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夏知秋
“請進(jìn)!”
這是夏如花在餐廳門口說的話。
結(jié)果餐廳里響起了男女聲接力“請進(jìn)”,這讓師展深感濃濃的貴賓級待遇氛圍。
“謝謝?!?p> 師展步入餐廳還沒來得及把人臉辨識清晰,就趕緊說上幾句客氣話答謝之。
“坐這兒吧?!毙扌懔岢髨A桌旁一條靠椅上指了指,然后又對低頭吃飯的夏如春說道:“夏如春,給師展打點飯。”
師展感覺,剛才說請進(jìn)的接力聲,好像沒有夏如春的聲音。
這也符合她的性格,內(nèi)斂,自我。
夏如春聽她母親這樣交待,看了師展一眼,沒動窩,那意思明顯是說,要吃,自己不會打嗎。
這種態(tài)度也屬正常。
你是住店客人,還真把自己給當(dāng)成貴賓啦。
”我來吧?!跋娜缁ㄖ鲃诱f道。
看到夏如花要幫師展打飯,另一位男孩子馬上站了起來,無言地從夏如花手中拿過去飯碗去給師展打飯。
師展實在是腳踝上僵硬疼痛得不行,從樓上下樓到餐廳,挪這么一段路程,已經(jīng)消耗了他堅持的好大一部分毅力,現(xiàn)在有點疲軟不堪。
師展這時候才注意觀察這餐廳里的諸位。
除了師展能分辨的修秀玲,夏如春,夏如花她們娘仨之外,接著就是剛才從夏如花手中接過去替師展打飯的,那位挺標(biāo)帥的一位男生。
這男生長得也超帥氣,有一米七以上的個頭,一臉白白凈凈的。
打飯的這位男生,從臉相上看,他跟夏如春姐妹倆沒有相像點。
師展猜測,這位男生可能是夏如花的對象,他能主動站起來替夏如花分擔(dān)打飯任務(wù),就可以有這種合理的想像。
還有一位扎著圍腰裙的中年婦女,忙著給餐桌上添菜加湯的,應(yīng)該就是他們家的保姆,或者說是廚師。
最引起師展注意的,是坐在餐桌上已經(jīng)開吃的中年男子。
不用猜想,他就是夏如春她們的父親。
從他的臉相上,完全可以找到夏氏倆姐妹的影子,那眉毛,那鼻子,甚至于那厚嘴唇,夏氏倆姐妹,就是從他那兒柘印過來的。
他,一臉嚴(yán)肅,自斟自飲滋滋有聲地喝著小酒,他是這家主人的味道挺濃。
“爸。這位客人,還是位海歸呢?!毕娜缁ㄔ趲熣棺ㄖ筮@樣跟她父親說道。
“哦?”夏如花她父親有點驚詫,繼而歸于平靜:“哦?!?p> “大帥哥,我爸是老上海呢?!毕娜缁ㄟ@樣說道。
這句話可能觸發(fā)了他的興奮點,臉上沒有了原來古板的模樣。
“要不要,喝點?”他舉起手中的酒杯,對師展揚了揚問道。
“不會?!睅熣拐f道。
“哦?!彼謿w于平靜,所不同的是能正眼看師展了:“好?!?p> “伯父,你是什么時候去的上海?”師展知趣地問道。
人家夏如花都提起了可以繼續(xù)的話題,總不能不往下給接上幾句吧。
雖說在上海待過,并不見得是有什么可以炫耀的資本。
可這山溝溝里的人,能在大上海待過一輩子,或許會是一種別樣的自豪感。
“當(dāng)兵?!?p> 夏如花父親臉上已經(jīng)洋溢起自豪的色彩。
男人能參軍,可能是一輩子值得回味的經(jīng)歷。
“當(dāng)年,在舟山當(dāng)海軍,艦艇大修,在滬東造船廠待了三年?!?p>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從他的年齡上看,肯定是上世紀(jì)八十年代的事。
那時候還沒有師展他們,也還沒有浦東開發(fā)區(qū)。
滬東造船廠早就移地了,原址上已經(jīng)變成了許多高樓大廈,現(xiàn)在是浦東最繁華的地段。
“時下,滬東廠那兒已經(jīng)沒有了影子?!?p> 他嘬了一口小酒后說道:“變化真快,前些年去就無法找到原來的印象了。
當(dāng)年,滬東那塊是挺荒涼的地方,跟農(nóng)村接壤,就浦東大道邊上有幾棟房子。
我們每天早晨還在浦東大道上跑操,經(jīng)過的車輛都不是很多。
看我們跑操的,還是穿著挺土氣的周邊的農(nóng)民。
看到我們整齊的海藍(lán)軍裝隊伍跑過來,還會豎起大拇指說一聲:海軍男尼,介較乖!
