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將黑暗帶向了大地,月光與篝火的舞蹈,撫平了人們那孤寂的心靈。
……
……
“見到誰?”
“是你啊,突然從背后出來,嚇我一跳!”洛音有些埋怨地看向出現(xiàn)在自己背后的那人。
身前的篝火將對方身上的藍白校服照得有些透光。
周慕慕笑了一下,在洛音身旁坐了下來,“你還沒告訴我,你還想見到誰呢?”
“還能有誰?”洛音嘆了口氣,看了眼被瞳瞳抱在懷里的藍皮書,“我在祈禱陳曉他們能夠平安回來?!?p> “是嗎?”周慕慕眼睛微瞇,顯得有些狹長,看對方之前的表情顯然不是在說陳曉,反倒是在想一個對她極其重要的人,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對方不想說,她也不好意思繼續(xù)問下去。
于是隨之一笑,看向了熟睡的瞳瞳,“真羨慕小孩子,只要有親人陪伴,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夠睡著?!?p> “小慕,你這話說的……”
“別,別叫我小慕,”周慕慕連忙揮手道:“還是叫我慕姐好了!”
語出驚人,這讓洛音有些哭笑不得,“我比你大,反而還要叫你聲姐?”
“不行嗎?”
洛音看著對方那不像開玩笑的眼神,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好吧,慕姐?!?p> “這就對了,叫我聲姐,絕對會保護好你和瞳瞳的!”周慕慕說著一臉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慕姐!”
遠處,王建為抱著一條有近一米長的青魚同身后的林棟一起走了過來。
“慕姐,看看俺們抓的魚,怎么樣?”王建為說著將懷中的魚往地上一摔,摔在了篝火旁,魚尾象征性的拍了幾下,沒有擊起塵土,黑色的瞳孔漸漸無光。
而這時,本已經(jīng)睡著了的瞳瞳被這聲響所驚醒,睡眼惺忪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見狀,周慕慕不禁有些埋怨地向著王建為說去,“你就不知道小聲點嗎,瞧把人孩子都給弄醒了!”
“對不起啊,俺下次一定記得小點聲!”王建為一臉歉意地摸著自己的平頭,向著瞳瞳看去,但是眼睛下意識地向著其懷中藍皮書瞥去,“瞳瞳對不起啊,叔叔把你吵醒了!”
瞳瞳揉了揉自己的睡眼,搖了搖頭,像是不在意這些。
一旁的林棟則是拿著之前秦安所找到的野果,走過來遞給了瞳瞳,“就是,叔叔都是不小心的,吃個果子壓壓驚!”
見對方接過了果子,林棟瞇起眼睛笑著摸了摸對方的頭,但是他那不被人察覺的視線緊緊地盯著躺在對方腿上的藍皮書。
但還沒等到他繼續(xù)做什么,打水的孫怡和拾柴的蘇來回來了,這讓他默默起身,去搗鼓晚飯了。
一旁,周慕慕嘆了口氣,“那你就抱著瞳瞳在這坐著,我去幫幫他們?!?p> “可我……”洛音也想上去幫忙,但是看著他們那些熟練的動作,再想到自己在家中也不會做飯,剛起來一點的身子又坐了回去,無奈道:“那好吧!”
颯颯——
晚風(fēng)吹過樹林,樹葉奏響了夜晚的舞曲,黑暗之中的男人看著篝火旁有說有笑的幾人。
“還在那里嘻嘻哈哈,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嗎?”說著,他向著自己身后的影子看去,“這次給我利索點,別傷到了它!”
話音隨風(fēng)而逝,身后本來有些修長的影子又慢慢地縮到了他的腳邊,就像是有什么東西離開了他。
而與此同時,王建為將一根削尖了木棍從青魚口貫穿了整個魚身,放在了林棟用木頭搭起來的架子上,下方的火苗著在魚聲上,滋滋的聲音為這夜晚的舞曲新添了一道樂色。
啪——
稍微遠離篝火的地方,林棟坐在地上用孫怡打來的水和著土,想做一個土鍋,但似乎感覺有些不對,抬起頭,看了眼篝火旁相談甚歡的幾人,又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了。
而為大家發(fā)著野果的周慕慕停了下來。
孫怡見眼前的周慕慕?jīng)]有給自己野果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噓!”
周慕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讓所有人都疑惑地看著她。
有什么異樣嗎?
其他人沒有出聲,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周慕慕,耳中傳來的是周圍微風(fēng)揚樹的聲音,旁邊林棟的拍土聲跟自己緊張的心跳聲幾乎要連在了一起。
砰——
砰砰——
“快趴下!”突然,周慕慕喊叫著,丟下懷中的野果,撲向了最邊上的洛音母女。
與此同時,轟的一聲,篝火突然炸裂,火光四濺的同時,照亮了一個高大的黑影。
只見來者四肢著地,前掌那長長的指甲在月下泛著寒光,如蛇鱗般的鱗片覆蓋了其全身,但是卻沒有蓋住它后肢那突起的筋肉,有些粗長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鳥頭。
但那比皮球還大的鳥頭張開了嘴,竟然將躺在地上還未烤熟的青魚叼了起來,仰頭對著空中的月牙,一口將魚連同那根木棍一起給吞了下去。
為什么會有妖魔?
