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甜甜去哪兒了?
怎么這么晚了還不回家!”
顧長寧坐在沙發(fā)上看看手上的腕表,已經(jīng)指向十二點了,
他眉頭緊鎖,有些擔憂地問正坐在藤椅上悠閑品茶的花若溪。
花若溪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手,看看腕表,輕笑出聲:
“她和白清泠今晚去銀河廣場聽‘心意’組合的演唱會去了。
這會兒估計才散場,有司機呂愷在,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的。”
顧長寧將手中的書“啪”一聲扔在茶幾上,略顯煩躁地捏捏眉頭,嘲諷道:
“花若溪,你是嫌她不夠招蜂引蝶,還是嫌自己的頭上不夠綠?”
花若溪將最后一口茶喝完,站起身走到沙發(fā)前,緊挨著顧長寧坐下,
他沉思片刻,回過頭對上顧長寧嘲諷的目光,正色道:
“長寧,愛情也好,婚姻也罷,都需要雙方共同去經(jīng)營,共同去維持。
也和投資差不多,風險越大,回報越高。
而且也講究策略,要因人而異,因情況不同,要區(qū)別對待。
林夢今天去演唱會,是公事,環(huán)宇想要簽下心意組合,
他們是現(xiàn)今娛樂圈的頂流,吸粉能力一流,吸金能力也一流。
你要心胸放寬闊一點兒,別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p> “我怎么無理取鬧了?
喜歡一個人,深愛一個人,難道不應(yīng)該眼里心里只有對方,時時刻刻牽掛著彼此嗎?
也許你談的次數(shù)多了,所以無所謂了!
可我這個人就是認死理,愛就愛的全心全意,恨也恨的徹徹底底!”
顧長寧從小到大都是個固執(zhí)的人,只要他認準的事情,誰也休想改變。
花若溪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當初的決定很荒唐:
他低估了林夢在長寧心中的份量,卻高估了自己對整件事情的掌控力。
人的情感是這個世上最難掌控的事……
他翹著二郎腿,頭枕雙臂靠在沙發(fā)上,閉上眼陷入沉思中。
一陣“叮咚”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靜默,顧長寧趕忙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去把門打開。
林夢一臉疲倦地走了進來,眨眨沉重的眼皮,有些吃驚地看著兩人:
“你們怎么都不睡?路燈都關(guān)了?!?p> “等你唄,怕你被外面的男人迷了魂兒,忘了回家的路!”
顧長寧一邊說一邊將林夢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掛在衣架上,
又幫她把大衣也脫掉掛好,回過頭又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番。
審視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看得林夢心里“咯噔”一下,
她心里發(fā)虛,趕忙換好拖鞋跑進衛(wèi)生間。
“林甜甜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
花若溪,不是所有人都和你我一樣,有著強大的自制力。
林夢是一個沒有責任心又花心的女人,在她心里沒有最愛的人,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
只要給她點兒空間,她就開始放飛自我,她今晚肯定做了什么壞事了,一臉的心虛!”
顧長寧邊說邊從沙發(fā)上面的架子上取了一本書,靠在扶手上,心不在焉地翻著。
花若溪緩緩地睜開眼,有些無奈地開口:
“長寧,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像一個醋壇子嗎?
演唱會那么多人,她頂多和他們握握手,擁抱一下,還能怎么樣?
你要試著相信她,不要疑神疑鬼。”
“我……”
顧長寧剛說了一個字,就見林夢從衛(wèi)生間走了出來,
擠坐在他和花若溪兩人之間,可憐兮兮地開口:
“我不想再去見心意了!
那兩個家伙驕傲的不可一世,
簡直太狂妄自大,太目中無人,太飛揚跋扈,太囂張了,可惡到了極點!”
“他們欺負你了?”
顧長寧放下手中的書,坐直了身子,捧著她的臉,
上下仔細檢查一翻,確定并無大礙才放下心來。
林夢拿開顧長寧的手,沒好氣道:
“人家還說我長得一般,怎么可能欺負我?
何況人家是大明星,想被他們欺負的女粉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呢!”
“噢,原來你是因為別人說你長得一般才如此生氣的?”
花若溪看著一臉憤憤不平的林夢,右手撫額,低下頭強忍笑意問道。
林夢臉上一紅,站起來走到穿衣鏡前,仔細端詳著自己,邊看邊夸贊道:
“他們是瞎了眼了才會說我長得一般!
我可是純天然的瓜子臉,不用削骨就完美到極致的臉型。
天生濃眉大眼,有著整容都整不出的完美鼻子,花辨嘴,天生的尖下巴。
怎么看怎么漂亮,我可是從小被人夸到大的。
那兩個家伙居然問我去哪兒整的容,氣死我了!”
“哈哈哈……”
花若溪再也撐不住,大笑出聲,笑到后來眼淚都下來了,
他一手捂著肚子,一手去拿紙巾擦眼淚。
顧長寧也抿嘴輕笑出聲,看著依舊站在鏡前一臉懊惱的林夢,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你就這么玻璃心嗎?
經(jīng)不起別人說一點兒不好。
你過來,我?guī)湍闳嗳喽亲?,你不是來例假肚子疼嗎??p> “花老師,你好討厭,有那么好笑嗎?討厭!”
林夢轉(zhuǎn)過身見花若溪依舊笑的停不下來,
她惱羞成怒地沖到他面前,在他臉上狠狠擰了一下,兇神惡煞地大喊道,
“不許再笑,再笑把你嘴撕爛了!”
花若溪拿開林夢的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警告道:
“林甜甜,你又皮癢了?”
林夢趕忙很識趣地躲進顧長寧懷里,委屈巴巴地望著他:
“別人嘲笑我,你也跟著嘲笑我,你還不討厭嗎?
