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鳳為解眾生地火焚身苦,以生命為代價,與火道天皇旗合為一體,化作永恒難破封印,將火眼囚于南冥。
略過不談。
視線回轉(zhuǎn)洪天處。
自他領受圣名,尋找未來帝主虞舜起,已過旬月。
怎奈洪荒廣袤,即便知曉姚墟媯水名號,想要尋到也絕非易事。
旬月間,竟一無所獲。
早有心理準備的洪天,卻是絲毫不著忙,仍一邊游歷各處行善舉,一邊耐心尋找。
這日,困鳥出籠,火氣兇焰滔天而起,讓遠隔千山萬水無窮距離,不知有何變故發(fā)生的洪天,也是膽顫不已,直至祖鳳出手,百鳳寂滅后,才算安穩(wěn)下來。
不過,隨即眼見天邊火色暗淡下來,洪天卻又失了顏色,大喊一聲:“糟糕!”
洪天這才想起來,師尊曾代圣人囑咐:遇火不畏,機緣方至。
剛才見那焚世兇威,他只顧懼怕,將此話忘得一干二凈,等危機過去,才復又想起。
念及此處,洪天頓時不敢耽擱,變化出應龍法身,以極速向南飛去。
天大機緣當面,他哪還顧得上法身外泄之危,只想先尋到機緣再說其他。
呵呵。
可笑洪天不知天高地厚。
區(qū)區(qū)天仙境應龍,也敢妄想頃刻縱橫南北。
只飛了盞茶,就再也難覓天火痕跡。
無奈,洪天收了法身站立云端,苦澀嘆道:“唉,可憐我錯失機緣,以后該如何向師尊交代!”
當真苦惱。
正在此時,只見蒼茫高天上,有一溜刺目火光,攜帶恐怖熱量而來。
洪天剛想避開,心中卻莫名閃過“遇火不畏”四字來。
福至心靈,醍醐灌頂!
洪天嘴角含笑,化出應龍法身,以利爪劃破眉心鱗片,擠出九滴金色神魂血,甩向那道火光。
那九滴血自有神異,遇火不焚,徑直鉆入其中,匯聚到火色冠翎上,成為九粒金珠。
“鏘鏘,鏘鏘!”
驀地,數(shù)聲鳳鳴響起,似是在感激洪天好意。
得了九粒金珠,那冠翎似乎圓滿,其上威勢濃郁不少。
火光停住,繞著應龍法身轉(zhuǎn)了數(shù)圈,隨后朝大地上落去。
洪天目光緊隨其后,卻見得,大地上有蜿蜒大河流淌。
重歸人形,洪天扯著沒幾根的胡須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不消說,此地正是洪天久尋不得之地:姚墟媯水河。
火光落處,但見方圓里許內(nèi),只有一農(nóng)家土舍坐落,此刻正有農(nóng)夫在外劈柴。
那農(nóng)夫劍眉星目,豐神如玉。
雖則穿著打扮粗陋了些,但仍難掩端其俊俏模樣。
農(nóng)夫正劈柴,忽見天光大亮,好奇之下不由抬頭望天。
這一看下,卻有禍端生。
鳳凰冠翎火光璀璨,加之有仙道神韻附著,哪是他個凡夫俗子有緣見得?
只是瞬間,星目便化焦炭,成了兩個黑窟窿。
“啊,痛煞我也!”
農(nóng)夫慘嚎一聲,雙手捂住黑空眼窩子,猛地以頭搶地,只盼撞暈過去,不受戮目之苦。
土舍內(nèi),正在織布的握登,聞聽到自家男人慘呼,大驚失色下奪門而出,口中喊到:“媯郎,怎的傷了哪里?”
說時遲那時快。
握登還未來得及出門,便見有璀璨紅芒自天而降,撞入她腹中。
說來也怪,那紅芒火光極亮極熱,卻不傷握登半點,連帶著土舍在內(nèi),也無有危機。
握登畢竟女流,雖未受傷,卻被嚇得不輕,挨著門邊滑落地上。
她緩了緩神,掀開麻衣在白皙的肚皮上摸了摸,不見異狀,這才起身趕至門外。
見到夫君捂眼慘嚎,握登心疼到淚流不止,急忙撲過去,想要扶夫君起身。
“媯郎,媯郎,你究竟如何了?”
待她扯開媯?雙手,只見兩個焦黑窟窿,頓時悲哭道:“嗚,媯郎,如何星眸失蹤,化作焦黑炭石?”
媯?早疼到忘乎所以,毫無接話可能。
握登不知何故,生怕有妖邪作祟,只能淚眼朦朧的拖著媯?,避回土舍。
天上,隱匿云層中的洪天,面色平淡道:“都是應劫而生,自有災禍伴隨。
若無瞽叟成劫,怎能體現(xiàn)舜帝至孝!”
并非洪天不仁,喜見他人受難,實在是天道注定,誰也不可改。
想要以帝父之名流傳千古,就得受今日之罪。
想要不被殺,最好別反抗。
至理名言!
等握登拖著媯?進屋,洪天降下云頭,在不遠處的荒山上尋了處干凈山洞落腳。
盤膝而坐,洪天自語道:“未曾想,赫赫有名的至孝虞舜,竟是祖鳳殘魂歷劫化生。
不過,一世為人,就是永世為人。
以后世間再無混沌神靈祖鳳,只有我人族大帝虞舜。
呵呵,如此一來,人族氣運當能猛增一大截,而鳳凰也將有后輩,以瑞獸名義重登洪荒天地,一舉數(shù)得?!?p> 想到妙處,洪天竟忍不住笑出聲來。
兩世為人的他,雖不信奉人族至上,但也能分得清胳膊肘朝哪邊拐!
閑言不提。
洪天就此落座,一邊放出靈識,靜待虞舜降生,一邊參玄悟道,期盼在道途上再進一步,盡快度過三災成就逍遙天仙。
以便尋機入冥府,尋得父兄轉(zhuǎn)世身。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
轉(zhuǎn)眼便是九個年頭。
虞舜畢竟是祖鳳殘魂降生,不可能如凡胎十月墜地。
如今期滿九數(shù),才算瓜熟蒂落,到了降生之時。
這九年里,媯?再不復往日俊郎,雙目早失難以適應的他,再無半點養(yǎng)家能力,整個人變得落魄不堪。
花發(fā)雞皮,鄉(xiāng)間再無人稱他本名,只以瞽叟冠之。
不過,好在握登賢惠,從不曾嫌夫目盲,兩人日子雖說過的清貧,但卻恩愛非常。
話說這日,清晨起,異象來。
無數(shù)飛禽或銜果而來,或馱糧而至,將瞽叟家土舍圍了個天不暢,地不通。
眾鳥不鳴,皆安靜以待。
少頃,瞽叟持竹而出,面色興奮的朝遠處趕去。
握登臨產(chǎn),他要去尋接生婆來,好保母嬰平安。
眾鳥通靈性,見主家出來,紛紛退讓開來,空出闊道讓瞽叟行走。
若在平時,瞽叟目雖盲但嗅覺較為敏銳,不至于聞不出群鳥味道。
可他今日興奮,只一心想尋接生婆來,卻是未曾發(fā)現(xiàn)門外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