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鐘,T大附近的某高級中餐廳里。
晏簫望著如約而至的藍逸瀟,俏麗甜美的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藍總,麻煩你點一下餐,我不知道你愛吃什么?!?p> 一面說,一面笑著把餐桌上的菜單遞到藍逸瀟面前。
藍逸瀟接過晏簫遞來的菜單仔細看了看,回過頭,對侍立在一旁的服務生說:
“來一份糖醋魚,一份糖醋里脊,一份糖醋排骨,兩杯酸奶,兩份米飯,
再來一份鴨皮酸筍湯,對了,再來一份進口水果拼盤?!?p> “好的,兩位請稍等。”
侍者拿著菜單含笑離去。
藍逸瀟回過頭對上晏簫疑惑不解的眼神,笑著解釋道:
“我這段時間一直忙得腳不沾地,飯也沒有好好吃過,
今天中午菜沒吃幾口,酒倒喝了不少。
這會兒,肚子里在奏空城計呢!
此刻很想大飽口福一頓。
對了,晏簫,我剛才點了四五個菜,倒忘了你愛不愛吃了。
如果你不愛吃的話,我們再重新點菜?!?p> 晏簫笑著搖搖頭:“藍先生,不用重新點了,你點的全是我愛吃的。
我就喜歡吃酸酸甜甜的東西?!?p> “那就好。
晏簫,你堂哥晏珩和我哥現(xiàn)在是連襟,我們倆算起來也是親戚。
既是親戚,叫名字就好,叫藍先生就太見外了?!?p> 藍逸瀟一面說,一面替晏簫添茶倒水,又幫她把碗筷擺好,面紙打開,幫她系好一次性圍裙。
又含笑望向羞紅了臉頰的某人,
“晏簫,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請我吃飯?”
晏簫被藍逸瀟炙熱的眼神盯的受不了,低下頭,略顯尷尬的開口:
“是這樣的,我們服裝學院的學生準備在下個月初舉行漢服走秀活動,
但由于缺少經(jīng)費贊助和珠寶贊助,所以……”
藍逸瀟聽她如此說,不由來了興趣,笑問道:
“難道你又是活動的主持人?”
晏簫抬起頭對上藍逸瀟盈滿笑意的眼眸,沖他調皮地笑笑:
“我不但是主持人,還會上臺表演。
我也是漢服的愛好者,經(jīng)常和服裝學院的那幫師哥師姐混在一起。
我也會給美院的那幫未來大畫家當免費的模特。
空閑時,也會去雜志社當平面模特賺點兒零花錢,或是去各種大型活動當禮儀小姐?!?p> “你們家難道還會缺錢花嗎?
你們家就你一個寶貝,你父母親會舍得讓你去打工?”
藍逸瀟有些不可思議地問晏簫。
在藍家,沒有一個孩子在上學期間打過工,這倒并不是因為藍家的孩子不獨立。
一是因為藍宇好面子,不允許孩子們出去打工;
二是,藍家孩子們的日?;顒佣急凰{宇安排的滿滿當當,
根本沒有空閑時間去打工或是去體驗平民的生活。
說來也蠻慚愧的,他活了二十七年,
還沒有做過公交車和地鐵,也沒有打過出租車,更沒有去過菜市場和超市。
也沒有進過廚房,洗過一次碗筷,吃過一次外面的小吃和零食。
晏簫聽藍逸簫如此問,抿唇笑道:
“給人家當模特或是當禮儀小姐又不累。
既能鍛煉自己,還能自食其力,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還有,我父母親都非常開明,并不會管我去干什么工作。
只要合法,我干什么他們都支持我。
就像當初選專業(yè)時,也是我硬要選航空航天專業(yè)的,我父母親拗不過我,只好同意了?!?p> 藍逸瀟羨慕的直嘆氣:“你父母親真好!
不像我們家,干什么都要經(jīng)過我父親同意。
就連衣服鞋襪發(fā)型都要由我父親決定,更不要說婚姻大事了……”
晏簫剛要開口,見侍者推來了餐車,便起身和侍者一起上菜。
上完菜后,又從包里抽出一沓零錢放進侍者端著的餐盤里,甜笑道:
“辛苦了!”
侍者明顯的愣了一下,因為在中餐廳很少有客人給服務生小費,
回過神來后,忙紅著臉笑道:
“謝謝,祝兩位進餐愉快?!?p> 說完便推著餐車走了。
晏簫回過頭笑著問一臉凝重的藍逸瀟:
“藍先生,你怎么了?
是有哪里不舒服嗎?”
藍逸瀟收回心中的萬千思緒,略顯尷尬的笑笑:
“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過往不太美好的回憶。
快吃飯吧,都七點多了,餓了吧!”
“你也快動筷子吧!”
