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無權無勢的落魄王爺,爹爹何必怕他?”陳睿嘴硬,他想不通他爹為何會如此忌憚言恩越。
“落魄王爺?你個混賬東西!你可知章州屯兵十萬之多?皇上為何讓他回京?若是此事被他查出是你從中作梗,天王老爺也救不了你!”陳定禮胸口上下起伏不定,怒道“你若是有一半你弟弟的腦子,也不至于現(xiàn)在還是個小總兵!”
“弟弟!弟弟!從小你就對他偏心,何時將我放在眼里過?!”陳睿心中郁結(jié),從小到大,不管他做什么,父親只會夸講弟弟!未成給過他一次好臉色!他哪里不如老二了?
“好好好……來人啊,拿我的長鞭來!”陳定禮大吼一聲,心中對如此不成器的兒子很是氣惱憤怒。
一直躲在房外的陳因月一聽陳定禮要取長鞭,頓時慌了,沖了進去,拉住他的手忙勸道“爹,大哥也是關心因月,所以才會失了方寸,您就放過大哥吧”。
“走開!不然連你一起打”陳定禮取了小斯拿來的長鞭,長鞭一抽在地,發(fā)出滋啦聲響,此時他正是氣頭上,如何聽的下勸?
“小妹,你快走”陳睿一把推開了想幫他擋鞭子的陳因月,悶哼一聲,接下了第一鞭!緊接著數(shù)鞭而下,陳因月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眼眶頓紅。
“住手!”聽聞消息匆匆忙趕來的陳老太太見陳定禮揚鞭要再抽自己的大孫兒,威怒。
“母親?你怎么過來了?”陳定禮見是老母親,氣焰頓時消了一半,見她身側(cè)還伴著二兒子陳智和夫人許慧,頓時明白了,狠瞪了陳智一眼。
“不過來難道要讓你打死睿兒嗎?”陳老夫人見長孫被打的全身淤痕,瞪了陳定禮一眼。
陳定禮哼了一聲“他犯了錯,就該罰”
“什么錯要將他往死里打!你是不將我這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世人都知兵部尚書陳定禮對老母親很是敬重,且少有忤逆。
聞此,陳定禮頓了一會兒,才又道“就是你們這般護著他,他才這般有恃無恐!”。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多大的事?人都死了,死無對證,量他們也不敢對睿兒如何”
“母親,事情沒有您想的那般簡單,說了您也不懂”
“好,這事我管不著,但你不能再罰睿兒”
“是”陳定禮只得應聲,擔心多說,老夫人一氣下出什么毛病。
陳老夫人將人領走后,陳定禮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許慧,冷哼道“慈母多敗兒!”。
“……”許慧一向性子軟弱溫和,被他一責備,更是不安。
“爹,是我請的奶奶”陳智不忍母親挨說。
“你也沒帶腦子?”陳定禮自然知道是他,要是許慧的話,她也只會幫忙挨鞭子。
“孩兒只是覺得既然事情已經(jīng)如此,再怎么罰大哥也扭不回來了,想好應對對策才是首要”
“有何辦法?”
“讓羽飛一人承擔所有罪責”
“他如何會愿意?”
“孩兒自有辦法讓他心甘情愿的接受”
“你看著辦吧,我只要結(jié)果”陳定禮負手而去,許慧也轉(zhuǎn)身離去,急著去看陳睿的傷勢。
“二哥,你真的要將所有罪名推給羽飛嗎?”
“……”陳智看向陳因月,笑了笑,道“女兒家不該關心的不要關心”。
陳因月聽著這話,心里頗多不安,她和羽升自小青梅竹馬,感情親厚,若是羽飛出事,他知道真相后,是否會怨恨遷怒她?
……三天后
羽升沉著臉看著牢房內(nèi)的羽飛,怒呵“你以為你攔下殺人的罪名,就萬事大吉?”
“……”
“你此番作為正中他人下懷,給真正的殺人犯頂罪”
“我知道,但若是我不認下罪名…她會受累”
“你!無藥可救!若不是那小郡主死活都不肯出獄,一口咬定人是她殺的,你這會兒已經(jīng)上斷頭臺了!”
“她還沒出去?!”羽飛頓了頓,眸中有光一閃而過。
“只要你能先脫身,越親王還沒有辦法救那小郡主?”
“可我若是出去了,一定要有人抵命怎么辦?我不能讓她冒這個險”
“她喜歡的人并不是你,就算你死了,她可能會感激,但絕不會喜歡你!”
“哥,若是我有不測,請你……代我孝敬爹娘”
“……”羽升看著羽飛,心中無名火頓起,一腳踢在了牢房鐵門上,發(fā)出哐當一聲巨響,轉(zhuǎn)身離去,怒道“你若是一心想要尋死,我不攔你”。
“……”羽飛沉默不語,想起那日范大和跟他說的話,心中起疑,若真是如他所說,此事已經(jīng)鬧的滿城皆知,勢必要給一個交代,無論如何都會有人抵命,他若一力頂下,就可保住言完,但他不明白,究竟何人會這般陷害他們。
…
皇宮御書房內(nèi),皇上言真看著臉色并無異樣且很是沉靜的言恩越,道“昨日王妃來找過朕”。
“婦人之見,皇上莫要放在心上”
“小完的事,朕也聽說了”
“此事臣弟正在查”
“依你看,是何人所為?”
“……皇上覺得?”
“哈哈……就知道你會反問,咳咳咳……”言真忽然猛咳起來,他手抵著嘴不想咳出聲音,但手放下時,卻有明顯的血漬留在了手心,他不著痕跡的將手攏在了袖口。
言恩越看見皇上此番小動作,臉色沉了下來,隱含擔憂詢問“還是沒有好轉(zhuǎn)?”
“已經(jīng)半身埋土的人了,好不好也就是這樣了”
“保重龍體要緊”
“讓你回京都,辛苦你了”
“自小皇上待臣親厚,若不是當年皇上幫臣鏟除越親王府的異心之人,我如何能坐穩(wěn)越親王的位子?臣理因為皇上排憂解難”這句話言恩越出自肺腑。
“當年你和小易還有朕是如何的豪言壯志,如今卻剩你我二人了”言真感慨,長久以來孤守皇家,其實心中亦苦,有時他真的很羨慕言恩越,不用管這皇家是非,若不是當年為了穩(wěn)定朝局,將威震候馮躍易以叛亂之事一家下獄,與言恩越起了爭執(zhí),一氣之下將他遣去章州,思及此,心中亦有愧疚之意,道“當年是朕無可奈何,才會那般對你……”
“臣若是有心記恨,就不會回京都了,只是當年小易全家…本不該死?”
“到底還是朕虧欠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