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場雅雀無聲。
丫鬟仆役,廚娘護(hù)衛(wèi)們等,你看我,我看你的瞪著眼,誰都沒有開口,主家剛碰到事就選擇離開,是會被罵忘恩負(fù)義的,尤其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即便是臉皮厚的也不敢開口。
當(dāng)然了,在身家性命面前絕大部分人并不會考慮臉面,很多人之所以沒有出聲,一來是不知道離開許府后去哪討生活,二來是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畢竟如今云木城內(nèi)以及周邊的局勢,十分糟糕,走在大街上都有可能會被搶劫,小孩失蹤更是經(jīng)常發(fā)生。
“看樣子沒人離開?!痹S浩臉上并沒有露出意外,這個世道生活艱難,有一口吃的就很不錯了,像他許府這樣安全生活都有保障的宅邸,更是不少人擠破頭都想進(jìn)來的,因此沒誰會傻到主動離開。
不過若是這些人知道接下來的危險有多嚴(yán)重,恐怕心里就不會這么想了。
腦中閃過一些雜念,他的聲音再度響起:“好,既然大家信任許府,那么之后這段日子,希望大家能聽從安排,無論碰到什么事,都不要恐慌,否則別怪我不念人情?!?p> 說罷,他朝鄭管家招了招手。
鄭管家忙湊到跟前。
“練武場這邊的雜事就交給你了,吃的,喝的,取暖還有睡覺等各個方面,你安排好,不要讓下人們有太多情緒?!痹S浩壓低聲音,“白天可以松散一些,晚上必須得全部集合到齊?!?p> “是,老爺?!?p> 吩咐完。
許浩帶著姚慧,殷玉等來到了前院大廳。
“娘,小玉,這段時間就要辛苦你們了。”許浩帶著歉意道。
“沒什么辛苦的,浩兒你別太操勞了?!币劭吹皆S浩臉上的疲倦,很是心疼道。
殷玉點頭,“是啊,夫君,有管家和王叔在呢,你別累著自己?!?p> 正說著,齊盛走了進(jìn)來。
姚慧和殷玉見狀,離開了大廳。
“老爺,城外作坊那邊都停工了,所有工人遣散。藥鋪內(nèi)大部分藥材,到今天早上陸續(xù)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府內(nèi),食物也儲備了一個月。”齊盛嘴里哈著冷氣說道,這段時間他最是忙碌,外面的事幾乎都是他在辦,儼然成為了許府最大的管事。
實際上許浩也是往這方面培養(yǎng)齊盛的,鄭管家老了,精力不濟(jì),管理府內(nèi)事務(wù)就有些吃力了,外面一攤子只能交給齊盛,好在后者辦事很穩(wěn)。
“情報探子從今天開始都停了吧,等許府渡過此次危機(jī),再重新運轉(zhuǎn)?!痹S浩想了想說道。
“我立即去通知?!饼R盛說著就轉(zhuǎn)身離開。
……
中午時分。
天色忽然陰沉起來,冰冷的寒風(fēng)刮過云木城主街道,令地面漸漸結(jié)起了一層寒霜。
各大府邸都龜縮緊閉,只有門前掛著的護(hù)身牌,被寒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而隨著時間推移,整個云木城上空都被一層黑云籠罩住了,天色一下子變得暗淡起來。
呼呼~
寒風(fēng)更盛。
許府的大門好幾次被吹開,守著的四名小廝費勁才將府門徹底堵上,只不過他們的手卻被寒風(fēng)給吹得紫青。
站在前院大廳門口的許浩,臉色平靜,但他的一顆心早就提了起來。
轟咔咔~
