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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的烙印

第四章 寂寞的季節(jié)

年代的烙印 克雷芒 5933 2020-06-02 04:11:08

  2000的寒假,黃丹依然獨守宿舍,但遠比大一的時候來得習(xí)慣,趙仁雅時常會來找他,江洛寅也來過幾次;

  開學(xué)之后的日子還算太平,劉迎輝回來后就用壓歲錢先把黃丹的賬還清,然后也開始在麥當(dāng)勞兼職,加上平時的省吃儉用,總算在暑期前將所有的債還清。

  一眨眼大二暑期就悄然無息地來臨了,原以為漫長的四年轉(zhuǎn)眼過半,熱戀期的男女總是不能接受分離,趙仁雅的父母意識到女兒總是家里待不住,也變得喜歡化妝讓他們起了一些警覺,兩人進行了簡單地溝通后,那晚和女兒聊了很久。

  隔日趙仁雅來到麥當(dāng)勞等著黃丹下班,兩人散著步找了家飯店吃飯,黃丹總感覺今天的趙仁雅有些不對勁,神情有些木訥,吃飯也沒什么話;

  “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嗎?”黃丹看著她,

  “沒有啊,可能有些累了?!?p>  “你不用天天來找我的,天熱家里待著好好休息。”

  “但是我想見你啊?!?p>  黃丹酷酷地沒有笑,心里卻樂開了花,飯后散了步準(zhǔn)備送她去車站,趙仁雅搖了搖頭表示還想繼續(xù)逛一會兒,走了一會兒坐在市一百貨的門口,

  兩個人拉著手看著來往的行人,迎面的微風(fēng)吹在臉上,夾雜著白蘭花的香味,商場放著陶喆的《愛很簡單》,

  黃丹覺得自己的手被握得越來越緊,轉(zhuǎn)過頭嚇了一跳,趙仁雅的淚滴掛在臉頰上,慢慢地滴在她的裙子上,

  黃丹預(yù)感到將要面對一件會讓自己悲傷的事,可看著眼前心愛的女孩默默地哭泣,心一下子就碎了,他調(diào)整了下情緒,決定不管聽到什么話都要讓自己克制住情緒,

  “怎么啦?”黃丹摸了摸她的頭,

  這個舉動沒有讓趙仁雅平復(fù)下來,反而情緒更激動,哭得更大聲身體也開始顫抖,

  好熟悉的感覺,當(dāng)黃丹母親死去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無助地哭著,

  趙仁雅轉(zhuǎn)身抱住黃丹繼續(xù)哭著,黃丹摸著她的背一個勁地說著“沒事的,沒事的?!?p>  聽完趙仁雅邊哭邊把事情講了出來,黃丹聽后努力地保持著微笑,讓她在這里等著自己,跑進了市一百貨說去上廁所。

  趙仁雅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等了十五分鐘,黃丹才從商場里走出來,坐回趙仁雅身邊,打開書包拿出剛剛從老鳳祥買的三個黃金路路通手串,將黑繩拉開戴在了她的手上,

  “喜歡嗎?”黃丹問,

  趙仁雅點了點頭,

  “說起來這還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呢,放心吧,我沒事?!?p>  趙仁雅覺得這份禮物太貴重,心情很矛盾,

  “我送你去車站吧?!?p>  兩個人牽著手走去公交車站,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看著趙仁雅上了車,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看著車站的黃丹沒有離開,兩個人眼神對視著,公交站關(guān)上了門,車慢慢啟動,趙仁雅打開車窗探出來繼續(xù)看著他,

  車開出了十多米遠,趙仁雅依然看著黃丹落寞地站在車站,已經(jīng)看不清他的臉龐,直到車站消失在視線內(nèi)才躺在座位上,已經(jīng)沒有眼淚了,塞上耳機風(fēng)吹在臉上,借著沿街的路燈光看著手上戴著的路路通,閉上眼睛感受著;

  黃丹如果知道這是最后一次見趙仁雅,肯定會選擇好好做告別,

  趙仁雅亦是如此,沒想到之后的事如此忙碌,母親始終陪伴左右,可能緣分就是這樣,半點不由人。

  如果兩個人相愛就能在一起的話,愛就不會有痛,愛就是簡單的,

  但愛往往就是復(fù)雜的,誰都不敢給對方承諾,黃丹在這場短暫的戀愛中是弱勢的,甚至沒有去愛的資格,但他也沒有說,如果當(dāng)時在車站說出來,又有誰知道趙仁雅會怎么回答呢?