晏簫笑著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藍逸瀟的碗里,
又夾了其他菜放進他碗里,又起身幫他把一次性圍裙系好,
倒了杯溫開水送到他面前,笑道,
“先喝口熱水暖暖胃吧。
你經(jīng)常在外面應酬,還是要多注意身體,年紀輕輕,別把身體折騰壞了。
過去的事就讓它成為回憶吧。
未來,你的生活會一帆風順,一路繁花,一路星辰。”
藍逸瀟強壓下心中的各種復雜之情,笑著點點頭:
“多謝,你也快吃吧,別只顧著我?!?p> “好!”
晏簫也不是個矯情的女孩子,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讓藍逸瀟驚訝不已的是:晏簫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沒想到還挺能吃的。
所有點的菜和湯她都吃了一半兒,并且吃的還不慢。
并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在陌生男人面前裝淑女,
故意扭扭捏捏,只吃一兩口就不再吃了,還說自己飯量小,吃飽了,
背地里卻大吃特吃,虛偽的讓人討厭。
藍逸瀟本來并不愛吃酸酸甜甜的食物,但見晏簫吃得津津有味,他也來了興趣,
把盤里的其他菜都吃了個七七八八。
吃到最后,盤里幾乎光了,兩人才笑著起身去吧臺結賬。
藍逸瀟本想付賬,卻被晏簫笑著推開了:
“說好了這頓飯是我請你的,以后換你請好了?!?p> “那好吧,下次換我請你?!?p> 藍逸瀟笑得一臉溫柔。
晏簫不敢緊盯著他熾熱的眼眸瞧,趕忙扭過頭去,掃碼付了賬后,兩人一起離去。
“藍先……逸瀟哥,你現(xiàn)在著急的回家嗎?”
來到外面,晏簫緩緩回過頭,望著藍逸瀟近乎完美的側顏,略顯尷尬的開口。
藍逸瀟聽出了她話中的弦外之意,忙回過頭,笑著搖搖頭:
“不著急,我都打算和嘉怡離婚了。”
“為……為什么這么快就離婚?
難道你一點兒也不喜歡你太太?”
晏簫強壓下心中的震憾之情,略帶疑惑地望向依舊滿臉帶笑的藍逸瀟。
藍逸瀟卻并不回答晏簫的問話,雙眸緊盯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瞧,
直到她尷尬地低下頭去,他才笑著回答說:
“因為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她,當初領證也是被我爸押著簽字蓋章的,
婚禮也是我爸找人假扮我和她舉行的。
到目前為止,我都沒有碰過她一指頭。
我是一個非常執(zhí)著也非常堅持的一個人,不喜歡的人或物,我堅決不碰!
晏簫,我的這個回答,你覺得還算滿意嗎?”
他說最后一句話時,聲音益發(fā)柔得能滴出水來。
她不由羞紅了臉頰,緊緊咬著下唇不說話,
良久,她才緩緩抬起頭,望進他染滿了愛意的眼眸中,羞澀地笑道:
“如果你不著急的回家的話,那你陪我去壓馬路吧!
一為散飯。
二為讓你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霸道總裁體驗人間真實的煙火,好不好?”
藍逸瀟笑著點點頭:“非常好,我正好也吃撐了。
難得今天天晴氣朗,溫度適宜,微風輕拂,又有佳人在側,
就連我一向討厭的小攤販的叫賣聲也聽著順耳了不少?!?p> “還說你不會哄女孩子開心呢!
你這不是挺會說的嗎?”
晏簫低頭淺笑道。
藍逸瀟今天心情出奇的好,他笑問道:
“該不會是林夢告訴你的情報吧!
我確實不會說甜言蜜語哄女孩子開心,對你只是從心而發(fā),說的都是真話。
像你這么美好的女孩子,值得任何美好的詞語來形容。
你是我見過笑起來最甜美可愛的女孩子,真能把人的心都甜化了。
以后誰娶了你,做夢都會笑醒的!”
晏簫正低下頭踢著地下的小石子玩兒,聽他如此說,忙笑著接口道:
“那也要看他有沒有本事娶到我!
我爸媽其他事情都能由著我胡來,終生大事可是要親自把關的。
我爸還說了,不管我和誰結婚,生下的第一個男孩子都要姓晏。
因為我們老晏家人丁太單薄了。
我爸他們弟兄三個,只有晏珩一個寶貝兒子。
好在我嫂子現(xiàn)在懷的是雙胞胎,而且還全是兒子。
差點兒把我爺爺奶奶,我爸弟兄三人樂壞了。
林菲現(xiàn)在可是我們老晏家的大功臣,在家里的地位堪比大熊貓,沒人敢惹她生氣的。
就連我哥上次和她吵架,都被我二叔扇了一巴掌,那可是晏珩首次挨打呢!”
晏簫笑著把被風吹亂的頭發(fā)撩到耳后,
抬起頭,沖聽怔了的藍逸瀟笑得一臉俏皮靈動。
藍逸瀟聽后,低頭沉默良久,復又抬起頭,笑著對一臉俏皮的晏簫說:
“我們去T大附近的步行街轉轉吧。
大學四年也沒時間好好轉轉?!?p> “那好吧!”
