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衿和喬一寧自那次一別,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默契般地誰也沒找誰,哪怕偶爾想念狠了,也只是從朋友那得到點滴消息,解解相思之苦。
楚衿一心學習,在校的成績越發(fā)出色。
當然哪怕再忙碌,她都會抽出時間復習國內的課程,自有自己的小打算。
國際數(shù)學競賽中,喬一寧一舉成名,以絕對領先的優(yōu)勢拿下冠軍。
提前被都市大學錄取。
校長以此為傲,慶祝了好幾天。
此后每屆招生時都會將這件事作為案例,分享給學生和家長聽,成為熱談。
往后幾年的招生也一直火爆與市內其他中學。
當然這些都不是學生們關注的事。
伴隨著月考、期中考、一模二模的到來,離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
桌上的書本堆積如山,黑板上的倒計時一天天減少,學生們的精神更加緊繃。
有的焦慮,有的淡定。
日子,就這么反反復復,在循壞中過了一天又一天。
高考前一個禮拜的晚上,楚衿將提前拿到的畢業(yè)證書放入行李箱中,起身收拾衣物。
王清荷悄悄合上門縫,十分不解地問徐倩文:“真打算放手了?”
徐倩文很平淡:“一開始就沒想著困住她,只是為她好?!?p> 王清荷冷哼:“嘴上說為她好,你怎么知道這是她想要的?!?p> 她以前何嘗不是如此,害得如今女兒始終不愿意結婚。
這些年,她也看得明白了。
父母的心愿不就是孩子能過得開心幸福嗎?
放手或許是另一種表達愛的方式。
“我不會再約束她,18歲該成年了,之后的路如何看她自己的了?!?p> 徐倩文拿起平板繼續(xù)工作。
隨著她身體的逐漸恢復,憑借以往的工作能力很快在這個地方站穩(wěn)腳跟,成為一家上市公司的執(zhí)行董事。
每月的收入非常可觀。
王清荷不愿閑著,但受年齡上的限制,很難找到活。
于是,徐倩文為她在華人街租下一個商鋪,招了幾個國人廚子和服務員,她只需每天到店溜達溜達就行。
休息時和幾個人聊聊天,也不至于覺得無聊。
第二天一早,楚衿拉著行李箱和她們告別。
王清荷神色擔憂:“囡囡啊,別落下東西了,回了國記得和老劉聯(lián)系,你媽已經跟他說過了,他會去機場接你?!?p> “還有啊,每天晚上都記得和我們保平安,別忘記了?!?p> 楚衿撫摸她的手,輕輕一拍:“外婆您就安心吧,我都記住了?!?p> 王清荷點點頭,臨時又想到:“要是碰到困難一定要和我們說,不要自己扛著,和我們商量,知不知道?”
“知道了,我都成年了?!?p> 王清荷還想說什么,被一旁的開過來的汽車打斷,坐在駕駛位的徐倩文喊道:“媽,有什么事上車再說,別耽擱了趕飛機?!?p> 楚衿連忙開門,請王清荷上去,自己又繞道另一邊上車。
一路上,車里一直響起王清荷囑咐的聲音,仿佛有說不完的擔憂。
“跟學校聯(lián)系了沒?準考證有了沒?還有啊水筆記得多備幾支,萬一有哪支寫不出水了,還有替換的?!?p> “跟李老師說了,準考證在他那,明天我過去拿?!?p> 李老師,也就是都大附中的前班主任李治。
當他知道楚衿要回國高考,有些意外,不過好似又在情理之中。
這樣一個好苗子,如果就此留在國外他倒會覺得可惜。
幸好,還是回來了。
李治立馬與校長和教導主任商量,經過一個小時的激烈談判,他們欣然答應楚衿以本校名義參加高考。
并連忙為她補辦報名手續(xù)。
楚衿與她們告別后,不急不緩地朝休息室走去。
身后傳來隱隱約約的呼喊聲,似乎是在叫她?
