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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下的往事

第十六章 “友情”為何物?

天穹之下的往事 海底的前進四 1935 2020-09-12 18:29:42

  “光,空間中最壯美的音符?!币灰徽躁P(guān)瑩瑩日記

  張謙又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面前懸浮著那副全息地圖,因而他也在也不需要呼叫人工智能來為他引路。他機械地向目的地走去,腦中卻是異常活躍。他在盡力梳理這兩天的所見所聞,卻半點頭緒也沒有。

  這個巨大的地下城究竟是做什么的呢?如此高科技的操控核心,又是為何而存在?關(guān)瑩瑩和任宏野為何選中他?讓他來這里又是要干什么呢?猜測一個接一個浮現(xiàn)在他腦海中,又一一被他否定。他心中的疑惑在這段路上達到了頂點一一當然了,認為這么點疑惑就結(jié)束了的張謙還是太年輕。

  就在他悶頭趕路時,背后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喂,新來的,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張謙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跳漏了一拍,他趕忙調(diào)整心情,換上一副笑臉,轉(zhuǎn)身迎上了快步趕上來的王劍雯。

  王劍雯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一一只是這樣還好,但在這樣的基礎(chǔ)上,王劍雯的全身散發(fā)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寒意徹骨,而且矛頭明顯是指向張謙的。

  張謙嚇了一跳,看著面前這有些陌生的王劍雯,用顫抖的聲音開口了:“啊。。。王中尉,又見面了。。?!?p>  王劍雯一句話打斷了他:“聽說,你早上曾經(jīng)說過,你把我當成你的朋友?”

  張謙愣住了,然后隨即心里放松了下來。“啊,他是聽說了那件事啊,那可能是來感謝我維護她嗎?但是這氣勢洶洶的樣子貌似也不是啊。。?!睆堉t在心里想著。

  但胡思亂想歸胡思亂想,話不能不回答。于是他勉強地笑著說:“啊,你在說早上那時啊,嗯。。。也沒什么啦,就是看到你受委屈實在有點看不下去。。?!?p>  “回答我,是還是不是?”王劍雯好像不愿意張謙打馬虎眼,她上前一步,逼問道。

  “是。。。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王劍雯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一個八度,她有些失控地喊道:“你還問‘怎么了’?你知道‘朋友’這個詞語到底是什么意思嗎?你知道把一個人當作朋友意味著什么嗎?”

  王劍雯低著頭,前額的發(fā)絲擋住了她的精致的臉,但張謙可以看到王劍雯的雙肩正在微微發(fā)抖。

  “友誼?朋友?這些算什么東西?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提起它?你能了解作為朋友所要擔負的責任一一還有失去所有的風險嗎???能嗎?”她握著黑色刀鞘的右手已經(jīng)微微發(fā)白,未知材質(zhì)的刀鞘于手掌之間發(fā)出了“咯咯”的銳響。“所有的這些,人們都以為自己懂得,知道,明白,可是你們知道嗎,所有的這些,一切的一切,在仇恨、利益、私欲的驅(qū)使下,最終會變質(zhì)成什么?還值什么?”

  她抬起了頭,直視張謙,張謙從那雙原本清澈透亮的眸子中,看到了仿佛來自深淵的死氣?!耙晃牟恢担∧切┠銈冏砸詾槭堑?,堅不可摧的情誼,都是幼稚的你們?yōu)榱搜诓貙κ聦嵉目謶侄幙棾鰜淼淖晕野参苛T了!根本一錢不值!”

  張謙目瞪口呆。王劍雯自顧自地大聲說著,越來越激昂,后來連眼睛竟也紅了。

  “不要總輕言友情,友情,你不能承其重!你永遠也無法想像,你自以為已擁有一切,而命運又把它們?nèi)繆Z走,到底是什么感覺!你感受過憎恨、恐懼、背叛全部加于你一身時,那種萬箭穿心般的痛苦嗎?有嗎?”她聲音越來越高,變得凄厲。她手中那把刀嗆啷一聲響,張謙只感覺眼前黑白兩色交錯,而后兩色分占了一半天地,脖子一側(cè)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

  他不敢動哪怕一下,他在占了他整個世界的,那泓如秋水般的刀影中,確實地讀出了一絲殺意。那是連普通人都能感受到的,真正令人膽寒的敵意。

  “會死在這里??!”張謙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拼命向他尖叫,訴說著自己的恐懼,但這具母體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處理這過量懼意的能力。他感覺如同一股冷水從腳尖直漫到了頭頂。

  就在張謙快要無法站立時,身側(cè)的刀鋒忽地消失了,如同一陣幻影般,那銀色的死亡如今又再一次靜靜地沉睡在了那外表毫不起眼的黑色鞘中,人畜無害,好像從來都沒出鞘過一般。

  王劍雯的聲音沉了下去,她用略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到‘朋友’這兩個字,這是最后一次了?!?p>  她似有似無地撫了一下黑漆漆的刀鞘,沒有在看張謙一眼,轉(zhuǎn)身離去了。只留下張謙如同被釘住了一般站在原地。

  少女的腳步聲消失在了錯綜的回廊深處,張謙卻一直一動不動。他的心里好像被麻痹了,一半是因為剛剛沖著他來的那股有若凝實的殺氣,另一半則是因為剛剛從王劍雯眼中看到的那種深深的絕望。普通的一句“朋友”,竟能讓人如此失態(tài),定是有更深的原因在其中,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他困擾時,天花板上傳來了曲子的聲音:“同學,請快點到關(guān)瑩瑩教授的辦公室去,教授正在等你?!闭f完后,曲子壓低了聲音,說:“完事以后,去主控室吧,關(guān)于小劍的事,也許姓董的知道些什么?!?p>  張謙聽后,只好邁步向關(guān)瑩瑩辦公室走去。

  今天可以解開許多謎團了。他這么想。但還有多少東西是他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的呢?這里還藏著多少秘密?想問的問題在腳步聲中逐漸清晰。

  總有一天會全搞明白的,但是現(xiàn)在。。。

  “請進?!标P(guān)瑩瑩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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