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語氣狠厲,表情毒辣,看來是不打算買司徒少爺?shù)拿孀樱幌刖痛朔胚^綿綿了。
“夫人,你會倒霉的?!本d綿乖巧地看著方夫人,輕輕柔柔地說了一句話。
話音一落,眾人反應(yīng)不一。
“哈哈哈——”方夫人沒有見識過神秘人的厲害,對綿綿的威脅嗤之以鼻,沖著她獰笑。
“姐姐,她居然說你會倒霉?!绷纸饘氁哺胶椭憬憷事暣笮Γ骰位蔚爻芭d綿自不量力,“真是活夠了?!?p> 而李泉和司徒少爺深知這話的威力,齊齊倒退一步,似乎害怕受到池魚之殃。
方夫人笑過后,冷冷吩咐道:“來啊,給本夫人拿下這個丫頭。”
家丁們神色猙獰,沖著綿綿圍堵而來,摩拳擦掌,極為興奮。
“綿綿小姐,一會兒我攔著他們,你趕緊跑?!崩钊獖^不顧身地擋在綿綿身前。
“純純,他們想欺負我?!本d綿忽然委委屈屈地開口,不知道是對誰說。
眾人正不明所以之際,一道黑色的人影從天而降,輕盈地落到那群家丁跟前。
一個掃堂腿,如秋風掃落葉般,將所有家丁盡數(shù)撂倒,干脆利落。
那個胖夫人方夫人和她的胖弟弟林金寶也未能幸免于難,承受了與李泉、明懿和司徒少爺同樣的遭遇。
“砰砰”,兩團人形沙袋重重落地,前后相差無幾。
“哎呦?!狈椒蛉撕土纸饘毑患s而同發(fā)出哀嚎,遲遲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名為純純的神秘人現(xiàn)身,躬身行禮,恭敬道:“小姐?!?p> 這聲音冷硬中帶著些許柔軟,剛強中帶著一些溫和,居然是女子的聲音。
定睛一看,弄得兩姐弟狼狽不堪,武功高強,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居然是個一襲黑衣的女子。
這女子全身裹在黑布中,臉上戴著半副黑色面具,遮住了下半張臉,說話的聲音有些甕聲甕氣。
但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極美,冷然中泛著艷麗,灼灼有光,實在難以想象面具下遮掩住的會是怎樣的風華。
“純純,幫我開一下門,我有些累了,想休息。”綿綿對著純純?nèi)鰦?,聲音軟軟糯糯的,綿軟可愛。
“是,小姐?!奔兗兌挷徽f,應(yīng)聲后一個縱身便來到了緊閉大門的屋舍之內(nèi)。
幾聲呼喝聲后,哀嚎聲陸續(xù)傳來,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發(fā)生了激烈打斗,就是不知戰(zhàn)果為何。
而被甩出去的方夫人和林金寶經(jīng)過艱難努力后,終于從地上爬起來。
方夫人惱羞成怒,當即就想找綿綿罪魁禍首綿綿算賬,但被林金寶急急扯住,勸阻道:“姐姐,稍安勿躁?!?p> “你攔著我做什么?本夫人今天非要好好教訓這個小妮子不可?!睓M眉倒豎,方夫人的氣憤明晃晃地寫在臉上。
“姐姐,這丫頭有高手護著,不好動手。要不咱們先撤,徐徐圖之?”林金寶比方夫人要清醒,勸她要冷靜。
一甩衣袖,方夫人不肯干休,非要同綿綿計較,大喝道:“本夫人帶著這么多家仆,難道還怕她一個小丫頭不成?”
“姐姐,今日事敗已然成定局,無可扭轉(zhuǎn),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為好?!绷纸饘毞治鲂蝿荩醚韵鄤?。
“難道就這么算了?那對賤人好端端地回到府里,一根汗毛都沒傷著,就連這個壞事的小丫頭都收拾不了,本夫人不甘心?!狈椒蛉嗽较朐接X得不服氣,自己辛辛苦苦布下如此絕妙之局,居然一點好處都沒得到。
“姐姐,小弟有一計,可讓那個小賤人乖乖被姐姐拿捏?!绷纸饘殰惿锨?,輕聲說出計策。
“妙妙妙?!狈椒蛉诉B聲稱妙,拍著林金寶敦實的肩膀欣慰稱贊道,“金寶,想不到你這般聰穎,真人不露相哪。”
林金寶眼中邪光一閃,臉上卻掛著憨厚笑容,諂媚道:“姐姐謬贊,全賴姐姐教得好,小弟不過是耳濡目染,潛移默化之下有幸學得一二罷了,不及姐姐萬一?!?p> 話音方落,純純歸來,躬身向綿綿回稟道:“小姐,她即刻便會差人出來迎接?!?p> 綿綿點頭,而后為難道:“純純,那個胖夫人和她的胖弟弟好像并不打算放過我,你看他們看我的眼神,好兇哦?!?p> 純純聞言,“欻”地轉(zhuǎn)身看向不遠處的方夫人和林金寶,眼神中泛著冷光,手按在腰間的長鞭上,隨時準備出擊。
林金寶被嚇了一跳,趕忙催促方夫人道:“姐姐,咱們趕緊走,此地不宜久留?!?p> 對上純純滿是凜冽殺意的冰冷眼神,方夫人也怕了,連忙點頭應(yīng)聲:“好,快走?!?p> 兩姐弟戰(zhàn)戰(zhàn)兢兢,連走路都走不利索了,縮頭縮腦地上了馬車。