而且你和顧老師總拿老師的身份壓我,
只能你們倆揍我,就不許我動你們一下,太不公平了!
哎呦,不行了,我要去洗手間?!?p> 林夢邊說邊快步跑進洗手間,留下一臉愕然的兩人。
等她再次從衛(wèi)生間出來,就見花若溪左手拿著暖宮貼,右手拿著一盒藥翻來覆去仔細研究著。
顧長寧則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慵懶地斜靠在沙發(fā)扶手上,
正輕輕劃動著她的手機,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顧老師,快把手機給我,你不知道隨意看別人的手機是侵犯別人的隱私權(quán)嗎?”
林夢走上來一把奪過顧長寧手里的手機,藏在背后,有些心虛地避開顧長寧犀利的眼神。
顧長寧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寒著一張臉,站起來大步向門口走去。
林夢趕忙拉住他的左手,陪笑討好道:
“對不起,顧老師,你別生氣,我……”
林夢的話還沒說完,顧長寧就甩開她的手,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到自己房間。
“先把藥吃了,睡覺吧。
明天上午有課,下午還有會議呢?!?p> 花若溪將一臉落寞的林夢拉到沙發(fā)上坐下,將調(diào)好的中藥送到她嘴邊,
林夢本來不想喝中藥,可又不忍拒絕花若溪的好意,只得皺著眉頭硬灌了下去。
花若溪在她喝完后趕忙遞了一塊面包給她:
“吃點面包,壓壓嘴里的苦味?!?p> 林夢接過他手里的面包啃了幾口,嘴里依舊很苦,只好又去刷了牙,這才稍微好些。
******
兩人上到二樓臥室,花若溪又幫林夢貼上了暖宮貼,
邊幫她揉肚子邊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
“豬寶寶,如果我退出,成全你和長寧怎么樣?”
林夢猛然回過頭,怒瞪著花若溪,語帶哭聲,大喊道:
“不行,我不允許,我不要和你分開!
花老師,你好討厭!
當初明明我不同意和顧老師在一起,是你非要我和他在一起的,
現(xiàn)在又說這種話,把我當禮物嗎?我……”
“好了,我再也不說了,對不起!
別哭了,不是肚子疼嗎,還哭的這么大聲?!?p> 花若溪見她反應(yīng)這么激烈,心中不由竊喜,
趕忙將她緊緊擁入懷內(nèi),摸挲著她的頭頂,動容道,
“你是花老師的命,我怎么舍得把你讓給別人呢!
離開你,我就像挖心剔骨一樣痛!”
林夢邊捶打他的胸脯邊哽咽道:
“那你還說這種話?
離開你,我也痛的快無法呼吸了!
我不要離開你,你也不許再離開我,聽到了嗎?”
“聽到了,花太太!”
花若溪邊說邊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又捧著她的臉在她的唇上狠狠吻了下去……
“花老師,是不是在你心中,顧老師永遠比我重要,為了他,你可以輕易就放棄我?”
林夢看著正靠坐在床頭看書的花若溪,忍不住問出心結(jié)所在。
林夢等了半天不見花若溪回答,心中那個憋屈,
她伸出腳狠狠踢了他大腿兩下,賭氣道:
“我就知道你會逃避這個話題,在你心中,顧老師遠比我重要,哼,氣死我了!”
林夢賭氣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蒙在頭上,氣呼呼地睡去了。
正當她迷迷糊糊之際,忽覺右腳被人握住了,她生氣地想要抽出自己的腳,
忽聽花若溪無奈的聲音響起:
“別動,我正幫你剪腳趾甲呢,小心剪到肉!
你呀,其他地方收拾的挺干凈,偏偏不曉得剪腳趾甲,
襪子頂爛倒無所謂,主要是你的腳老伸在我腿上,掛的我肉疼,呵呵!”
林夢臉上一紅,揭開蒙著的被子,有些委屈地開口:
“誰讓你動不動就把我送人,還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是要刮你的肉,哼!”
花若溪有點兒哭笑不得地開口:
“幼稚,孩子氣!
那我問你:
你父母和我誰比較重要?
大小寶和我比起來誰輕誰重?
如果林希和我同時掉河里,你先救誰?”
“我……”
林夢竟被花若溪問住了,一時怔怔地望著天花板說不出話來。
花若溪已幫她剪完了腳趾甲,洗完手躺在她身邊,
伸手將她攬向自己,在她唇上親了幾下,笑的一臉溫柔:
“親情,愛情,友情都重要。
但目前在我心中,我的豬寶寶最重要!
因為父母終將先走,孩子長大有自己的生活,兄弟姐妹也會有各自的伴侶。
而你,確是要陪伴我一輩子的人。
我只擔心:自己比你大這么多,男人又普遍比女人壽命短,
如果我和長寧都比你先走了,再沒有人能這么照顧你了……
到時候,你也成了老太太了,沒有男人圍著你轉(zhuǎn)了,
父母也早已走了,誰還會那么愛你呢!”
“花老師,我愛你,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林夢的眼眶一熱,摟著花若溪的脖子,頭窩在他懷里,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
花若溪伸手關(guān)掉桌上的臺燈,幫她蓋好被子,又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笑聲輕快:
“小傻子,我都快四十歲的人了,好不容易娶到小嬌妻,哪還敢不要你呢!
只有你不要我的份兒,呵呵!”
“可是,男人四十才一枝花,
你又帥又有錢又有背景,八十歲也有十八的小姑娘想嫁……”
“夫人,夜深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花若溪趕忙打斷林夢的話,
這真不是個有趣的話題,女人總愛為一個虛擬的事情耿耿于懷。
窗外一片漆黑,屋內(nèi)卻暖意融融,只要有愛,哪里都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