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聞言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稍作思索,明白了自家主子話語背后的含義。
她與江露晗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配合江露晗說過的話接下去:“娘娘說的沒錯,奴婢也相信,雅妃娘娘的屬下會把碰亂的東西,幫我們重新擺放整齊的?!?p> 兩人齊齊微笑著看向這群突然闖入的宮女,面對她們的笑容,和話里的隱喻,宋知雅派來的宮女即便心里再不情愿,也得幫忙整理好所有被她們碰過的東西。
這群宮女離開后,江露晗噙在嘴角的笑意瞬間垂了下來:“幫我備好紙筆,我要給小王妃寫信?!?p> “是娘娘?!?p> 清漪幫她在桌上鋪好紙筆,又拿了一塊上等的墨錠輕輕研磨,“娘娘是要寫信告訴小王妃,宮里發(fā)生的事嗎?”
“嗯,我總有種不祥預(yù)感,宋知雅她這般大肆張揚的四下搜尋,就是為了一支金釵嗎?我可不信?!?p> 江露晗蘸著墨汁,開始在信紙上提筆寫字。
她把宮內(nèi)發(fā)生的這件事詳細記錄下來,吹干紙上的墨汁后,將信紙折疊裝入信封中,鄭重其事地交給清漪:“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封信送到小王妃手上,另外,絕不能讓人知道信上內(nèi)容,明白嗎?”
“明白!”
清漪耗費了不少精力才把信帶出宮外,她只有一炷香的功夫,緊趕慢趕總算來到了虞朔王府門前,來不及向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說明情況,便要往府內(nèi)硬闖。
王府侍衛(wèi)當(dāng)然是把她攔下,他們紛紛豎起手中的紅纓槍,橫檔在她面前:“來者何人?你可知這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放肆!”
“我是宮內(nèi)晗嬪妃的貼身侍女清漪,奉晗嬪娘娘的命令,來找小樣的!”
“你說你是晗嬪娘娘的貼身侍女,我們就信?你有什么證據(jù)能證明嗎?”
侍衛(wèi)怕有刺客闖入王府,任何出現(xiàn)在此的陌生面孔,都會被他們給攔下來,經(jīng)由再三確認(rèn)后,才能放行。
清漪著急不已:“我沒有時間了,諸位侍衛(wèi)大哥,你們就行行好放我進去,我真的是晗嬪娘娘的貼身侍女!”
“姑娘,并非我等蠻不講理,而是有命令在身,不得不將你攔下?!?p> 侍衛(wèi)中的一人說道。
清漪看出他像是這群侍衛(wèi)的頭領(lǐng),一把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我不會讓諸位為難,只要讓我把這封信交給小王妃便好,你們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派個人跟在我后面!”
“……這……”手被抓住的侍衛(wèi)一臉為難,就在他猶豫著,是否放行清漪時,府內(nèi)走來了連夢和她的丫鬟綺蓮。
連夢正在王府里閑逛,恰好走到王府正門口方向,聽到了清漪和侍衛(wèi)們爭執(zhí)的聲音,端著架子走過來詢問:“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們一個個的不去看守大門,在這里吵什么?”
“夢夫人!”
侍衛(wèi)向她行了一禮,指著清漪解釋道:“這位姑娘說她是宮內(nèi)晗嬪娘娘的貼身侍女,有事要見小王妃!”
連夢望了清漪一眼,認(rèn)出了她的身份。
身為以前在宮中待過的人,她自然認(rèn)得各位主子身邊的貼身侍女,面前這個神情倔強的女子,的確是晗貴人身旁的體己人。
連夢稍作沉吟,又問:“本夫人記得你,你以前是晗貴人身邊的,看來本夫人離開了一段時間,晗貴人也晉升為嬪妃了。你說你有事要找小王妃,本夫人問你,你找她,有何事?”
“她找本宮何事,還輪不到夢夫人過問吧?”
回答連夢的并非是清漪,而是宋知凝的聲音。
連夢驚訝望去,只見一身正裝的宋知凝,從水榭的方向走了過來。
宋知凝帶著竹蕊來到清漪面前,無視了向她屈膝行禮的連夢,對清漪露齒輕笑:“隨本宮到那邊的涼亭坐會兒吧?!?p> “是!”清漪感激道。
毫無疑問,宋知凝的出現(xiàn)化解了這場危機,清漪跟著她來到不遠處的一座涼亭下,掏出江露晗交給她的信,遞給宋知凝:“王妃娘娘,這是我家主子要我交給您的,請您務(wù)必收下。”
“好,我收下了?!?p> 面對清漪遞來的信,宋知凝二話不說直接接過,“你要不要留下來喝杯茶再走?”
“不了,此次外出送信,我是偷著跑出來的,故而只有一炷香時間,如今時間所剩無幾,我必須得回去才行!”
“我明白了?!彼沃⑽㈩h首,對身后的竹蕊吩咐道,“竹蕊,你去送送清漪姑娘,有你在,別人不敢攔她。”
她怕之前的事會再次發(fā)生。
若非她當(dāng)時剛好路過,清漪恐怕會像連升書店的倒霉伙計般,被連夢抓走關(guān)進王府地牢。
“是?!?p> 竹蕊去送清漪離開了,宋知凝打開江露晗寫的信看下去,當(dāng)看到信上所說的,宋知雅調(diào)動大批人馬,在宮內(nèi)四處搜索一支龍鳳金釵時,她顰起了眉頭。
“龍鳳釵?我怎么記得,好像在哪里見過的樣子?”
宋知凝回憶了一下,終于知道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那發(fā)釵,不就是宋知雅早上去朝暉殿,佩戴的那一支嗎!”
她和虞朔剛從宮里回來,連身上的宮裝都未換下。
之前兩人在虞朔生母的鳳儀宮內(nèi)待到酉時才回府,早把宋知雅去朝暉殿找過她的事給拋到腦后。
若不是看到這封信,她哪兒會記得宋知雅早上去找過她。
“這女人該不會又在算計什么事吧?”
“什么女人?”
虞朔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宋知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將信遞過去。
虞朔十目一行的看完這封信,明白了她方才說過的含義:“怎么?你擔(dān)心,雅妃所作所為是在針對你?”
“沒錯。”宋知凝把發(fā)生在朝暉殿內(nèi)的事,斬釘截鐵地告訴了他。
聽完以后,虞朔擰眉深思:“是有些可疑,不過你并未碰她的發(fā)釵,這件事,就應(yīng)當(dāng)與你無關(guān)才是。”
“就算知道與我無關(guān),可宋知雅鐵了心要算計我,我能有什么辦法?”宋知凝站起身,頗為煩躁地在涼亭里轉(zhuǎn)了一圈。
這一轉(zhuǎn)不要緊,宋知雅插在她衣領(lǐng)處的龍鳳金釵突然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