“丫頭,今日本夫人便看在司徒少爺面上,暫且放過你,你切記謹言慎行,以后莫要胡作非為了。”臨走前,方夫人不忘打腫臉充胖子,彰顯寬宏大量的氣度,而后急急地沖嘶嘶吸氣,慘叫連連的家丁們吆喝一聲,“走?!?p> 這話聽著倒是硬氣,但說話之人聲音顫抖,連頭都不敢抬一下,明擺著是色厲內(nèi)荏。
言罷,方夫人便帶著一眾家丁和胖胖的林金寶離開了,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似漏網(wǎng)之魚。
“綿綿小姐,大夫人好像挺怕這位高手護衛(wèi)的?!崩钊娏朔椒蛉宋肺房s縮的丑態(tài),十分解氣。
“那當然,純純這么厲害,誰不怕???是不是,純純?”綿綿抱著純純的手臂,晃啊晃的,嬌氣十足。
“純純一輩子都會在小姐身邊,誓死保護小姐?!奔兗冃攀牡┑┑乇碇倚?。
“李叔,胖夫人為什么這么痛快就離開了?”綿綿不禁有些好奇。
“小人看到林老爺在大夫人耳邊嘀嘀咕咕,似乎說了些什么,想必別有圖謀?!崩钊叵肓艘幌路讲诺那樾?。
“早知道就過去問問他們在講什么了,這樣猜來猜去的,真麻煩?!本d綿嬌聲嬌氣道。
“吱呀”一聲,緊閉的大門打開,一位家仆小跑而來,神色惶急,快步來到綿綿身邊,恭敬道:“小貴人,我家夫人請諸位貴客進門歇息,府中已收拾好上等廂房。先前有怠慢之處,還請各位海涵,寬恕則個?!?p> “純純,李叔,我們走吧?!本d綿也不推辭,喚上其余二人便往宅中走去,神色滿是理所當然。
徒留司徒少爺,尷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戲的左鄰右舍因著戲臺上沒了唱戲的角兒,紛紛作鳥獸散,三三兩兩、結(jié)伴離去。
彼時熱鬧的空地上,此時冷冷清清,唯有清風伴著明月。
形單影只的司徒少爺思量再三,躑躅許久,最終決定跟著綿綿的腳步,踏入了漪夫人的家宅之中。
一進門,期期艾艾的他便被眼前的情形嚇呆了。
只見漪夫人恭恭敬敬地跪在綿綿身前,分明方才在大夫人面前她還是一副高傲清雅模樣。
那些護衛(wèi)不見蹤影,仿佛方才他們與方夫人對峙的場面只是眾人的錯覺而已。
而明懿被這場面驚得瞠目結(jié)舌,反應(yīng)過來后跑到漪夫人身邊,扯著她的胳膊,拼命想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娘親,你做什么要對這個臭丫頭下跪?她不過是個居心叵測,心思惡毒的小人罷了?!泵鬈惨詾殇舴蛉耸窃诟兄x綿綿對她的救命之恩,不屑道,“娘親實在無需對她感恩戴德,銀錢是我們家出的,她不過是動了動嘴皮子罷了?!?p>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綿綿輕聲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還重復了兩遍。
眾人都不明所以,唯有李泉眼尖,瞥見純純的手原本已然搭在了鞭稍上,聽了綿綿這話又放開了。
“懿兒,閉嘴!”漪夫人第一回呵斥這個疼得如珠如寶的女兒,語氣中有三分嚴肅,七分不忍。
然則,被怒氣沖昏頭腦,被委屈填滿心扉的明懿沒有聽出漪夫人話語中的警示,不依不饒地大喊大叫:“娘親,你從不曾罵過女兒,素日里連說一句重話都不舍得,今日居然為了這丫頭吼女兒,為什么?娘親,你是不疼懿兒了嗎?”
好一幅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畫面,明懿這一哭,當真能勾起心軟之人的憐惜。
司徒少爺便是那最為心軟的一位,見美人受了委屈,當即便想上前安慰。
一只腳都邁出去了,才猛然醒悟此舉不合時宜,堪堪收回了僭越的那只腳,一雙眼始終不離明懿左右。
即便明懿哭得再可憐,漪夫人也沒有第一時間上前安慰,她老老實實地趴伏著,一動都不敢動,甚是敬畏。
“美人姐姐這么好看,想必她的娘親定然長得驚為天人,姿容絕世?!本d綿一直惦念著一睹漪夫人的芳容,此刻輕輕柔柔地提出要求,“漪夫人,你抬起頭來,讓我看一看,行嗎?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樣子的?!?p> “是。”漪夫人不敢違抗,乖乖抬起頭來。
昏黃的燈光中,綿綿看清了漪夫人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柳葉彎彎,眼含秋水,杏眼桃腮,唇紅齒白,肌膚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