這里怎么會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楚姐,總算追上你了。”楚海跑得滿頭大汗,這會兒的文雅公子頗為狼狽。
倒是難得一見。
楚衿瞥見他手上相同班次的機票,挑眉:“你也回國?”
楚海嘻嘻一笑:“雨果曾說,‘卑鄙小人總是忘恩負義,忘恩負義原本就是卑鄙的一部分?!也幌胱鲂∪耍匀灰彩且氐阶鎳?,怎能在這里長待?”
小伙子,覺悟不錯。
“回去高考?”他們邊走邊聊。
“自然是的,學習了那么久該回去檢驗成果了?!?p> 楚衿點點頭,不再多言。
原本身在異鄉(xiāng)能碰見一位同鄉(xiāng)人是件高興的事,誰知同鄉(xiāng)人竟是曾經調戲過她的人,怎么都生不出好感來。
她沒有拳打腳踢,已經是仁義至盡,可別想著能對他笑臉相待。
而楚海這人吧,別看著偏偏儒雅,講話喜歡咬文嚼字的,做起事來真是沒臉沒皮的。
怎么趕都趕不走。
狗皮膏藥都沒他粘。
“跟著我做什么?”楚衿皺眉不悅。
“順路,我也是去休息室的。”
“怎么去女廁你也順路?”楚衿看著面前女廁的標志,回懟他。
楚海微微一笑,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去男廁,旁邊是男廁?!?p> 楚衿目送他進男廁后,不帶片刻猶豫轉身離去。
晚上九點,飛機落地。
楚衿從VIP通道出來,一邊給家人保平安,一邊聯(lián)系劉叔。
夜幕下的機場,燈火通明,耳邊是不斷響起的機場播報。
來接機的人都是伸長脖子往里張望,目不轉睛地盯著出口方向,生怕錯過。
待接到人,若是貴賓先是熱乎寒暄一番,遞水接行李。
若是戀人不顧三七二十一,來個熱烈的擁抱,大膽的還會旁若無人地擁吻起來。
不管是親人還是朋友,很容易能夠從他們的舉止行為中看出關系來。
幾分鐘后,劉叔總算匆匆出現(xiàn)。
“等久了吧,沒想到路上堵車了,看樣子是個連環(huán)車禍,真是慘呦?!?p> 他將行李搬上后備箱,由從車里拿出一瓶牛奶和面包給楚衿。
“先吃點這個墊墊肚子,想吃什么我?guī)闳コ浴!?p> 楚衿搖搖頭:“我在飛機上吃過了,這會還是飽的,先回家吧?!?p> 劉叔熱情地尋找話題:“家里王姨早早收拾好了,我們一聽到你要回來,高興啊?!?p> 楚衿靠著車背,望向夜里依舊車水馬龍的城市:“我也很想你和王姨,在國外總感覺缺少了點親切感?!?p> “回來好啊,回來好,現(xiàn)在咱們國家也富裕了,不比外面的差。”語氣里透著身為國人的自豪感。
是啊,這一年多里,每當在新聞里看到國家的消息時,總是能激動地睡不著覺。
一點事就能弄得自己熱淚盈眶。
“還回去嗎?你媽和外婆什么時候回來?”
“不回去了,就在這里讀大學?!背苹蚴窍氲绞裁疵篮玫氖?,揚起嘴角笑了笑,“她們大概還要段時間?!?p> 或者不回來。
她似乎能看出徐倩文對國內的抵觸,剛開始身體恢復后,楚衿便旁擊側敲過。
但徐倩文支支吾吾,總能岔開話題,不愿提回國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或是人,能讓她寧愿離家不回呢?
雖然好奇,卻也不好過問。
劉叔繼續(xù)感慨:“真快吶,還有幾天就要高考了,文具都準備好了嗎?消息出來了嗎?在哪個考場?”
劉叔的問題像泉水般往外冒,咕嚕咕嚕,不待歇的。
楚衿笑笑:“劉叔,放心,都準備好了,考場就在都大附中,我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