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圣樽的介紹,凱文下意識緊了緊身上的袍子,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更冷了一般,但為什么自己會來到這里?
“應(yīng)該是應(yīng)召?!迸c凱文意識同體的圣樽自然是知道凱文心中的疑惑的,便直接解釋道:
“有可能是你因為過度的勞累而進入了瀕死狀態(tài),瀕死狀態(tài)之下,人類的魂魄便有何能穿過世界屏障而進入尸魂界。
而在尸魂界之中,你對愛維爾的執(zhí)念也好,愛維爾對你的牽掛也罷,都成了你們彼此之間的羈絆,將你們的靈魂互相拉攏。
愛維爾一直沒能蘇醒,也是因為在你們對她治療之中,讓她脫胎換骨從之前的冰靈體質(zhì)變成了自然元素親和的體質(zhì),導(dǎo)致靈魂受到兩種元素的強烈沖擊,才會讓原本就情況糟糕的她雪上加霜。
正常來說,經(jīng)過如此沖擊,應(yīng)該是直接就會當場死亡的,可你利用我和我的器魂強行留住了她的一絲殘魂,而在她殘魂即將逸散的時候,你那個叫安倫的朋友又將你們放在那棵生命之力異常充沛的大樹之下。
正是這種強大的生命力,強行扭曲了現(xiàn)實世界和尸魂界之間的通道,讓原本應(yīng)該進入尸魂界而徹底死亡的愛維爾死里逃生,靈魂來到了這種夢境之末。
而現(xiàn)在的夢境之末,也根本不是普通的夢境之末,正常情況下,夢境之末之中,你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可現(xiàn)在不僅僅你出現(xiàn)了,而且還和愛維爾取得了互動,這大概就是之前種種變故,和愛維爾內(nèi)心之中對你保留的那不可磨滅的親切感才導(dǎo)致的?!?p> 聽著圣樽的解釋,凱文不知不覺之間已經(jīng)淚流滿面,之前自己還處于清醒狀態(tài)的時候,只是知道好生照料愛維爾,期盼愛維爾有一天能夠醒來。
可有哪里知道愛維爾竟然遭受了這么多自己根本不曾想更不敢想的苦難,而又因為對于自己的執(zhí)念陷入這個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應(yīng)該感謝還是應(yīng)該怨恨的夢境之末。
“一切都應(yīng)該是定數(shù),卻又因為你成為了變數(shù),那么作為唯一的變數(shù),或許你才是打開這個夢境之末的鑰匙,或許你從這里掙脫出去了,便也能夠帶著愛維爾一起離開了?!?p> 倏地,圣樽說了一堆玄之又玄的話,但凱文卻完全聽懂了,他能夠明白,現(xiàn)在這個夢境之末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夢境之末,那么便有帶著愛維爾逃出生天的希望。
可剛剛圣樽卻又說過,任何違背愛維爾對于這個世界認知的不穩(wěn)定因素都有可能導(dǎo)致這個世界的崩潰,讓愛維爾徹底陷入瘋狂甚至是徹底死亡,這不由得讓凱文有些投鼠忌器。
黑夜,就如同一個深邃無比的深淵一般,徹底包裹住了凱文,哪怕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因為太陽的升起而逐漸明亮,凱文依然感覺自己身陷于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他不敢,不敢輕舉妄動,他實在承擔不起自己走錯任何一步的后果。
圣樽,就安安靜靜地“坐”在凱文的身邊,卻自始至終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因為它知道,現(xiàn)在的凱文可以說已經(jīng)陷入了絕境,自己說什么都沒有用。
不多時,村子里又想起了喧鬧聲,已經(jīng)有人家開始準備早餐,裊裊炊煙從一個又一個的茅草屋之中飄蕩起來,看上去是那么的祥和寧靜。
而凱文就坐在山坡之上,靜靜地看著一片祥和發(fā)呆,猛然之間,小愛維爾從自己的家里跑了出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原本應(yīng)該是十分惹人憐愛的場景,凱文卻根本沒有半分留戀的意思,而是迅速找了一棵樹躲在后面,仿佛生怕愛維爾會看到自己一般。
隔著如此之遠的距離,年幼的愛維爾自然是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異動,滿意地打了個哈欠,便頂著小羊角辮在院落里面轉(zhuǎn)著圈圈。
不多時,一個佝僂老人從村莊門口不遠處的一間茅屋之中走出,走到村門口的鐘下面,用小木棒輕輕敲了敲,整個村子里便立刻熱鬧起來。
遠遠地,凱文能夠看到,各家各院的孩子們在聽到鐘聲之后都是好一陣歡樂,紛紛從家里取出形態(tài)各異的包裹跑向那個佝僂老人的院落之中。
小愛維爾自然也不例外,同樣背著包裹,嘴里叼著一塊餅子,歡樂地向著那個小院奔跑。
不多時,孩子們濟濟一堂,佝僂老人便在院子的最前面坐了下來,滿臉慈祥笑容地給眾多的孩子們在講著什么。
那個大概便是這個村子里的村長吧……
看著那個村長,凱文想起愛維爾曾經(jīng)告訴過自己,在她小時候生活的村子之中,有一個慈祥可敬的老村長,會給她們講知識,給她們講故事。
這位老村長給孩子們的教育讓愛維爾自小便擁有了對安寧、和平的向往,才讓愛維爾有了溫婉可人的性格。
老人在前面講著,孩子們在下面認真地聽著,但卻有個別調(diào)皮的孩子不時地扭一扭動一動,甚至還會扯前面小姑娘的辮子,然后被村長故作嚴厲地批評兩句。
有那么一瞬間,凱文甚至感到有些恍惚,仿佛是回到了自己前世的那個世界,自己就是坐在下面聽課的孩子之一,那個時候,自己應(yīng)該還是在上小學,也是這樣的調(diào)皮,也是這樣的不聽管教。
村落之中依然恬淡安寧,凱文竟然就在這里靜靜地站著,看那些孩子上課看了整整一個上午,直到眾孩子做魚鳥散,紛紛回到自己的家中準備吃午飯,凱文才將將回過神來。
而看完了熱鬧回歸到孤寂的凱文,則是盤著腿,靠著身后的大樹,仰頭看向天空,眼睛之中滿是迷茫。
很快便到了下午,孩子們再次來到老村長的院子里,而此時無論是老村長還是孩子們,都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行頭,一個個穿著緊身衣服,手里拿著長棍與短弓,顯然下午進行的是狩獵課了。
就在凱文感嘆這老村長還挺多才多藝教授的課程挺豐富的時候,便見老村長帶著一種孩子們向著自己所在的山坡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