晏簫強掩下心中淡淡的失落之情,跟隨藍逸瀟步行向T大附近的步行街走去。
藍逸瀟的司機范增以及保鏢張斌,開著黑色的大奔緩緩跟在兩人身后。
******
等到藍逸瀟和晏簫散完步回到家時,已是深夜十一點半了。
但讓他詫異的是:藍逸塵和藍依寧都一臉凝重地坐在客廳的白色真皮沙發(fā)上。
他原本以為他們倆是為了等他,
再仔細一看,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
藍雨柔居然一臉絕望地跪坐在藍逸塵面前的淺藍色軟墊上,臉上還有眼淚在順頰而下。
他忙走過去,把藍雨柔從地上拉起來,扶到一旁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
回過頭詢問藍逸塵和藍依寧:
“哥,姐,我二姐她怎么了?”
藍逸塵抬眸看了看滿眼凄楚的藍雨柔,無奈地長嘆一聲:
“雨柔剛才求我,說她想帶葉輕塵出國定居,求我和依寧成全她。”
藍逸塵話音剛落,就聽藍逸瀟暴吼一聲:
“想都別想!
藍雨柔,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被葉輕塵那個壞胚子洗了腦?
為什么非要喜歡他?
他有哪一點值得你喜歡?
難道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絕了,你非要喜歡一個殺人犯強奸犯?
何況人家根本就不愛你,你少他媽犯賤了,少給藍家丟人了!
鄺杰,武強,帶二小姐上樓去,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可以放她出來!”
“是,二少爺!”
鄺杰和武強忙恭敬地答應一聲,扶著一臉哀傷的藍雨柔向樓上走去。
藍逸瀟又回過頭一臉嗔怪地看著藍逸塵:
“哥,你難道就打算讓我二姐和葉輕塵那個混蛋私奔到國外?”
藍逸塵略顯尷尬地撩撩額前的碎發(fā),無奈地說:
“我只是不想讓雨柔那么痛苦。
她只喜歡葉輕塵那個混蛋,我也沒有辦法,
總不能像爸爸一樣,逼著她去自殺吧!”
藍逸瀟輕斥道:“胡鬧!
就算要成全她,那也要看對方值不值的吧。
我絕對不允許她和葉輕塵在一起!
哪怕她孤單一輩子,哪怕她殘疾了,我寧愿一輩子養(yǎng)著她,
也不許她和葉輕塵那個爛人在一起!
這件事,你們都別管了,由我來解決?!?p> 藍依寧有些擔憂地望著一臉陰沉的藍逸瀟:
“逸瀟,你打算怎么處理雨柔的事情?”
“姐,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到是你,你和林檉打算怎么辦?”
藍逸瀟緩緩坐在藍依寧身邊,無奈地嘆口氣,
“姐,你這么優(yōu)秀,又不是再找不到優(yōu)秀的男人了,
為什么非要吊死在林檉這個爛人身上?
他出身不好,受教育也不多,人品性格都不如林楓,
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看上他什么了!”
“逸瀟,你知不知道寧悠悠被爸爸弄到哪兒去了?”
藍依寧有些焦急地問藍逸瀟。
藍逸瀟冷笑道:“姐,你那么關心那個妓女生的所謂情敵干什么?”
“逸瀟,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寧悠悠的嗎?
為什么突然這么討厭她?”
藍逸塵回過頭頗為詫異地看著滿臉譏笑的藍逸瀟。
藍逸瀟冷笑連連:“我怎么會喜歡一個妓女生的女兒呢!
自從我知道她的出身后,早把對她僅有的一絲好感掐滅了?!?p> 說到這兒,他又回過頭望向一臉凄然的藍依寧,心疼地勸說道,
“寧悠悠和林檉那個爛人到是絕配,一個白癡,一個浪蕩。
姐,你快和他離婚吧!
七七就留在藍家,改姓藍。
我和哥會把她視如己出,絕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你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姐姐,我見不得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林檉根本就配不上你,和他離婚吧。
我們家也不會要他家一分錢的撫養(yǎng)費,你和七七以后就長住在藍家。
想出去工作就工作,不想出去工作就在家?guī)Ш⒆?,我和哥會一輩子養(yǎng)著你們母女倆。
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不合適的感情,就要分得果斷利落,放過對方,也放過自己。
終有一天,你會遇到那個如彩虹般炫麗的人,他滿心滿眼都是你。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句電影臺詞。”
藍依寧被藍逸瀟的話感動到熱淚盈眶,她猛地撲入藍逸瀟懷里,“嚶嚶”低泣起來。
藍逸瀟輕輕撫摸著藍依寧柔順的秀發(fā),語帶哽咽道:
“姐,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
爸爸現(xiàn)在不在家,爺爺奶奶也不在家,
沒有人會再責罵你,我和哥也不會笑話你的。
哭吧,把你這些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壓抑和不甘都哭出來吧。
哭出來,你的心情就會好很多?!?p> 藍逸瀟的話音剛落,藍依寧眼中的淚水早已如滂沱大雨般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