍尖一挑,臆想自己已是天下無雙。
“罷了,我且去前軍看看?!睆能娛聦嵲诼牪粦T莫須有吹噓,他怕自己再待片刻會忍不住打人。
“哼!膽小如鼠之輩,不配與本將說話,滾。”
莫須有領大軍入了川字峽口,只聽山上擂鼓鳴號,錦旗招展,前后涌出兩軍截住糧隊去路,華雄騎棗紅烈馬,提繩上前。
“破虜將軍在此,爾等還不受降。”華雄叫出了自家主公的名號。
“哼!小小毛賊,竟敢攔本將去路,爾等伏地受降才是?!蹦氂薪z毫不懼,怒目直視華雄。
“哈哈!那且報上汝之姓名?!?p> “吾乃金城上將莫須有,虎膽將軍正是我也?!?p> “雜魚之輩,不曾聞名。”
“胡說!分明是你心中膽怯,不敢正視本將?!?p> 華雄被這廝兩句言語激怒,縱馬提刀迎戰(zhàn)而去。
“刷!”
刀槍相接,槍身差點刺中華雄,華雄一驚勒馬轉身,雙方交戰(zhàn)七八個回合。
華雄越打越是氣盛,而莫須有連連后退,原來不是華雄武力不佳,而是莫須有偷奸耍滑。
此將力道不強,卻在槍身上涂了牛油脂,導致槍身絲滑,一般兵器難以架住。
“呼呼!且慢!”
莫須有氣喘吁吁的叫停了戰(zhàn)斗,華雄也收了兵刃,眼神嘲笑這跳梁小丑。
“你有何言語?”
“我這糟馬力量不行,待我回營換馬,再與你大戰(zhàn)三百回合!”
“速去!”陣前交鋒,只論實力,若是有外物影響,武人也做君子,會給予敵將方便。
莫須有拍馬而回,轉頭大笑道:“你中吾計也!來日再與你酣戰(zhàn)?!?p> “你這賊廝!”
華雄雙目一怒,急拍馬背,躍馬追了上去,刀身眼看就要砍中莫須有的后背。
莫須有哪敢再戰(zhàn),連忙催促馬匹,想要躲過一劫。
“啪!”
華雄一刀背將莫須有拍落下馬來,在泥雪中滾了個來回。
“刃!”
華雄將刀口抵在莫須有咽喉處:“你還有何話要說?”
“將軍英武,天下無雙,末將服了,末將愿歸降于將軍,愿稱將軍為最強?!蹦氂醒韵轮庾约哼€是天下第二武力。
“本將不受降?!?p> 華雄揚刀提了莫須有的頭顱,鮮血橫灑在堅冰路上。
“爾等可愿歸降?”華雄再問那些兵卒。
“我等愿意歸降朝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