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山川表白心跡
解邸報(bào)驚才絕艷
影洛睡了長長的一覺,長到憶不起夢中脈脈含情看著自己的臉到底如何,看不清朦朧之中緊握自己雙手的人究竟是誰。當(dāng)她努力的睜開眼睛,便一眼就看見煊焦急的目光。
“大哥,你怎么在這兒?”影洛問。
“你可好了?”煊答。
“大哥,我好多了。這是先皇臨終之前讓我交給你的密函,這是金牌。他還說...”影洛把那日譽(yù)清對她說的話重復(fù)給煊聽。煊接過密函和金牌,聽完影洛的話,并未打開密函,而是將密函放到一邊,拉了她的手問:“影弟,我有話對你說。你跟我來?!?p> 他帶了影洛,二人只騎了一匹馬,直接出了城。
煊帶著影洛策馬狂奔了一個(gè)時(shí)辰,才在一處山崖停了下來,影洛被她拘在胸前動彈不得,有些不自在,馬停了便立刻跳了下來。
“洛兒,你看這山川大河,你可會心潮澎湃?”煊拉著她的手,臨風(fēng)而立。
“大哥,千里江山千里人心,萬丈紅塵萬丈情深,人這一生便要活的恣意灑脫,這天下,值得一觀!”影洛并未發(fā)現(xiàn)他稱呼的變化,而是被眼前的景色吸引。
“我不知自己此生能走到何處,但我心中早有天下,洛兒,我愿以這天下為聘,請你與我共賞一生,你可愿意?”煊轉(zhuǎn)身對著影洛,鄭重的說,風(fēng)吹起他的長袍,似九天之上驕傲的鷹王。
“大哥,你說什么?”影洛問道。
“洛兒,我早知你是女子,我知道你的身世,知道你的仇恨,知道你的為難,知道你的所有,唯不確定你此刻的心?!膘幽抗庾谱频目聪蛩?。
影洛心中突然似有什么轟的一聲坍塌,是戒備,是仇恨,是心防,是克制,在頃刻之間灰飛煙滅??v然她曾一刻不停勸自己不要愛上仇人之子,縱然她努力維持著心的距離,但她還是在這一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對,她是愛煊的,這便是支撐她一路飛奔而來的原因,亦是她無法繞過的內(nèi)心。影洛向來灑脫,自醴山一別,已然后悔而不自知,直到這一刻,她明白的聽到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我愛他!既如此便如此,正視好過逃避。
“有天你可會負(fù)我?”影洛看向煊,一字一句的問道。
“山川為證,煊死生不負(fù)!”煊看著影洛,神色肅穆。
“好!”影洛輕輕的說。
煊伸出手,一把將影洛摟在懷中:“洛兒,你可知為了這句好,我等了多久。這山間的清風(fēng)云海,霧靄流嵐,皆不及你的笑靨,這世間的繁華璀璨,動人心魄,若無你在身邊,都毫無意義。洛兒,謝謝你,謝謝你愛我!”
“煊,你可知你是我仇人之子?”影洛在他懷中輕聲說。
“你叫我什么?”煊摟緊影洛,輕聲問。
“煊~”
“再叫一次?!?p> “煊~”
“我并非你仇人之子?!膘虞p輕的說:“明日我?guī)慊赜裆?,你師父自會說明一切。”煊笑著看向影洛,目光之中滿是寵溺。
二人重新回到臨曦王府時(shí)已近天黑,并未有人注意影洛紅了的臉和煊一直上揚(yáng)的嘴角。
“好了,可以處理點(diǎn)兒閑事了?!膘有χ雄脕碹?bào)。
“煊,你為何突然帶我去山崖?”影洛突然問道。
“因?yàn)檫@份邸報(bào)?!膘有χ穑骸斑@份邸報(bào)頗不尋常,分封后宮本應(yīng)定在月末,卻提前許久,且按理海芷晴應(yīng)封后,龐紫燕最多為妃?,F(xiàn)在中宮皇后另有其人,龐紫燕竟封了貴妃,海芷晴卻只封了慎妃,慎乃行事小心之意,這只能說明海芷晴行事不妥惹惱了譽(yù)燦,他如此安排是在泄憤。海芷晴與你有舊,你通過她入宮見了父皇得了密函,但出宮之時(shí)遇到了麻煩,想來是她幫了你卻惹怒了譽(yù)燦。能讓他如此沖沖大怒的,大概只能是因?yàn)樗粝履愣\魄绶帕四恪K裟愫斡??想必是他見了你真容,喜歡上了你。故而若我再不和你說明,恐怕真的要后悔莫及了?!膘右痪湟痪滏告傅纴?,如同當(dāng)日就在錦平皇宮一般。
看著影洛驚訝的神情,煊輕輕刮了她的鼻子:“傻丫頭,這世間的男子,大概沒幾個(gè)人能逃得過你這副表情,以后出門還是男裝示人才好,否則我有的醋吃?!?p> “煊,你如何得知這些?”影洛講了在宮中發(fā)生的一切:“你看,和你說的絲毫不差,你到底如何得知?”
“因?yàn)槲伊私庾u(yù)燦,更了解你。”煊輕輕的說。
此后,影洛會慢慢知道,她選中的男人,到底有多強(qiáng)大。當(dāng)然,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的上與她一起,共賞這人間。
“洛兒,嶺南已定,留陳平在此便可,明日我們便啟程去玉山。”煊的目光一刻未曾離開影洛。
“密函你不看嗎?”影洛問。
“到了玉山再看不遲?!膘哟鸬馈?p> “對了煊,這府中下人皆換了,而且再未見過柳如龍,我走這段時(shí)間,嶺南發(fā)生什么了嗎?”影洛終于注意到了周遭的變化,開口問道。
“柳如龍死了?!膘拥恼f。
“死了?他不是柳馨蕊的表弟嗎?你把他殺了?”影洛問道。
“嗯,我殺的,因他說了該死的話?!膘有χf。
“你功力恢復(fù)了?”影洛開心的問。
“恢復(fù)了,比從前還好?!膘永^續(xù)笑著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到底我錯(cuò)過了什么???”影洛語氣里有些遺憾。
“讓郢仔細(xì)講給你聽?!膘永怂氖州p輕摩挲著說道。
影洛有些不好意思,當(dāng)著郢的面他怎么絲毫不知道收斂,便想將自己的手往回收,結(jié)果沒拉動?!盁o妨,郢不是外人。”煊輕輕的說,繼續(xù)摩挲她的小手。
聽了郢的描述,知道當(dāng)時(shí)情況甚是兇險(xiǎn),影洛雖知他武功深不可測,但依然捏了一把汗,煊輕輕擁了影洛在懷里:“別怕,我再不會涉險(xiǎn)讓你擔(dān)心,以后也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半步?!?p> 次日清晨,煊叫了陳平和茅植,將任務(wù)向他們一一交代完畢,便收拾了行裝,帶了影洛和郢出了云嶺州。影洛仍舊一身男子打扮,三人策馬揚(yáng)鞭,迎著夏日晨間的風(fēng),向玉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