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房間,陌生的二人,陶詞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你是下面上來的嗎?”陶詞率先發(fā)問道。
“是的,額,我記得我只是跟著前面的人一直往前,,還記得有一道很刺眼的光,回過神來我就到這了?!?p> “你的武器在哪里?”
“額,路上沒拿穩(wěn),不小心掉了,不過我感覺好像聯(lián)系還在?!?p> “你以前來過這里嗎?”
“這里?這里到底是哪我都不知道啊?!?p> “那。”
“膨?!?p> 聽到聲音二人齊齊轉過頭去,房間的大門剛才突然莫名打開。
“先出去看看吧?!闭f完他擺了擺手,也不等陶詞回應,直接就邁步往外走了出去。
雖然還有很多想問的,但是實在不能信任面前的‘人’,正好,讓他去探探路,看看他的底。
跟在‘索拉爾’后頭走出門外,面前的場景著實讓二人感到震撼,目前不知道是什么高度,面前橫著一條下掛的,極窄的走廊,外頭直接是一望無際的藍色天空,近在咫尺的潔白云朵仿佛觸手可及,一瞬間似乎感覺整個人已經和藍天融為一體,將視線轉回面前,走廊只有大概幾米寬,但距離卻是長的夸張,兩邊根本看不到盡頭,,四周每隔一段距離就有某種材料做成的細長柱子從上層的往下連接支撐連接。
沒有感覺空氣稀薄,也沒有什么特殊反應,溫度也很適宜,是因為在夢里嗎?還是說別的什么?真是神奇,說不定現(xiàn)實中一輩子都沒辦法親身體驗這種感覺。
“真美?!?p> ‘索拉爾’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自己的頭盔。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景色。”
一直盯著他的陶詞看見他的長相后不由得也呆了一下,他的年紀應該不大,沉穩(wěn)陽光的聲音下,是一張扭曲的面龐,他的頭并不大,但臉上卻密密麻麻的長滿了麻子和膿包,五官的位置被許多腫塊搞得有大有小,顯得十分詭異。
雖然陶詞馬上保持了鎮(zhèn)靜,但這些依然被‘索拉爾’看在了眼里。
“哦,不好意思,我,我忘了你還在旁邊,對不起。”
他努力擠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然后又把頭盔帶了回去。
陶詞的眼中是他微微顫抖的雙手,他的情緒通過各種表現(xiàn)傳達了過來,是見到一望無際天空的欣喜,是對陶詞的歉意,是戴上頭盔的失落與沮喪。
陶詞咽了一口口水,笑著說道:“的確很美,我叫陶詞,你叫什么?”
“我?”他轉過頭,:“我叫?!?p> “呼····轟?。。。 ?p> ,聲音忽然響起,周圍忽然憑空掀起一陣強風,巨大的噪音充斥雙耳,二人立馬開始警戒。
“什么東西?”
“有個綠色的小東西從我們中間過去了?!?p> “嗯?可是我什么都沒看到?!?p> “我的體質比普通人好?!彼﹃渍f道:“應該是它帶給我的改變吧?!?p> “先回房間觀察一。。?!?p> “膨?!?p> 陶詞看著忽然關閉的房門,和‘索拉爾’對視一眼,他也無奈的聳了聳肩。
“看來得馬上想個辦法,你有什么想法嗎?”
‘索拉爾’仿佛沒有聽到陶詞的問話,只是對著后邊的走廊發(fā)呆。
“你聽見了嗎?”
聽到這話陶詞立馬閉上了嘴,開始注意著周遭的環(huán)境。
“嗡·嗡?!?p> 陶詞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蚊子一樣細小的聲音,他轉頭看向‘索拉爾’,沒想到他此時已經朝著自己撲了過來。
好快!該死,自己應該接著警惕他的!來不及拔刀了!怎么辦???。?!已經沒有思考的時間,一瞬間陶詞就被‘索拉爾’撲倒在地,下一秒方才的噪音和強風再一次發(fā)生在兩人周圍,剛剛是它過去了???
