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舵爺和一眾鄉(xiāng)親們期盼的眼神中,渡輪靠岸了。來接羅跡的人里,大先生是年紀(jì)最大的,二叔則是在舵爺?shù)臄v扶下,顫顫巍巍的不停的揮著手,其余的都是羅跡的同齡人,這些同齡人里,多是跟羅跡一同出過海的人。
羅跡看到二叔不停顫抖著,竟然笑了出來,一把抱住二叔,二叔哭著說:咱羅家的銅鑼回來啦,咱家里的小銅鑼長成大人啦。小胖和大壯嘻嘻哈哈的猛的撲在羅跡身上,不停的搖晃著羅跡的肩膀。
眾人都為相聚喜極而涕的時候,大先生看到洛離,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嚇得洛離趕緊扶起了大先生,洛離扶著大先生說道:都已經(jīng)一百多歲的老人家了,怎么能給我一個小姑娘下跪呢,您這不是折煞我嗎?咱們先回村子,回村子再聊。
舵爺聽羅毅說,羅跡帶了不少的朋友回來,本以為會有不少的行禮,來接羅跡的幾個壯年小伙子,看著十幾個人竟然沒帶任何的行禮,全都大眼瞪小眼的圍著羅跡說東聊西的。
羅毅最后下的船,把車?yán)镌缇蛡浜玫臒?,一人一盒分給大家,羅毅喊了一嗓子道:會開車的爺們兒,走!跟哥去渡輪上,把車開回村子。
舵爺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盒土樓煙遞給羅跡說:外邊的煙抽不慣吧,抽幾口咱家里的煙吧。舵爺又遞給二叔一盒,二叔沒有接,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早就不抽煙了,這兩年幫他們幾個晚上看著水產(chǎn),熬夜熬的抽多啦!
羅毅帶著村里幾個會開車的人,把車開到了岸上的水泥路上,眾人拉著羅跡等人趕緊上車,羅跡安排好靈彩幾人坐上了車,自己則是跟著舵爺和二叔走了,洛離和桃子也都跟在羅跡身后。
舵爺嘿嘿的笑著,小聲嘀咕道:兄弟啊,別瞞著大哥,是不是洛離和那個姑娘都是你老婆?羅跡也是嘿嘿直笑,也沒點頭也沒搖頭,聽得舵爺起急,剛想抽出腰上的煙袋鍋子,結(jié)果一摸才想起來放在了家里。
二叔說了句:羅跡你讓他們先回村子,你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身后跟著洛離和那個小姑娘,你是不是要去給你養(yǎng)父母上墳???
羅跡一聽連忙應(yīng)道:是啊二哥,知我者非二叔莫屬。我這一走就是九年,眼看就要十年了,回家第一件事,當(dāng)然是先到二老的墳上磕個頭,也讓他們見見自己未來的兒媳婦。
舵爺咳嗽兩聲說道:你找倆老婆,老哥支持你,但是你不能虧待了洛離,洛離雖然姓詹,但也是我舵爺家養(yǎng)大的女兒,你雖然也是我小老弟,但是我并不能什么都由著你的性子來。
羅跡瞪眼說道:海哥,你就沒看出來她們倆情同姐妹嗎?這事你就少操點心,不過我父母的墳地要大修一下,這最重要的事就交給海哥了。
舵爺也是一瞪眼說道:還用你說,你沒看到你二哥三輪車?yán)镅b的是啥?那都是早早就準(zhǔn)備好的紙錢、香燭和鞭炮,我就知道你回家就要先上墳。再說了,我三叔墳地的事,還用你交代給我嗎?你這么不相信你海哥的為人嗎?一會你見到我三叔的墳,你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洛離偷偷聽著前邊三人聊的話,和桃子講起了舵爺?shù)氖?,洛離告訴桃子,舵爺是自己的養(yǎng)父,自己是個孤兒。桃子問洛離:舵爺看著年紀(jì)并不大,為什么大家都喊他舵爺呢?
