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逢春心中得意,微咪著雙眼,露出一抹輕視的看著村支書謝剛,那模樣,好像下一屆的村支書,他勝券在握一樣。
謝剛心中郁悶,卻又無話可說,他若是能想出一個好辦法,哪里有黎逢春得瑟的機會。
副縣長王余瞧得清楚,也大概知道大山村一直落后的原因,以前只是聽過一些閑言片語,如今看來,這大山村不是村里沒人,而是村委會不和。
雖然確定了這點,但是副縣長王余臉上卻跟個沒事人一樣,不管怎么說,黎逢春一下幫貧困戶增收十萬塊錢,那可是雪中送炭的好事!
副縣長王余與坐在臺上的幾人一商量,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日的討論很激烈,討論到此結束,大家舉手表決,覺得黎逢春說的方案可行的請舉手!”
村支書謝剛見眾人刷的一下都舉起了手,沒有舉手的,也就趙家塝幾人及支持自己的幾位老黨員,不由得臉色更是難看。
副縣長王余見黎逢春的方案接近一致通過,叫陳珂記錄好了之后,拿起桌上的方案文件,說道;“這三條方案,覺得可行的請舉手!”
趙弘毅也是心情忐忑,待看向舉手的不超過三分之一,也是心里一涼。
副縣長王余半響說不出話來,按理來說,這趙弘毅的三條方案,雖說有一點風險性,但還不至于沒有人支持。
看來村委會不團結的事情,遠沒有自己想得那么簡單。
就在這時,趙建軍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各位黨員,組長,咱們大山村這十幾年來,為什么一直跟不上別的村,不是因為我們村里的干部不行,而是我們觀念落后,不思進取所致呀!這三條方案,都是為了村里的發(fā)展著想,我們應該好好考慮才是?!?p> 趙建軍話音剛落,趙得全道;“村里這些年來,誰提過一個真正有見識的方案出來過?眼看別村修橋補路,大搞美麗鄉(xiāng)村,我們這些黨員,組長若不能摒棄成見,團結一心,豈不是有負全村村民的厚望?”
眾人聽得兩人說了這話,各自沉思。
胡曉荷站了起來,笑著向周恒說道;“周老支書,咱們在村里的時候,你可是最有作為的,帶著我們種茶油,修水利,賣茶葉,那時我們那有今天這好的機遇,可還不是樣樣干得風生水起,年年被評為紅旗村?村委會若是不能開拓創(chuàng)新,銳意進取的話,故步自封,只會落后于別村,如此下去,咱們大山村這四百多戶貧困戶,可拿什么脫貧致富?”
周恒老支書被胡曉荷這樣一說,也是臉有慚愧之色。
駱英才眼看眾人沉思不語,有倒向的可能,立馬站了起來,說道;“我們村要積極進取,不是不行,可一定要找一個穩(wěn)妥可行的方案,青山村大家已經知道了,大力發(fā)展中藥材種植,如今呢,年年虧損,村民怨聲載道,村支書都被免職了,我們可得吸取教訓,小心謹慎?!?p> “是呀,英才說得也有道理,穩(wěn)打穩(wěn)扎,步步為營才是上策,我們村的狀況,可是只能吃補藥,吃不得瀉藥!”
副縣長王余心里清楚,雖然黎逢春的十萬塊錢是一筆巨大的收益,可全村的脫貧問題,不是這十萬就能解決的,建立可持續(xù)發(fā)展的產業(yè),才是扶貧的主要目的。
農村的會議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縣長雖大,但在農村不買他賬的也不是沒有,看著又各抒己見的會議室現(xiàn)場,王余眼神掃過全場,看見趙弘毅似乎成竹在胸,示意的點了點頭。
趙弘毅會意,隨即站了起來,朗聲說道;“請問王縣長,不知道這洋姜是幾月份收獲?”
少年中氣十足,聲音洪大,眾人聽得清楚,立馬停止了討論,瞧向趙弘毅。
副縣長王余鄉(xiāng)里人出生,脫口而出道;“農歷十到十一月份,怎么了?”
謝剛聽到十一月份,頓時想到了什么,臉上立刻罩上一層陰云,心里罵道;“好你個黎逢春,選舉是在十月中旬左右,你整個十一月份的空頭支票出來,太也陰狠。”
眾人若有所思,目不轉睛的看著趙弘毅,等著他的解釋。
黎逢春心思縝密,八面玲瓏,一下就察覺到了異常,忙道;“王縣長,這洋姜是在落葉之后采挖不假,可是稍微提前也不是不可能,咱們地里的土豆,紅薯,按理來說落葉后淀粉最多,可提前個把月挖出來食用,也沒有多大影響!”
趙弘毅一笑,問道;“按照你的意思,是九月份或者十月份就可以采挖?”
黎逢春這才回過頭來,看向趙弘毅,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是的,九月初就可以采挖,你還有別的問題?”
趙弘毅這才看清楚了黎逢春的容貌,幼年時期見過的國字臉已經變成了大圓臉,大圓臉下五官已經有些扭曲,臉上帶著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十足的笑面虎形象。
放在這極度貧窮落后的大山村,能一下找來十萬塊錢的訂單脫貧,黎逢春的能力絕對是毋庸置疑,但是在學有所成的趙弘毅眼里,完全不夠看。
“我若說我半個月能夠為村里帶來二十萬的勞動收益,你信不信?”趙弘毅一本正經的道。
看著趙弘毅不像開玩笑的表情,眾人皆是一震,有滿臉愕然的,有心中起疑的。
“什么,二十萬,這后生不會嘩眾取寵吧!”不知那個組的組長不大確信的說了一句。
后生,是本地稱呼年輕人的口語。
“你是說,半個月二十萬?”村支書謝剛以為自己聽錯了,哆哆嗦嗦的道。
“是的,二十萬!”趙弘毅一臉認真的答道。
“弘毅,你說的是半個月二十萬,二十萬!”村支書謝剛伸出兩個指頭,強調著說道。
看著謝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趙弘毅淡淡一笑,說道;“可能還不止二十萬,量多的話,半個月有可能四十萬!”
“四十萬,還是半個月內?”正在喝水的副支書黎作運一口水還沒有來得及咽下去,猛地噴了出來。
并沒有驚訝副支書的失態(tài)表情,所有人都雙眼睜得如牛眼大,詫異的表情,張大的嘴巴似乎放得下一個雞蛋。
不說四十萬,就算是二十萬,大山村百分之九十的人,一輩子卡上都不可能存得了二十萬,這個后生,竟然說半個月可以帶來二十萬的勞動收益?
看著眾人沒有見過錢一樣的驚訝表情,趙弘毅一笑,說道;“若是不出意外,在年底脫貧的四個月里,幫貧困戶增收五百萬不成問題!”
“噗嗤”一聲,村支書謝剛已經翻到在地。
他完全驚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說不出話,也沒有力量。
他似乎看見了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一下子就愣住了,半響才咽了兩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發(fā)干似的。
婦女主任吳娟見了,連忙扶了震驚到極致的謝剛起來。
張和田半響才回過神來,顫抖不安的手碰了碰趙弘毅,結結巴巴的低聲說道;“弘毅,你,你可別嚇我!這吹牛不犯法,但是把我們村支書嚇壞了,可是要坐牢的?!?p> 趙弘毅尷尬一笑,心里卻說道;“若是幾百萬就能把人嚇壞,賺他一個億,豈不得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