“沒事吧?”‘索拉爾’率先站起身向著陶詞伸出了右手。
“沒,沒事?!?p> 陶詞尷尬的伸出了手,‘索拉爾’微微用力將他拉起,反過來想,剛剛發(fā)生的事也有力地證明了他應該確實是友好的,要是想對自己不利,剛剛在房間里自己一個人絕對不夠他打上幾個來回。
經過一陣權衡利弊,陶詞最終還是準備信任面前的‘索拉爾’,如果不合作的話,也絕對沒辦法解決面前的難題。
“待會你記得聽我指示行動?!?p> “嗯?”聽到這陶詞又起了點小情緒,什么不知道就無腦服從并不符合他的人設:“我為什么。。。”
“待會。”‘索拉爾’打斷了陶詞的話說道:“我會去攔住他,你試著能不能用你的短刀解決它。”
陶詞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一下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什么,自己無意中又當了一次惡人,搖了搖頭對他說道。
“你是說你要擋住?!闭f到這陶詞空中比了個圓,又快速畫了個長長的一。
“不可能擋得住的,老哥,再商量一下吧?!碧赵~擺了擺手誠懇的說道。
“我看到它的蹤跡再做出反應需要用上大量的精力,我不能保證下次,下下次都能護住咋倆?!?p> 說到這他頓了頓,敲了敲自己的胸前:“我現(xiàn)實中只會加強一點點的體質,來了這之后突然就和這盔甲有聯(lián)系了,而且我感覺還沒到極限,我應該可以抗住這一下!,讓我試試吧?!?p> “那,好?!?p> “膨?。。?!”
突然間,陶詞眼前的‘索拉爾’瞬間消失,隨之而來的比之前更加強勁的風壓和轟鳴的噪音。
陶詞立馬轉過頭去,此刻‘索拉爾’已經出現(xiàn)在十幾米外,懷中正死死地抱著一個綠色的物體,來不及思考,沒時間驚訝,無需猶豫,他瞬間邁動雙腿開始了狂奔!
即使被攔住了,它的速度依然驚人,甚至帶著‘索拉爾’在貼地飛行,離的這么遠完全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情況,只能從他沒有松開的手和偶爾在地上用力摩擦的腳推測出他至少還有意識,不過被這樣撞一下,情況肯定不會樂觀到哪里去。
“草?。。。 笨粗廊缓苓h的目的地,陶詞已經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能從自己的雙腿和呼吸推斷出,自己快堅持不下去了!
距離越來越近,它的高度已經越來越低,眼見已經快落地了,此時陶詞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全身都在哀嚎,呼吸火辣辣的疼,雙腿從一開始的酸痛已經變成了完全的痛苦,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愈發(fā)猙獰,只能通過偶爾的嘶吼來讓身體強行加上一點油。
終于,它帶著‘索拉爾’落地了,它似乎還想再次飛起來,但是被一雙手死死地抱在懷中沒法動彈,看到這一幕的陶詞似乎又獲得的一絲絲的力氣讓他繼續(xù)堅持下去。
“草啊啊咳咳,啊啊啊啊啊?!彼缓鹬鴫涸诰G色物體的上面,這一倒抽去了他腰部以下所有的力氣,他就只能這么躺著,甚至沒看清他懷中是什么,只能憑借本能地一刀接著一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币坏?,又一刀,沒法理智思考,無法停下動作,陶詞只能將身上的痛苦瘋狂地發(fā)泄在它身上,直到自己的雙手再也揮不動下一刀為止,陶詞重重的喘著氣,回過神來,身上的酸痛一股腦的就浮現(xiàn)了上來,陶詞只能閉上眼嘶啞著扭曲著表情默默承受。
身下是看不清表情的‘索拉爾’,抱著綠色物體的雙手早已松開,目前只能從他偶爾輕微呼吸中判斷他起碼還活著,而他懷中綠色的物體早已看不清原來的樣貌,只有一灘灘粘稠的液體和一些有大有小的類似果凍的東西灑在‘索拉爾’身上,陶詞面部的表情逐漸舒展開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最后終于昏了過去。
“額。”眼前的畫面依然模糊,陶詞努力的想睜開厚重的眼皮,但他感覺實在是太累了,累的想要再躺地上睡一覺。
“讓他醒吧?!?p> “是。”
陶詞感覺有一縷清涼的風拂上自己的面頰,并且往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分散而去,意識因為這縷風而逐漸清醒,身上的酸痛的不適也逐漸消失,不一會陶詞就睜開眼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
首先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幾個正在打量他的人,面容姣好,體態(tài)均勻,中間坐在椅子上的女性應該是他們的頭領,感受著被捆綁的感覺,陶詞也放棄了掙扎的欲望,繼續(xù)微瞇著眼觀察起四周,場地不大,這好像是一個小巧的竹屋,布置也比較簡陋,‘索拉爾’正半死不活的躺在陶詞身旁,胸腔還在慢慢的上下起伏。
忽然,陶詞突然微微睜大雙眼,因為他看到‘索拉爾’的手旁用血寫了兩個字,正八?這是什么意思?