此刻人們的內(nèi)心不禁發(fā)問道,默不作聲,期待著對方只是尋魚吃,吃了就會離開。
可事實不然,那妖魔在吃了魚之后,原本透著藍光的瞳孔,發(fā)綠了,如同在夜晚饑餓的野獸一般盯著眾人。
“快跑!”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向著不同方向跑去,周慕慕也是拉起洛音和瞳瞳向著樹林跑去。
見眾人要逃跑,那妖魔像是在笑地叫了一聲,前肢抬起,向著地面一震,接著整個身子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見有人好奇地停了下來,周慕慕連忙喊道:“別停啊,繼續(xù)跑,那妖魔能鉆地!”
聽到對方的呼喊,幾人立刻回頭就跑,雖然跑的方向不同,但是他們心里都向著一個地方,那就是女神所在的湖泊,那里有大古在,是相對安全的地方。
而周慕慕在喊出那些話后,不禁有些后悔了,她才想到地下的妖魔可能是聽聲辯位的,她剛剛大聲呼喊,極有可能引來妖魔。
一有這個想法,她就立馬推開了身旁的洛音母女,不管怎么樣,也不能讓他人跟著她陷入危險。
只是她這么一推,剛好躲過了那妖魔突然從地下發(fā)起的飛撲,可當(dāng)她轉(zhuǎn)過頭想往其他地方跑時,她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
“是誰在那?”
周慕慕緩緩地站了起來,看著黑暗中的眼睛,她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那種眼神。
“既然那兩個源力者不在,那我也就不藏了!”
隨著有些戲謔的笑聲在林間響起,月光灑了下來,將樹林中走出的男子照得一清二楚。
“是你!”周慕慕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來人,對方正是當(dāng)初反對陳曉的戴金絲眼鏡的男子。
只是此刻的男子早已經(jīng)摘去了眼鏡,一頭棕色亂發(fā)之中,一撮白發(fā)有些惹眼,身上原先的西服也已經(jīng)換成了更好活動的運動裝,現(xiàn)在這副樣子實在是很難跟之前的樣子聯(lián)系在一起。
而就在周慕慕驚訝的時候,男子的身后塵土揚起,剛剛襲擊她們的妖魔如忠犬一般俯在其身后。
見狀,周慕慕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凝重,“操縱妖魔,那異樣的白發(fā),你是呂堅!”
“嚯,沒想到還有人知道我的名字,看來,你和那個討厭的地方有點關(guān)系??!”呂堅的眼神中透露著殺氣,如果說一開始他只是想快點解決掉這些人的話,現(xiàn)在的他想要好好折磨對方,畢竟知道他名字的人只有那個地方,那個他想要毀滅的地方。
但是周慕慕像是沒有在意對方那要吃人般的眼神,平靜地指著不遠處瞳瞳手里的書道:“呂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要那本書,對不對?”
“是又怎么樣,但你也別想跟我談條件,”呂堅說著帶著身后的妖魔向前走去,“當(dāng)初要不是看那小子有點厲害,我才隱藏自己等待機會,而現(xiàn)在那小子不在,書是我的,你們的命,也是我的!”
面對呂堅的威脅,周慕慕笑了一下,“那可就說不好了,洛音姐,動手!”
洛音聽到周慕慕的聲音,也明白對方的意思,看了眼眼神兇惡的呂堅,心里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奪過了瞳瞳手中的書,翻開并撕下最后一頁的同時,將整本書丟向了呂堅,然后用右手遮住了瞳瞳的眼睛。
“你這個該死的!”見到對方突然毀書扔書,呂堅叫罵著向著飛在空中的書撲去,但在將其接住之后,他后悔了。
只見書上,肉眼可見的黑色涌出,向著他的身體涌來,即便是把書扔在了地上,但那黑暗還是在書中鉆出。
月色之下,一朵暗黑巨花直立盛開。
“該死,你們對它做了什么,對我的王竟然干出了這種事!”
可,那是呂堅最后的罵聲,只見那黑暗如猛虎撲食般,從四面八方把他所包裹,他身邊的妖獸雖然僥幸從其中跑了出來,但是它的腳上還沾上了黑暗。
很快那黑暗的源力如燒不盡的野火一般蠶食了妖魔的身體,最后如同它那短暫的主人一般消失了,黑暗吞噬了一切,包括了他們的悲鳴,只有寂靜留了下來。
待一切結(jié)束了之后,洛音放開了自己的手,瞳瞳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媽媽,那個壞叔叔呢?”
洛音看了眼手中只寫了兩個文字的泛黃白紙,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對方。
目睹了一切的周慕慕則是咽了下自己的口水,小心地來到呂堅最后存在的地方。
地上什么也沒有留下,除了那書封面的藍色書皮攤開,靜靜地躺著,似乎等著下一個人拾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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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