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中午沒有回來吃午飯，所以蕓書也沒有機(jī)會(huì)和他分享這個(gè)驚喜。
而下午，淑燕派小丫頭傳話，讓蕓書和靈蓁去她房里一起喝喝茶。在這三年的生活里，雖然蕓書和淑燕的關(guān)系算不上親密，但兩人至少相處得很和諧，也沒有起過爭端。所以蕓書到她房里喝茶也不算罕見事。但是蕓書一定要讓靈蓁或者文淵在旁，她不敢一個(gè)人面對淑燕。因?yàn)樵诿嫔?，兩人是一對融洽的婆媳。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蕓書知道，淑燕在內(nèi)心里，從來沒有接受過自己。但她不介意這些。只要在這個(gè)家里能平平靜靜地生活，她就知足了。
在淑燕房里，蕓書和靈蓁又聊到了生日宴會(huì)一事。
“靈蓁，你真不打算請銘誠過來？”蕓書難以置信地又確認(rèn)了一遍。
“有什么好請的嘛！他是我什么人？”靈蓁板著一張臉，又在生悶氣。
“又鬧小孩子脾氣了！”淑燕看著靈蓁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人家又怎么得罪你了？”
“他最近老是不理我，總說有事情忙。我昨天聽了嫂子的話，自己去找他，結(jié)果連人都沒見上，管家說不在家。我看，他是不想見我才對！”
“他哪敢不見你??？靈蓁，你別想那么多了。昨天我們不是說得好好的嘛?！笔|書柔聲安慰道。
“你怎么老替他說話呀！”
“我這哪里是替他說話。我是怕有的人，到時(shí)候過生日總感覺心里空落落的?！?p> “嫂子——”靈蓁拖長聲音撒嬌道，惹得蕓書忍俊不禁地連連說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過說真的，你生日快到了，回去要好好想一想這個(gè)問題，看怎么跟銘誠說?！?p> 靈蓁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這時(shí)，有一個(gè)小丫頭跑進(jìn)屋里，拘謹(jǐn)?shù)貑柡?，“太太，大少奶奶，大小姐?！?p> “什么事？”淑燕問。
“門口有人找大少奶奶。”小丫頭答道。
蕓書看看小丫頭，看看太太，又重新看向小丫頭，有些猶豫，“是誰？”
“不知道，是一個(gè)十幾歲的姑娘。她只是問，‘你們府里有一個(gè)叫云煙的姑娘嗎’，我就知道是找大少奶奶的?！?p> “你去看看吧?！笔缪鄵]揮手說。
蕓書點(diǎn)點(diǎn)頭，便隨那個(gè)小姑娘出去了。
淑燕看她們兩個(gè)離開后，從容地端起茶來抿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輕笑了一聲，“怕不是清吟閣的姑娘過來吧?！?p> 靈蓁沒接話，也低下頭來喝茶，心里還在糾結(jié)蕓書剛剛說的話。
但是淑燕又繼續(xù)說，“你看你那個(gè)嫂子，嫁過來兩三年了，肚子一點(diǎn)兒動(dòng)靜也沒有?！?p> “媽，這種事哪里急得來。哥哥嫂嫂恩愛得很，您就順其自然等著就好啦。”靈蓁回過神來，笑著回答淑燕。
“恐怕我是等不到了。清吟閣出來的姑娘，沒準(zhǔn)早就懷不上了?！笔缪喟巡璞呕刈烂嫔?。杯子磕到桌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媽你別瞎說！”靈蓁險(xiǎn)些嗆到，咳嗽了兩聲，連忙放下茶杯說道，“嫂子嫁過來之前可是黃花大閨女。你不知道，清吟閣的牡丹媽媽待她好，連酒都不曾讓嫂子陪過呢?！?p> 淑燕斜眼看向靈蓁，臉上一點(diǎn)兒表情都沒有，“你哪兒聽說的？”
“哥哥嫂嫂都這樣說的?！?p> 淑燕輕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也就你信?！?p> 靈蓁沒有聽清她說什么，便沒有說下去。麗華也只是安靜地站在旁邊，為她們倆繼續(xù)添茶。
“你說，我給文淵再娶一個(gè)如何？”淑燕冷不丁冒出這么一句話，嚇得邊上的麗華一慌神，熱水猛地潑到了自己手上。她輕叫了一聲，把茶壺往邊上一丟。茶壺“啪”地一聲碎成幾片，壺里冒著熱氣的開水汩汩地流了滿地。
“對不起對不起?！丙惾A連忙跪下來向太太道歉。靈蓁趕緊去扶她起來，嘴里還說道，“媽你看看！把麗華都嚇成這樣，你可別再提娶親的事了。我哥肯定不同意。我也不愿意，這樣太對不住嫂子了?！?p> 但是淑燕沒有聽進(jìn)去，她只是看著膽怯得快要哭出來的麗華，若有所思地緩緩說道，“不要緊，起來收拾收拾就好了。你手沒被燙到吧？”
“沒有沒有，謝謝太太關(guān)心。麗華馬上去收拾?！丙惾A被靈蓁扶起來之后，一邊手忙腳亂地整理被濺濕的裙子，一邊回答著。說完，麗華馬上跑出去找抹布去了。
淑燕看著麗華的背影，臉上有幾分似有似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