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放于石桌、壁窟的魚油燈,散發(fā)著明亮的火焰,將鷹嘴堡議事廳所在的洞室照得一片通亮。說來也怪,獄島本身是一座超級火山,島上各處都異常炎熱,但這一處巖洞卻例外,十分涼爽,感覺也就二十多攝氏度。
“墨老頭兒你要笑死我嗎,”伊毅忍不住笑出了聲,“湊四個人?搞什么?去西天取經(jīng)???”
“嘿你個小王八蛋,”墨老怪作勢舉了舉拐棍。
石桌另一頭,關(guān)興平面露古怪之色地看著倆人,“呃前輩,您沒有和毅小兄弟說明?”
“這小王八蛋一來就捅婁子,哪有時間說,”墨老怪掀起衣角擦了擦手說道,對方那一身破爛衣物可算是遭了罪。
“墨老頭兒,我抗議!你再不知好歹,下次可不救你了啊,”伊毅一臉嫌棄地說道。
“小氣樣兒,”墨老怪小聲嘀咕。
接著,伊毅也干脆不再理會墨老怪,扭頭沖關(guān)興平說道,“關(guān)老大,你要干什么?直說吧?!?p> “像你說的,逃出這鬼地方!”關(guān)興平堅定地說道,語氣中透露著自信,“而且,不僅僅是幾個人,鷹嘴崖的人都要一起離開?!?p> “嗯?這么說,你們早就有計劃?”伊毅一挑眉。
要知道,鷹嘴崖有八百多口人,要一起帶出去,絕對不是一件易事,如果沒有詳細的部署,關(guān)興平肯定不會這么說,但就是不知道,對方具體有什么計劃,居然需要四個擁有領(lǐng)域的覺醒者。
然而。
據(jù)墨老怪所說,島上的人都被施加了封印,即使擁有領(lǐng)域,也無法使用,找到擁有領(lǐng)域的覺醒者?那能發(fā)揮什么作用?
“不是我,是墨前輩,”關(guān)興平糾正道。
“墨老頭兒?他能有什么計劃?”伊毅不屑地瞥了一眼墨老怪。
“看不起誰呢?”墨老怪氣得一瞪眼。
“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么幺蛾子?”伊毅撇了撇嘴,墨老怪越是吹胡子瞪眼,他就越是開心。
“嘿你小子……”
“哎前輩,前輩,正事兒要緊,”關(guān)興平面露苦笑地說道,如果由著倆人胡鬧下去,今天一件事也辦不成。
“那好吧,老頭子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墨老怪自我勸慰道。
伊毅撇了撇嘴,轉(zhuǎn)而沖關(guān)興平說道,“什么計劃?”
“很簡單,”關(guān)興平說著站起了身,“據(jù)我們所掌握的情況,每隔一段時間,光明會的人都會通過一種奇異的類似于傳送門的傳送方法,流放一批暗屬覺醒者到獄島,地點一共有三處,分別位于西海岸,東海岸和北灣,周期大約是三個月,到時候,需要我們做的就是趁傳送門關(guān)閉前,奪取它的控制權(quán)!”
“傳送門?”伊毅現(xiàn)實中還真沒聽過這種東西,“算了,你知道島上的人都有封印在身吧?”
傳送門是一種理論中的超現(xiàn)代技術(shù),即使翡翠星的拉固文明,也不曾掌握,地球人類文明連門檻都未曾觸及,事實上,伊毅本來并不相信傳送門的說法,但是一想到那些人操縱時空裂隙一事,干脆沒話說了。
“所以,第一步必須先解除封印,”墨老怪接話道。
“怎么解除?”伊毅疑惑轉(zhuǎn)頭。
“封印只是針對你們對原能的感知,并不是徹底抹除你們的原能,只要沖破那層封印,一切都會恢復(fù)如初,”墨老怪說道。
“你有什么辦法?”伊毅問道。
“前輩教授我們一種秘術(shù),能有機會沖破封印,”關(guān)興平說道。
“恐怕沒那么簡單吧?”伊毅一臉不信任的表情,如果僅僅學(xué)會一種秘術(shù),就可以解除封印,估計關(guān)興平等人早就離開了獄島,根本不會等到此時此刻。
“血咒術(shù),它能幫助你們在短時間內(nèi)將自身原能提升到一個新的層次,助你們一舉沖破封印,但是那一瞬間,你們的肉體要吸收龐大的能量,并且需要強大的精神意識加以引導(dǎo),”墨老怪說道。
“為什么是四個擁有領(lǐng)域的覺醒者?”伊毅問道。
“領(lǐng)域是你們的說法,用我們的話來說,應(yīng)該叫做識界,但凡是覺醒識界的人,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精神意識,或者說意念,”墨老怪說,“也許,極個別的普通覺醒者意識也很強大,但是我無法保證他們的精神意識,足夠強大到我的標準,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只能挑選擁有識界的覺醒者。”
“另外,血咒術(shù)十分霸道,即使最低限度的能量,也必須要四個人一起分攤,并且中途不能失誤,只要一個人出錯,其他人都得跟著一起倒霉。”
“失誤?后果是什么?”伊毅下意識問道。
“死,”墨老怪只說了一個字。
“你說的要承受能量,究竟是什么能量?”伊毅追問。
“島上唯一精純的能量,雷電的力量!”墨老怪說道。
“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伊毅瞥了一眼關(guān)興平,后者一臉淡定的表情,說明對方早就聽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但雷電怎么能去主動承接,那不是找死行為?