  愛的當(dāng)下是甜蜜的,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承擔(dān)住失去愛后的副作用,無盡地孤獨和落寞,淪陷在無限的回憶中,何時能解脫誰都說不準(zhǔn),如果愛得夠深的話,或許,或許需要一輩子。

  大三開學(xué)后,趙仁雅因為父母出國工作的原因,去國外讀書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對大部分人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宿舍的人再也沒有在黃丹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除了黃丹最受刺激的就數(shù)胡凱玲,期間和趙仁雅通過2個電話后便沒有再聯(lián)系,不久后另一個同班女生搬進她們宿舍,

  如果他們兩個因為這件事失落是情有可原的話,那林曉峰就顯得很無辜,追求胡凱玲這么久因為趙仁雅的離開,似乎一切努力又白費了,

  胡凱玲又開始纏著黃丹,其實她對黃丹已經(jīng)沒有戀愛的感覺了,只是希望能陪著他,讓他不會一個人胡思亂想,黃丹也不會因為趙仁雅的離開而改變對胡凱玲的感覺,依然把她當(dāng)做妹妹。

  這種霧里看花的情誼讓林曉峰充滿著危機感,旁敲側(cè)擊地問過黃丹好幾次,試探著是否他對胡凱玲有意思,黃丹拍了拍他的背笑了笑,讓他努力就好,自己絕對不會和胡凱玲在一起,聽到這話總算吃下了定心丸,從而沒有任何后顧之憂對胡凱玲發(fā)起猛攻。

  只要努力就肯定會有收獲,這句話在戀愛上也適用,一年半的追求終于讓胡凱玲同意和林曉峰交往,幾家歡喜幾家愁,黃丹為他們開心的同時難免也會想到自己的經(jīng)歷,

  10月1日國慶節(jié),林曉峰做了人生中第一次抉擇,為了打消胡凱玲的不安定,他決定帶她回嘉興先見自己父母,也許是被他的真誠再一次打動,胡凱玲居然同意了。

  9月30日下午15點,黃丹送他們到宿舍門口,囑咐林曉峰一定要照顧好胡凱玲,看著兩人坐上林曉峰父派來接的別克車,透過車窗看見兩個人在后排嬉笑打罵,除了祝福他們外更多的是羨慕。

  來到林曉峰家后才發(fā)現(xiàn)是別墅,晚飯桌上林曉峰父母問了幾個胡凱玲問題,優(yōu)異的學(xué)習(xí)成績和乖巧地談吐讓他們非常喜愛,介紹著自己家是做服裝加工類生意,對于他們談戀愛表示支持,安排她住在二樓的客房,

  “叔叔阿姨,你們就曉峰一個孩子,我畢業(yè)后爸媽希望我回武漢,我想你們肯定也希望曉峰回嘉興發(fā)展吧?!焙鷦P玲的性格可能就是如此直白,該問的問題絕對不會怯場,

  “玲玲,畢業(yè)后你們的生活由你們自己做決定,或許你說得有道理,但我和他爸絕對不會干預(yù)他的人生規(guī)劃,你們還小以后路還長,想待在哪里最重要是你們開心?!?p>  林曉峰媽媽的話說完,林曉峰對著胡凱玲傻笑,他父親也是附和著他媽的話,

  胡凱玲覺得他們很開通,說話又很有體面,所有的不安全感瞬間煙消云散。

  黃丹的10月1日和每一天并沒有太大差別,節(jié)假日上班還能拿翻倍工資,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下班后回到空無一人的宿舍,打開半導(dǎo)體聽著王力宏的‘JULIA,JULIA,不要拖泥又帶水’,下意識想到趙仁雅,只要一閑下來,她就會出現(xiàn)在腦海中,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應(yīng)該不會不開心吧。

  2000臨近尾聲,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除了數(shù)字比較特殊外,下一次需要再過一千年,留給黃丹的只有失戀的回憶,說是失戀更像是被拋棄,就像一個無助的嬰兒被父母扔在荒郊野外,父母就算有千萬個理由,但嬰兒總是最無辜的吧?

