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人都知道明月公主素來不懂隱忍為何物,別人敢罵,她就敢打。
以前還有想著以年齡禮法壓她一頭。
自前幾日英國公府的老太君被打之后,一個個都打消了主意。
就算被打之后譴責(zé)盛華月,可自己的臉皮已經(jīng)被扒拉下來狠狠踩了幾腳。
昨日早朝,有很多大臣都去參她,批得那叫一個身心舒爽。
太后沒有表態(tài),也不知是迫于朝臣壓力,終于不再保她,還是真的寵盛華月如親女,一力承擔(dān)與這么多大臣作對的后果。
當(dāng)前京中沒有大事,街頭巷尾的,從王公到黥首,都捧著茶等著后續(xù),不知這位公主的反應(yīng)如何?
等到又一日早朝結(jié)束,大臣們呼朋喚友離開皇宮,聊政事的聊政事,補早飯的補早飯,還有些不曾站隊的,悄咪咪談著八卦,發(fā)出嘿嘿嘿的笑聲。
顏暉是京城的一個小官,清水衙門,無所事事,算邊緣人物。別人不屑和他結(jié)黨,拉攏的成本都高于可能的收益了。
他也樂得清閑。
今日結(jié)束早朝,他去點了個卯,看左右無人,就悄悄跑路了。
著名的積空閣今日發(fā)布春季新品,就在辰時。
聽說很好看,買來送姑娘的都成家了。他得早去排隊。
顏暉在鞋里面加張軟鞋墊,面上四平八穩(wěn),腳下走得飛快。
還沒到積空閣所在的街道,就看見穿大理寺吏員服飾的人來封路。
都是生面孔,大喊了幾聲:“大理寺辦案,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他們在一條路的路口上拉了橫幅,讓封路范圍內(nèi)的路人都盡快離開。
顏暉納悶,大理寺有這么大權(quán)力嗎?
咋敢封路?
大部分人抱怨幾句,也就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
顏暉腳步慢了點,想著要不要找個朋友問一下為什么會封路。
他還沒把想法付出實踐,就看見有人不服,還試圖往里鉆,想走那條路。
那人試圖自報家門,估計是哪個勛貴家仆,一般情況下,后臺夠硬,大理寺的人也不是不會給面子。
但站那里拉橫幅的人冷哼一聲,把隨身的大理棍抽出。一棍子打上去,那人臉上被打了個染色鋪出來。
兩邊又有人上前,把那人嘴堵了,用繩子緊緊束縛著手腳,丟到路邊。
那人滿臉憤怒,身體努力扭動,喉嚨發(fā)出“嗚嗚嗚”聲音。
顏暉打了個寒顫。
這作風(fēng)可一點不大理寺。
周圍人也大吃一驚,小跑離開了拉橫幅的路口。
但他們沒離開,更多的是站在橫幅外面支著腦袋張望,圍成一圈,也無人敢去詢問大理寺的吏員們。
拉橫幅的只拉著橫幅,對那些未踏進橫幅范圍的漠不關(guān)心。
“今天給大理寺當(dāng)后臺的是誰???”
顏暉心中實在好奇,望了望周圍,找到后方有一家茶樓。
他眼尖,那茶樓二層靠窗似乎還有空位,連忙擠開人群,跑進茶樓里,欽定要二層靠窗的座位。
等他剛坐下,茶還沒上,就看見其它幾個視野好的座位也被人匆匆忙忙占了。
幾人坐定后,對視一眼,會心一笑,都是來看戲的。
等了不久,小廝端著茶與瓜果一個個上齊了,還沒下樓去,就被人叫住。
“小哥,你可知道那條路發(fā)生了什么事?”
茶樓的小廝每天給天南海北的人端茶送水,論學(xué)識不高,來吃茶的每個人都能把他比下去。
但論及市井談資,在場的人加起來都沒他們知道的多。
小廝嘿嘿一笑,“客官您這可問對了人,擱別人,都兩眼一摸黑了,但我在這兒干十多年了,這事兒我還真知道。”
“別賣關(guān)子,趕緊說,這吊錢賞你了。”有心急的,趕緊讓仆人從懷里摸出一吊錢。
小廝利落收下,先指著那條路口,張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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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釋
積空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