“暗屬覺醒者包容性最強,除了光明屬系原能,有限地吸收其他任何一屬系的能量,都不會引發(fā)爆體的危險,況且,血咒術(shù)另一個作用也是為了保護你們,”墨老怪正色說道,好像忽然換了個人一樣。
“行吧,暫時相信你,”伊毅沉吟了些許說道,但也就在此時,忽然回想起一件事,“你剛才說,用你們的話說,什么意思?”
“我說過嗎?”墨老怪抬手扣了扣鼻子,然后沖衣服上蹭了蹭。
伊毅被惡心得一翻白眼,轉(zhuǎn)頭沖關(guān)興平問道,“你們謀劃這么長時間,為什么等到現(xiàn)在?”
“你當覺醒了領(lǐng)域的覺醒者是大白菜哇?你知不知道,老頭子等了多長時間才等到四個?”墨老怪沒好氣地說道,“而且,我可告訴你,你們四個中年紀最大的一個,都有310歲的高齡了?!?p> “那你活了多長時間?”伊毅狐疑地說道。
“老頭子為什么要告訴你?”墨老怪將頭扭了過去。
“關(guān)老大,你來這里多久了?”伊毅又扭頭看向關(guān)興平。
“按照翡翠星的恒星周期算,得有二十個年頭了吧,我今年也有四十多歲嘍,”關(guān)興平悵然道。
“二十年?”伊毅愕然道。
雖然對方說是四十歲,但由于身為覺醒者的緣故,關(guān)興平看上去也就三十歲的模樣,然而,最讓他震驚的是另一件事,由于地球與翡翠星的時間流速不一樣,翡翠星二十年,換算成地球時間,也才不到三年。
也就是說。
根據(jù)地球紀年算法,關(guān)興平今年也才二十出頭,比他大不了一兩歲,但由于時間流速的差異,導(dǎo)致后者變成了一個中年大叔,可地球上,關(guān)興平的家人卻才度過了兩年光陰,真是想想就令人唏噓。
“還有個問題,”眼見氣氛有點沉重,伊毅換了個話題,“光明會到底是個什么組織?他們?yōu)槭裁匆槍Π祵儆X醒者?”
“地球人類命運的引領(lǐng)者,跨越亙古的守護者,光明的代言人,”關(guān)興平好似回憶的說了一大堆頭銜。
“真是好大的名頭,”伊毅冷聲說道。
從走神中反應(yīng)過來,關(guān)興平自嘲一笑道,“他們是這么宣揚的?!?p> “據(jù)我所知,這些人正在秘密進行基因改造計劃,將一個個人變成一些亂七八糟的妖魔鬼怪,”伊毅說道。
“不可能,”墨老怪忽然起身說道。
“怎么不可能?就是因為那些怪物糾纏,導(dǎo)致我沒能及時走掉,最后才被人施加了封印,”伊毅忽然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墨老頭兒,我怎么聽著你在為他們說話呢?你忘了你是咋來到獄島的了吧?”
“哼,你小子知道個屁,”墨老怪說完一甩袖子,拄著拐棍兒,晃晃悠悠地離開了議事廳,
目送墨老怪離去,伊毅一臉郁悶地撓了撓頭,整個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扭頭不明所以地看向關(guān)興平,“怎么生氣了?”
“不知道,”關(guān)興平一聳肩。
“我去看看,”伊毅尷尬地說道。
“好,我去通知那兩個,”關(guān)興平點了點頭說道。
……
“不好意思·,讓一下,謝謝”“讓一下,謝謝”……
鷹嘴崖巖洞走廊彎彎繞繞,十分擁擠,一路左轉(zhuǎn)右繞,最終在一處陽面的廣場上,伊毅才找到了墨老怪,后者正在沖海面發(fā)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東西。
接著,伊毅遲疑了些許,然后才走了過去。
“呀,今天天氣不錯啊,不去游個泳真是可惜,”伊毅雙手抱著后腦勺,故意朗聲道。
周圍的人一聽他的話,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副看待傻子的表情,緊隨其后,一個老年女人上來扯了扯他的衣角,“小伙子,新來的吧?”
“呃,是啊,”伊毅疑惑轉(zhuǎn)頭道。
“聽我一句勸,可不敢去海里戲耍啊,海里的怪物可怕著呢,”對方好心勸道。
“我就是開個玩笑,”伊毅笑著說道。
“一邊兒玩泥巴去,別來煩老頭兒我,”墨老怪回頭一瞪眼。
伊毅抬手一摸鼻子,厚著臉皮靠上去,用肩膀一頂墨老怪,“干嘛干嘛呀,墨老頭兒,一大把年紀,還耍小孩脾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