“你好?!?p> 輕柔的女生傳來,居然還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陶詞抬頭看向開口的女性,那名女性長得十分的漂亮,年齡似乎也很小,但是身上卻無不呈現(xiàn)著一種病態(tài)。
“你好?!碧赵~回道。
“你們,咳咳,咳咳。。?!?p> 女生說道一半便捂著嘴開始劇烈咳嗽,周邊立馬有兩人湊了上來,兩人做出一種手勢,一道淡綠色的光掃過她的全身,一會兒后她的咳聲也逐漸平息下來。
女生的呼吸略顯粗重,胸口隨著呼吸不斷微微起伏,但她看著陶詞的眼神卻顯得那么的尖銳且,清澈?
“你們殺了茨喏。”隨著一次深呼吸后女生終于再次開口道。
看來就是這就是那個綠色生物的名字了,但陶詞實在是沒想到艱難的戰(zhàn)斗之后會是這樣的發(fā)展,但是自己當時好像也沒得選,現(xiàn)在這個狀況肯定是不能把自己想說的說出去了。
“我們對此很抱歉,當時我們也是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請問還有補償的機會和余地嗎?”
女生盯著陶詞誠懇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等一會兒會被處以死刑,這是給予你們的懲罰。”
死亡,這兩個簡單的漢字,卻組成了一個絕望的詞匯,驚訝,慌張,恐懼,這恐怕就是陶詞現(xiàn)在的心理變化,感受著身上傳來的拘束感,他心中的負面情緒被徹底放大開來,不知何時開始,陶詞竟然在這個荒唐至極的夢中感覺到了恐懼,懼怕危險,害怕死亡,這個變化連他自己都完全沒有注意到。
感受著身上逐漸滲透的汗液和微微顫抖的身軀,陶詞的大腦開始瘋狂思考。
“我,這,他,他的逝去我們對此無比哀痛,但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我們還有用,我們說不定還能幫助你們,所以,能不能?”
在這樣的情緒作用下陶詞的語速有些偏快,甚至有些結巴。
“抱歉,你們必須死?!迸鷵u了搖頭說道,隨后有兩人各拿一把形狀粗糙的竹刀站了出來,看來這就是待會的行刑用器了。
“等等!如果在這里殺了我們,血會濺滿這個房間的。”陶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說什么了。
“嗯?!迸牶缶尤话櫫税櫭碱^好像在思考。
“嗯?”陶詞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管有沒有用,直接死馬當活馬醫(yī)好了!
“你看,你的身體也不好,這樣的話,細菌也會鋪滿這里,對你沒有好處?!?p> “嗯,謝謝?!?p> “?。俊迸粋€謝謝讓陶詞的思緒都停了一下,但他硬著頭皮接著說道:“我們能幫你做很多事,愿意補償你的損失,我們也十分后悔,請讓我們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幫助你們吧!”
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陶詞目不轉睛的盯著女生的表情,哪還有一絲開頭冷靜鎮(zhèn)定的樣子。
“我,咳咳,我,明白了,你會過來幫助我們,這是契約嗎?”
“是的沒錯,這是我和你們立下的契約!”
女生得到回答便朝著周圍幾人點了點頭,幾人立馬示意走上前來,當陶詞看到走上來的幾個都是沒帶刀的幾人時,整個人直接癱倒靠在了后面的柱子上。不過他還是緊緊的盯著幾人,就怕萬一他們只是換個方法執(zhí)行死刑,幾人走上前來,兩人用手蓋住了陶詞和‘索拉爾’的眼睛,失去視野之后,他感覺周身仿佛身處一片黑暗的汪洋,沒有聲音,沒有光亮,甚至沒有觸覺,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似乎也失去了意義,剩下的只是一片虛無。
“我們。。。。人。。。。。”
虛無縹緲的音節(jié)傳來,陶詞終于真正的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