  已經(jīng)兩年沒有回過家的黃丹,迎來了第三個寒假,舅舅和舅媽電話里都讓他回家,他們自然知道黃丹的年紀(jì)在外面肯定很辛苦,黃丹除了感謝婉拒外什么都沒說。

  掛了電話往宿舍走,回家?他又沒有家。

  這一年林曉峰也過完除夕后,在年初三那一天登上了去武漢的火車,提著滿滿的伴手禮,父親給的兩瓶茅臺酒和兩條中華煙,媽媽準(zhǔn)備了冬蟲夏草,當(dāng)然還少不了當(dāng)?shù)匚宸箭S粽子;

  胡凱玲在火車站看見穿著西裝、提著大小行禮的林曉峰,笑得腰都直不起來,拉著他打出租回家,

  到樓下后,看似大大咧咧地林曉峰也緊張起來,小區(qū)外扭扭捏捏調(diào)整了20分鐘,最后看胡凱玲生氣了才跟著上樓,

  胡凱玲父母看了林曉峰這孩子,長得挺老實,說話更老實,盤算著這孩子以后肯定要被自己女兒牽著鼻子走,見到他帶來的伴手禮后,胡凱玲媽媽的眼睛發(fā)著光,對他明顯熱情了不少,認定他是自己姑爺?shù)牟欢诉x。

  胡凱玲父母在當(dāng)?shù)貤l件算不錯,但家只是兩室一廳,一家人將林曉峰安排進家附近的酒店,放下行李后就帶他一起去飯店吃晚飯,看到對方父母送的禮,胡凱玲父母臨時將飯店提升了一個檔次,

  無論以后孩子們會不會在一起,對方父母做事如此體面,回去肯定會問他在武漢的日常,如果做的不好肯定會讓對方父母產(chǎn)生不好的想法,飯桌上胡凱玲父親觀察著林曉峰的談吐和舉止,越看越滿意,可以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自己女兒;

  安排著胡凱玲如何帶他玩武漢,黃鶴樓自然不用說,還為他們定了好幾個本地居民常去的地方,也推薦他嘗試下熱干面和當(dāng)?shù)匦〕?,?dān)心他會吃不慣,只聽說上海那邊喜歡吃甜口。

  黃丹也感受到了濃烈的節(jié)日氣氛,這幾天麥當(dāng)勞的生意比平日里火爆的多,下班后就回宿舍洗個澡看書直到眼睛睜不開,他也發(fā)現(xiàn)讀書這種事真的是講天賦的,智力、記憶力和努力缺一不可,可他能做的僅僅是更努力這一點。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會有高潮和低谷,光是宿舍里的小圈子就讓他羨慕每一個人,家境好的、學(xué)習(xí)優(yōu)秀的、還有長得帥的,夜深人靜的時候看看自己,沒有一樣和自己沾邊,

  能做的就是將負面情緒轉(zhuǎn)換成學(xué)習(xí)動力,對未來始終抱著會好的希望,內(nèi)心覺得自己和別人不同,可能這就是精神勝利法,也是憑借著這一點讓他堅持到如今,堅信著未來他會比大部分人優(yōu)秀。

  長時間得堅持和大于常人的抱負,讓他活得很累,他內(nèi)心認為自己也沒有多愛金錢,只是奢望金錢帶來的安全感,正因為這種感覺從未體驗過,他才更急切地想要擁有,

  盡管吃得簡單穿得節(jié)省,辛苦打工賺得的錢也不如其他人張口問父母要的零用錢多,WALKMAN已經(jīng)不再是稀罕的隨身聽,CD機都已經(jīng)隨處可見,黃丹喜歡音樂可只能通過半導(dǎo)體的音樂頻道聽,他拍了拍腦袋把自己從頹廢的狀態(tài)中拉出來,繼續(xù)低下頭開始看著書。

