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沉默了片刻“在我的印象中只有這些花,連她的樣貌都已模糊不清了”
她抬頭看了看他,嘴笨的不知道怎么安慰,指了指滿院花兒“沒關(guān)系,就像這滿天星一樣,她一定在默默看著你,守護你”
言完向前幾步,走在花海中,抬頭看向夜空,月牙彎彎,繁星閃爍,她張開了手,深呼吸,沁涼的花香溢滿鼻尖,芳香四溢“如果我是它們的話,一定會很開心”
“……”她回首看向他“因為可以陪著你,守護你”。
因為逆著月光,屋檐下的他看不清她的神情,他抬步向前,走向她,想看清她的臉。
“我喜歡你”她仰頭看他,笑的無暇。
“……”他愣住,這不是第一次聽她說喜歡,明媚璀璨的笑靨讓他寂靜的心猶如石落大海,激起微弱的浪花,漣漪蕩開,久久未停。
她上前,腳尖微微踮起,溫潤的唇瓣輕吻上他的臉頰“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物,無論你喜不喜歡”。
……
屋檐之下,兩人并肩而坐,相對無話,沉寂的星空下,繁星點點,與滿院花兒相呼應(yīng),栩栩生輝。
“還記得第一次我見到你時的情景嗎?”言完抬頭看他。
他點頭,那時,在繁華鬧市上,她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我喜歡你”。
“哈哈,我那時是不是讓你覺得很煩惱?”
“…還好”他想起那之后的事來,嘴角含笑。
“真的嗎?但你好像都不太待見我……”言完訴苦,又接著道“我呢,小的時候因為體弱,常被人欺負(fù),說我是病癆子,那時我就想,如果那天等我身子養(yǎng)好
了,我一定將他們?nèi)即蚺肯?,但是想法歸想法,后來我叫了哥哥去,他們?nèi)肯铝耍?p> “……”
“還有一次,我捏的小泥人被一個常欺負(fù)我的小孩搶了,我哭回家,哥哥就說,真沒出息,喜歡的東西就要搶回來,哭有什么用,于是我鼻青臉腫的搶回了小泥人”
“……”言玉凌靜靜聽著,心中也不免感慨,原來她的無法無天是言摯教出來的?
“但是有一次我在哥哥的茶水里放了一把鹽巴和醋,他喝了,最后我被我哥吊起來打”她雙手托腮,回想著小時候的事,瞇著眼笑“哈哈,我小時候是不是很皮?”
言完喋喋不休的也不知講了多久,最終眼皮沉重的耷拉下來,身子倒向言玉凌,靠在了他的身上,熟睡。
“……”言玉凌側(cè)首看她,輕問“睡著了?”
沒有回應(yīng),已然熟睡。
他將她抱起,嘴角上揚“這般毫無防備,將你賣了都不自知”。
“主子?”李運適時出現(xiàn)。
“讓溫妃遣人去趟越王府,就說太晚,人留宿紫憐殿了”。
“……”李運看了眼在言玉凌懷中熟睡的言完,點頭,一個起躍人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
昨日晴空大好,夜里繁星點點,不想天剛微亮,卻烏云密布間,大雨便揚揚灑灑一泄而下。
淅淅瀝瀝的滴答聲,吵醒了睡夢中的言完,迷糊的擦了擦眼,待看清周圍一片陌生后,一個翻身坐起,四下打量,想起昨夜星辰,心中喜悅,卻想不起夜里是如何睡著了?
穿了鞋襪起身,她打開房門的一霎那,不由愣住!夜里還嬌艷欲滴的絲石竹,此刻竟然慘敗凋零如斯?!一瞬間恍如昨日夢境一般,美好竟然會如此短暫?
“起了?”溫潤的聲音自身側(cè)不遠(yuǎn)處傳來,言完側(cè)首看去,隔壁房門前,言玉凌不知何時起的,身上已落了些雨珠,侵濕了外袍,顯然已經(jīng)站了許久。
“一夜凋零了”她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黯然,他會難過嗎?
“很可惜,對嗎?”
“嗯”
“無妨,來年還能再開”他的話語說的淡然。
“……”言完正想著如何安慰一下,聽到這話,愣住,這似曾相識的感覺是怎么回事?言多芙是他教的吧?
“走吧,早膳已經(jīng)備好了”
“啊?是嗎?”言完轉(zhuǎn)而抬頭看去,雨沒有要停的意思,不想這一看卻是驚奇,夜里看不清明,白日里卻看的清楚,從這后院看去對面竟是耳山?那后院外不就是耳山溪河嗎?
“這外面是耳山溪河嗎?”
“……”
“那……”那日她為他燃放的煙火,他是不是看到了?但是話到嘴邊,她還是咽了回去。
“嗯?”他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言完,示意她說完。
“啊,沒什么,昨夜沒看清楚,沒想到院外是耳山溪河”言完心里不知為何,突然莫名的高興。
李運不知突然從何處冒出,在言玉凌的耳邊,也不知說了什么,只見言玉凌眉頭微蹙。
言完并沒有聽到李運說了什么,但看言玉凌的神情,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什么事?”。
“越王妃去紫憐殿了”李運看了眼言玉凌,這才解釋給言完聽。
“怎么了嗎?”言完不明白,她母親進宮不是很正常嗎?但她并不知,她昨夜是‘留宿’紫憐殿的。
言完疑惑,宮內(nèi)嬪妃和親王妃走動,不是很正常嗎?突然,心中一陣不安,忙道“不會是去找我的吧?”
“……”李運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言完看了眼身側(cè)的言玉凌,暗道:糟糕!前腳剛承諾不見他的,后腳就住人家別院里了,這要是被逮了個正著,怎么解釋?
“無妨,我陪你進宮”言玉凌自然不知她心中的小九九,以為她是怕被責(zé)罰。
“不行!”這要是擱在平時,她自然高興樂的與他同行,可薛湄在的話,就不一樣了,指不定她爹又得關(guān)她禁閉,腦中快速轉(zhuǎn)了轉(zhuǎn),道“我先回府了”。
見他欲開口說什么,以為他要送自己,言完連忙打斷“不用!”送了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言玉凌愣了愣,話還未出口,就見她如此草木皆兵的模樣,會心一笑。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回去就好”怕他誤會,言完連忙解釋,經(jīng)過昨夜,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好不容易有了些進展,她可不想因這事隔閡。
“好”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