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變數(shù)
幽靜的夜。
一個黑影巧妙的溜進了漆黑的房間。
它憑借著腳下的四個肉墊，無聲的來到了臥室，一口氣鉆進了一副干癟癟的皮囊中。
那皮囊在幽暗中，立刻飽滿膨脹。
一瞬間它睜開雙眼，空檔的房間中響起了暗夜呢喃。
“他是沒有察覺到，還是在繼續(xù)偽裝。這小子可能不簡單，我的時間越來越緊了！我能感覺到它的躁動！”
……
天再次蒙蒙亮。
葉非然一切按部就班。
而昨天的尋常一幕再度上演。
院子里看書的胡夢潔，在房間煮藥的余老師，還有關(guān)心他的隔壁鄰居啞巴。
葉非然嘿嘿一笑，心中腹議：如果我是導(dǎo)演一定扣你們工資，太不專業(yè)了。
在院子里逛了一圈，他按往常一樣出了門。
剛出門碰到了呆巴臉的梁老漢。
擦肩而過。
“還不走？”
“我勢在必得！”
梁老漢點了點頭，一臉欣慰滿意，仿佛那是一種釋然。
他不再說話，一路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
過了中午，葉非然回到老樓。
“嘿～大文豪，你的小說寫得這么樣了？別告訴我還沒怎么寫就撲街了?！?p> 一陣咯咯笑聲。
阿麗叫住了葉非然。
“呵呵，我剛剛寫到一個神秘的女巫教團，西布林姐妹會。
我以前聽說過他們的事跡?！?p> 葉非然回敬笑臉。
他聲音很大，可以說整個老樓的人都應(yīng)該聽得見。
“那期待你的大作了?！卑Ⅺ愋Φ?。
隨后她扭動身姿，婀娜漫步，回到房間。
葉非然沒有停下腳步，也不管院子里胡夢潔投來的炯炯目光。
回到104房間。關(guān)上門。
黑古問道：“你也懷疑那個阿麗了！”
“是的，剛開始進老樓的時候，我差點就信了她。”
“你什么時候開始懷疑她的？”
“就在那天檔案袋出現(xiàn)在103房間，她一直在引導(dǎo)我，或許說是誤導(dǎo)我。其實那只黑貓是她的搭檔。
她每天晚上外出，一是為了掩蓋身份。二是為了方便與黑貓碰頭。
她偽裝的很好，我險些著了道。”
“你的分析能力有進步??！”
“那必須的，得活命??！”
“我沒選錯人，你的命硬不是沒道理的?！?p> “嘿嘿～”葉非然聽到夸贊，感覺自己鼻子像匹諾曹一樣漲了幾公分。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個202房間的余老師就是這里最后的那個奴仆?！?p> “不急，讓別人先動手?！?p> 黑夜來臨。
平靜無風(fēng)。
昏暗中，葉非然再度在錯愕的夢境中驚醒，他感覺呼吸有些難以控制，粗氣喘息不停。
“沒事吧！我剛剛把它驅(qū)逐出你的夢境，三樓那東西的力量在增加，它很狂躁?！?p> “還好，我相信其他人不會比我好到哪里去?！?p> “看這架勢，它最近有大動作。”
“那梁老漢的預(yù)測，看來沒有錯，畢竟他在這里幾十年了！”
葉非然邊說邊擦滿腦門的虛汗。
突然他好似捕捉到了什么，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等等，也許是梁老漢要出事了，看他中午的樣子，應(yīng)該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p> 想起中午梁老漢的神情，有了想法的葉非然也不管暴不暴露，立刻穿上衣服摸上了204房間。
這位看似極其無能的房東，卻是左右整場局面的關(guān)鍵。
他一旦死了，所有的情況就會急轉(zhuǎn)直下。
匆匆來到門口。
一個蒼老無力的聲音響起。
“進來吧，門沒有關(guān)。”
那聲音極度虛弱。
葉非然躡手躡腳推開門，走了進去。
昏暗的視線中，梁老漢癱軟的躺在太師椅上。
“梁叔，你怎么了？”
此時的梁老漢死魚眼突出，瞪得老大，兩腮的肉肥大下垂。
他的手指之間長出了腳蹼一般的肉皮。
那怪異的樣貌相當(dāng)驚人，讓人不由想起了遠(yuǎn)在西方的變異魚人傳說。
“我的家族詛咒已經(jīng)好幾天了，我頂不住了，最多撐到明天下午。
不要憐憫我，我不需要。
希望你能把三樓的東西處理掉，以絕后患，那就是一場惡夢。”
葉非然點了點頭，對著已經(jīng)快要捶死的梁老漢問道：“三樓的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西布林姐妹會，上位女巫的水晶球，它有了靈智?！?p> 說完，梁老漢攤開手心，一把黃銅鑰匙顯現(xiàn)。
“三樓的鑰匙，拿上它！硬闖會吃虧?！?p> 葉非然默默拿在手心。
“需要我為你做點什么？”
“不！”梁老漢吃力的搖了搖手指。
“走，別管我，那只黑貓要回來了，快！”
看來梁老漢并非不知他的租客各個都不是正常人，但他根本無力改變這一切。
沉默些許，葉非然關(guān)上門，回到了104房間。
“計劃趕不上變化！”
“嗯，既然來了，龍?zhí)痘⒀ㄒ驳藐J一闖?！?p> 葉非然眼神精光閃過，死死的捏住手里的鑰匙。
不過幾時，東方魚肚泛白。
新的一天又到了。
“我還有85天的生命了！”
葉非然挑了一下眉毛，立刻出門。
幾小時后，他背著戶外登山包來到房間，這此他準(zhǔn)備了很多食物，心里做了長期準(zhǔn)備。
老樓還像以前一樣平靜。
租客們還像昨天一樣演戲，一個個心照不宣維持著怪異的氣氛。
看來他們都不知道馬上要發(fā)生的事。
中午一過，阿麗懶洋洋的走進老樓。不輕易間，她的目光不時打探著104房間。
突然，一時妖風(fēng)悸動，狂風(fēng)暴起。
阿麗臉色忽變，一種驚駭刻畫在臉上。
就在那一刻。
“咣當(dāng)～”
鐵門死死鎖上。翻動的霧氣，搖曳的樹木沙沙作響。一股無法明說的壓抑掛上心頭。
“該死，出不去了?！?p> 阿麗臉色蒼白，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風(fēng)輕云淡。
接著又是“咣”的一聲。
202房間傳來了重重的關(guān)門聲。
驚動眾人的聲響之后，房間內(nèi)又傳了一個個砂鍋、碗筷、家具摔爛在地的動靜，紛亂和西斯底里的聲音刺激著幾人的耳膜。
那仿佛是在宣告：我不裝了，我攤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葉非然也出門查看。
203的啞巴老頭急匆匆的下了樓，和阿麗對視一眼后，一起進了阿麗的房間。
而院子里只剩下一臉茫然的少女。
看來一切預(yù)測都是對的，阿麗和啞巴老頭是一伙的，而202房間的老余就是那最后一名奴仆。
只是所有的一切因為梁老漢的離世加速了。
“潮水退去就看誰在裸泳了！”
夜幕在焦躁不安的沉默中來臨。
一聲響徹老樓的驚駭嘶叫拉開了這一切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