  寒假結(jié)束后,校園里又充滿了生機,林曉峰和胡凱玲再見過雙方父母后,關(guān)系親密度直線上升,黃丹每次看見兩個人牽著手恩愛的走在一起,偷偷笑著感嘆林曉峰終于勝利了。

  劉迎輝也習(xí)慣了麥當(dāng)勞的兼職,他和黃丹的生活是最忙碌的,林曉峰則談著青蔥歲月的戀愛,江洛寅顯得有那么點閑,他內(nèi)心想和他們一起去麥當(dāng)勞兼職,可又有一種抵觸聲音在腦中排斥他這種想法,有時看著校園里一對對情侶甜蜜地走著,也想找一個人談戀愛,可又沒有讓自己非常動心的;

  江洛寅始終徘徊在糾結(jié)的邊緣,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什么事都不會太感興趣,又覺得在校園生活中找不到自己的定位,與大部分人一樣,成績在中游就已經(jīng)滿足,再提升排名需要花費超于常人的精力,他認為也不值得;

  曾經(jīng)和父母提過想做暑假工的想法,被父母一口回絕,講著‘讀書的時候就好好讀書’類似的大道理,至于女朋友方面他自己也傾向于找上海的,與籍貫沒有關(guān)系,只是想要單純地找一個上海的女生,溝通起來可以講方言,可能也是受父母的影響。

  2001年4月,江洛寅走在路上聽著隨身聽,實在無聊回宿舍又沒人,逛到附近一家游戲廳走了進去,5角一個游戲幣買了兩個,玩了兩盤97格斗很快就敗下陣來,準(zhǔn)備走出游戲廳卻被后方的吵鬧聲吸引住,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后面還有個小房間,

  房間不大里面也有7、8臺機器,看著機器中不停地有硬幣出來,大致看著有將近50多塊,坐在機器前的大哥叼著煙翹著二郎腿,將錢整齊地擺進盒子,拿到收銀臺兌換了紙幣后瀟灑地走出去,

  江洛寅覺得挺有意思,繼續(xù)走到旁邊看著其他人玩著,看了幾把后就熟悉了規(guī)則,坐下來丟進去了一塊錢,選著自己喜歡的水果圖案,按下啟動鍵看著光標(biāo)快速旋轉(zhuǎn)著,最終停在了自己選中的草莓圖案,將中獎的分數(shù)移到積分池,開始了長達數(shù)小時的腦力戰(zhàn)。

  晚上22點45分,離宿舍關(guān)門還有15分鐘前回來,黃丹和劉迎輝看著氣喘吁吁地江洛寅,

  “你跑回來的?”

  “林曉峰呢?”江洛寅問,

  “洗手間。”

  聽到后江洛寅就跑了出去,五分鐘后林曉峰端著臉盆回到宿舍,

  “小江人呢?”劉迎輝看著林曉峰,

  “他說今晚回家睡了?!?p>  隔日上課江洛寅掐著表進入教室后,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下課后劉迎輝拍了拍他的背把他喊醒,喊他一起去食堂吃飯,江洛寅拉住劉迎輝特地等其他人離開,

  十分鐘后劉迎輝來到食堂打好飯找到林曉峰等人坐了下來,

  “小江呢?”胡凱玲問,

  “他和我說有事去外面吃了?!眲⒂x說完看了一眼所有人。

  當(dāng)晚江洛寅依舊一宿未歸,第二天早上的課也沒來,下課后黃丹因為太累就沒和他們?nèi)コ燥?,回到宿舍剛?zhǔn)備開門,聽見里面有稀稀落落地聲音,

  門打開后,江洛寅看見黃丹在門口嚇得不敢動,黃丹看見他也覺得驚訝,只不過更驚訝地是他爬在自己的上鋪,林曉峰的床位上,

  “你沒去吃飯嗎?”江洛寅邊說邊爬了下來,

  “你怎么沒來上課?”

  “我有點事,”走到黃丹身邊,“可以借我200元嗎?”

  “你這兩天怎么了?”