哈哈哈,那時的我,比你還年輕。
懵里懵懂的小毛孩?!?p> 當(dāng)年的小毛孩,如今已經(jīng)是成熟男人。
夏如花的父親,就是那種坐著一股威,站著一股神,走著帶陣風(fēng)的男人。
濃眉大眼,棱角分明。
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到什么是剛毅。
“當(dāng)過兵,扛過槍,現(xiàn)在又是大老板,伯父的經(jīng)歷豐富,值得晚輩學(xué)習(xí)?!睅熣惯@樣說道。
這話聽起來像抄書來的。
可也是師展此時的真話。
在農(nóng)村,像這樣能把“家家樂”搞得如此大的場面,看這一桌菜肴食品,就應(yīng)了夏如花說的話,農(nóng)村人的生活哪一點也不比城市人差,說他是“成功人士”一點不為過。
“嘿,拼出來的一片天地。”
他連嘬了幾口酒后說道:“拉大板車,從這里販柴火到城里賣。
一百斤柴火收進(jìn)價是一塊三,到城里賣一塊八,一天拉一千五百斤,凈賺八十塊,化的是力氣,一天能賺別人一個月的工資。
后來就改開農(nóng)用四輪,專門給建筑工地拉磚塊,一塊磚頭從磚廠運到工地一分錢,一車?yán)В惶炖逄?,把手指頭磨去半個,一天能有一百五的收入,去掉油料費,一天能賺一百。
真正的是吃的是草,留下的是奶。
后來有了點資本,就回村里租地種花養(yǎng)樹開小飯館,這一路就是這樣拼過來的。”
他指著夏如春和夏如花幾個人說道:“她們,沒吃過苦,以為這一切都是天上掉下來呢。”
原來,說了半天,眼前這位就是箬溪縣境內(nèi)大名鼎鼎的大老板夏知秋。
一個揮汗如雨拉板車,灰頭土臉搬磚塊,蛻變成現(xiàn)在光鮮亮眼的生意人。
師展面前立即呈現(xiàn)出一抹耀眼的神光。
“失敬,失敬?!睅熣拐酒饋碜髁藗€揖說道:“原來你就是夏老板?!?p> “坐吧,坐吧?!毕闹飻[擺手說道:“什么老板不老板的,現(xiàn)在是誰有錢,誰就是老板,誰的腰板就硬。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力嗎。現(xiàn)在是用錢說話的時代羅。”
“老爸,你這樣理解這話?”夏如花笑著說道。
“流行吾用嘛?!毕闹镎f道。
“哈哈哈!”
夏知秋把“古為今用”變活了,大家都感覺有趣。
一頓晚餐,都是在聽夏知秋說話。
這一桌菜肴,隨便哪盆菜,是菜是湯,都非常美味,師展都吃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覺吃了三大碗米飯。
若不是考慮到這連睡帶吃的一天才二百塊錢。
別讓人以為自己是“吃自己的流淚、吃別人的流汗”的那種人,他還能吃大半碗呢。
最后自嘲地說了句:“今天,我實在是太餓了?!?p> 尷尬,把“太餓”拉過來當(dāng)遮羞布。
自己感覺好笑。
他人聽了可能當(dāng)笑話了。
“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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