當(dāng)黑云越來越厚,整座城陷入一片漆黑時,天際猛地響起一道炸雷,這道炸雷仿佛要將黑云給劈開一般,照亮了整座云木城。
嘩啦啦。
很快,天空竟下起了雨,雨水淅瀝瀝將地面的寒霜融化,然而一部分雨水卻被寒風(fēng)給凍結(jié)成了冰塊,叮叮叮的砸在了街道上。
天色越來越黑。
而雨卻越下越大,但許府卻詭異的沒有雨水籠罩,甚至連寒風(fēng)都消失了。
練武場。
丫鬟仆役等人坐在地上,周圍火盆中霹靂吧啦燃燒的火焰,映襯著他們神色不安的臉龐,墻外的雨聲很大,可他們這邊卻連一滴雨水都沒下,這種詭異情況,讓每個人心中都十分恐懼,害怕。
許浩已經(jīng)從大廳來到了練武場中央,他閉目坐在椅子上,身體內(nèi)的內(nèi)氣緩緩流轉(zhuǎn),自從前幾天他就沒有修煉基因原能了,畢竟單純的力道是無法傷害到一些特殊敵人的。
不過此時的他,心中并不平靜。
“這就是妖魔的實力么?竟然連天氣都能影響到!”他的耳力何等驚人,因此比普通人聽到的更多,墻外雨水和寒風(fēng)的碰撞,就像是兩個大妖在交戰(zhàn),只可惜沒誰能看到他們的真面目。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樣,大越國背后確實有妖魔勢力!”許浩心情沉重,他清楚這一次的賭命,根本是在刀尖上跳舞,面對兩個妖魔勢力的交戰(zhàn),像他這樣的螻蟻,隨時都可能會被捏死,而他能做的卻只有坐以待斃。
轟隆隆~
厚實的黑云凝而不散,偶爾劃過的閃電,每次都無法完全擊破黑云。
從整座云木城上空來看,雨水已經(jīng)有一半范圍被徹底凍結(jié)住,不斷增強(qiáng)的寒風(fēng)正重新朝著北區(qū)蔓延,并且速度越來越快。
嘭。
到了傍晚時分,許府大門再次被寒風(fēng)吹開。
守門的小廝這一次直接被寒風(fēng)給籠罩,變成了四座冰雕,隨后寒風(fēng)一吹,碎裂成了一地。
緊閉雙目的許浩猛地睜開眼,一顆心沉了下去。
“要輸了么!”他嘴角泛起一抹苦澀,這種聽天由命的感覺確實很難受。
不過就在寒風(fēng)快要蔓延到練武場時,雨水驟然加大,直接將寒風(fēng)重新籠罩。
呼呼的風(fēng)聲很快消失,只有雨聲越來越大。
許浩頓時松了口氣,然而他剛站起身,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嘿笑聲。
他身體繃緊,目光快速掃過練武場。
“嘿嘿嘿……”笑聲不減,可許浩卻沒發(fā)現(xiàn)聲音來源之處。
“什么聲音?”
“誰在笑?”
練武場的一眾丫鬟仆役們也都聽到了笑聲,每個人東張西望。
鄭管家和齊盛帶著一些護(hù)衛(wèi)還有三名少年,立即分布在人群周圍,緊緊盯著。
“嘿嘿嘿?!毙β曌兊募怃J。
這時,一名丫鬟猛地站起來,指著她身邊,驚道:“老,老爺,鄭管家,是,是她在笑!”
被指的這名丫鬟,也很快站起身,臉色漲紅的喊道:“我,我沒笑!”
許浩走上前,緊握著手中鐵槍,緊盯著這名丫鬟。
“嘿嘿……找不到我吧!”帶著一絲戲謔的笑聲,再度響起。
丫鬟仆役們頓時騷亂起來。
“安靜!”鄭管家喝道。
“??!”鄭管家的聲音剛落下,一道尖叫響起,一名丫鬟驚恐指著她左邊一個老婆子,“她,她……!”
刷刷刷。
所有丫鬟仆役都看了過去,這一看,都嚇了一跳,尤其是老婆子周圍的人,連滾帶爬的遠(yuǎn)離。
“我,沒笑啊?!崩掀抛右荒槦o辜,可她的手卻放在了眼睛上,用力的挖著,鮮血順著臉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