  “晚點和你說,能不能先借我200?”

  黃丹不太想借,前面的景象對他的沖擊很大,還需要時間去消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江洛寅看他沒說話,直接走出了宿舍,他沒想到黃丹會在這個時間回宿舍,覺得很丟臉,保持了幾年的下課后吃飯的習(xí)慣,怎么偏偏今天就變了呢?

  用力踢了腳路上的石子,石子飛快的旋轉(zhuǎn)飛躍出去,在平坦地路面滾動了很久,盯著石子的運動路線直到停下,正好停在了一雙黑色皮鞋旁,

  黑色皮鞋朝江洛寅走來,“錢呢?”

  “沒借到,我晚上還給你。”

  “你耍我?耍我就不是這個價格了知道嗎?”邊說邊揪起江洛寅的衣服領(lǐng)子,

  江洛寅第一時間觀望了四周,還好沒有認識的人,將他的手推開,

  “我會還得,你急什么。”

  “敢推我?拉著他去見老師?!焙谏ば砼缘膬蓚€小混混上前抓住江洛寅的手臂,

  這一切被不放心追出來的黃丹看在眼里,他沒有走上前而是轉(zhuǎn)過身往宿舍走去,呼吸急促加快了腳步,生怕走得慢就會被江洛寅喊住,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想知道,很清楚不能和那幾個人有聯(lián)系,不然就是濕手粘面粉,甩都甩不掉。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使自己平靜下來,根本沒有思考就決定這件事必須爛在心里,想了無數(shù)個理由安慰著自己,江洛寅畢竟是本地人,家人在這邊不會有什么事,雖然不露富但黃丹知道他家條件并不差,床上現(xiàn)在還擺著好幾張CD。

  就這樣躺了30分鐘,走出宿舍大門他們已經(jīng)不在那了,當(dāng)作沒有任何事發(fā)生過去食堂吃飯。

  晚上劉迎輝認為江洛寅這幾天不對勁,今晚他又沒回來,聊開后才發(fā)現(xiàn)林曉峰和自己同樣借給他200元,問黃丹是否也一樣,他搖了搖頭,沒有說出自己拒絕江洛寅的事,

  隔日一早劉迎輝等三人就打傳呼機給江洛寅,給他留言讓他回來一次,就這樣過了3天,都沒有人在學(xué)校里見到江洛寅。

  黃丹內(nèi)心始終覺得他肯定不會出事,最壞情況就是把事情和家里說一聲,被罵一頓而已。

  自以為是的人非常可怕,總認為自己做得事沒有錯,在得知江洛寅因為團伙入室偷竊罪被學(xué)校除名后,看著眼前江洛寅的父親收拾著他的床鋪,無與倫比的內(nèi)疚感尤然心生,

  看著他父親滿臉的皺紋,介紹著自己家是開面店的,黃丹才反應(yīng)過來他家沒有自己想象那么富裕,不過并沒有說出面店地址,而江洛寅被關(guān)進勞教所,看著他提著兒子的行禮,卑微地走出宿舍間,三個人都懂事的沒有送他,

  200元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嗎?或許可以吧,而到底江洛寅做了什么才會走上這條路,宿舍的三個人都不知道,

  如果那天中午黃丹沒有回宿舍,又或者當(dāng)時走上前幫助江洛寅,或許一切都會改變,

  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當(dāng)時肯定會把錢借給他,或許吧,只可惜沒有如果,

  又或許錯的是自己,為什么劉迎輝和林曉峰都把錢借給他了呢?

  但如果沒有看見江洛寅在翻林曉峰的床鋪,也許這個錢他是愿意借出去的。

  黃丹單獨坐在學(xué)校里的長凳上,往事一件件地洶涌襲來,校園里依舊生機勃然,嬉笑聲不時地傳入耳中,無論身邊發(fā)生多大的事,只要不是別人身邊的事,就不值一提。

  三年間的大學(xué)生涯,兩位好朋友的離開,曾經(jīng)以為會是一輩子的好友,卻都沒有正式告別過,就這樣結(jié)束了,也就只能接受,讓它這樣結(jié)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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