洛離解釋道:舵爺是尊稱,養(yǎng)父的本命叫羅興海,舵爺這個稱呼是從很早就傳下來的,在我們當(dāng)?shù)氐囊馑季褪鞘最I(lǐng),村上無論誰出海都會請舵爺,因為舵爺不但是村上對海最熟悉的,而且手上的功夫極好,在海上但凡遇到危險的事,都是舵爺給解決的,他出海的二十多年里,救人無數(shù)。而且他還養(yǎng)活了四五個,像我一樣大小的孤兒,他這舵爺?shù)姆Q號,可是上一代舵爺封給他的,上一代的舵爺并不是舵爺?shù)母赣H,那一位也是我們金湖鎮(zhèn)很有名望的人。
桃子似乎是明白了,原來舵爺就像自己的師傅廣成子一樣,都是處處為別人著想,事事都為身邊的人考慮,敬佩的在舵爺身后豎起了大拇指。
五人走了約莫一個小時,在一座不高的小山上,山的整個北面都是墳?zāi)梗_興海帶著幾人站在羅跡養(yǎng)父母的墳前,羅跡先是店主上香跪在墳前,洛離跪在羅跡左邊,桃子則是跪在羅跡右邊。
羅跡兩眼含淚的說道:兒子羅跡帶兒媳婦洛離和桃子,給二老上香行跪拜禮,羅跡邊哭邊說,把這幾年發(fā)生的事都講了出來。站在羅跡旁邊的舵爺則是喊道:一拜、二拜、三拜。
二叔聽得是一頭霧水,先是聽羅跡將自己的東荒大帝,又講自己是東華帝君,再又講自己找的了親人鏡姨和靈空,又講自己的師傅太素天主素尐,最后講到自己的師兄幽冥。二叔以為羅跡出去這幾年是拍封神榜去了。
洛離和桃子一直跟著跪在墳前,兩人默不作聲,聽著羅跡念叨著這幾年發(fā)生的事,洛離生怕舵爺和二叔把羅跡當(dāng)成精神病,但又不好阻止羅跡把這些事,都講給養(yǎng)父母聽。
三人跪拜完,舵爺羅興海和二叔羅振漢,也都跪在羅跡養(yǎng)父母墳前,焚香磕頭跪拜。
五人跪拜完,又在墳前點了一掛鞭炮,等鞭炮響完,紙錢燒成了灰燼,這才從墳山上向下走。
走到山腳的時候,舵爺給羅毅打了電話,看他在村子里忙活著怎么樣了,晚上的酒席是否都準(zhǔn)備好了,又讓他趕緊再到祠堂里,把在祠堂里祭拜羅家先祖的族譜掛起來,最后又讓羅毅去村口的孝親亭,請村里的幾個年長的長輩,先給幾個長輩都安排上酒席的座位。舵爺打完電話,騎上三輪摩托車,拉上羅跡幾人就往村子趕。
快到村子的時候,又到了媽祖廟里,舵爺知道洛離就是媽祖的事,但還是跪在媽祖像前,祈求村子以及羅家平安。二叔也跪在媽祖廟主殿,拜完了才發(fā)現(xiàn)羅跡幾人并,沒有像他一樣,給媽祖娘娘跪下磕頭,沖著羅跡擠眉弄眼的,羅跡連忙說道:剛剛已經(jīng)拜完了。
洛離聽著羅跡的解釋,總感覺有點怪怪的,在她看來,自己拜自己有點奇怪,自己的老公拜自己也有點奇怪,自己的姐妹桃子拜自己也有點說不通。索性她就學(xué)者羅跡,站在媽祖廟主殿,看著舵爺和二叔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德二先生站在媽祖像前,閉著眼口中不住的念著經(jīng)。等舵爺和二叔跪拜完,德二先生連忙還禮。德二先生說道:還望羅跡和洛離住持今天一定回廟里,明日一早,就有一場迎接住持的法會。
羅跡幾人拜別德二先生后,離開了媽祖廟,當(dāng)他們出了廟門,就看到了展圖和月融。
展圖對舵爺和二叔抱拳施禮,看得舵爺先是一愣,然后又笑了起來,而二叔則是看得莫名其妙。二叔問舵爺:海哥,你好端端的笑什么?莫非你認(rèn)得羅跡的朋友?
舵爺笑著說道:何止認(rèn)得,而且熟的不能再熟了。說完話上前一把抱住展圖說道:先生恩澤鄉(xiāng)鄰,德耀四方,我羅興海恭喜先生榮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