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三流派系,囊括眾多,鏢局、賭場、勾欄場子等等,這些灰色產業(yè)幾乎都與派系有莫大關系,甚至九成九的三流派系都是以此根基而起家。
大多數(shù)三流派系等同后世的黑幫,總是因為地盤之爭打的你死我活,而最近鬧的最兇的,便是城東的紀家與劉家,這兩家前陣子因為城外礦山歸屬問題已經(jīng)斗過一次,雙方之間死了二十多人,這梁子,是徹底結下了。
后來又有數(shù)個勢力加入紛爭,彼此合縱連橫,起了數(shù)次沖突,將整個城東攪的一塌糊涂,老百姓一到夜間便早早熄燈關門,誰也不敢出去,免得遭了無妄之災。
江湖人做江湖事,這種事朝廷不會插手處理,只是維持最基本的治安問題,這也是楚國一慣的規(guī)矩,只要不危及百姓,朝廷就不會出面鎮(zhèn)壓,任由那些勢力打的你死我活。
說白了,在他們眼里,這些人無論跳的再歡樂,也不過是一條勉強可用的狗,死了一批,很快就會有新的冒出來,除是除不盡的,全當看戲了。
但就算真有幾個倒霉鬼慘死在派系之爭,只要不是太過嚴重,基本也就草草了事。
江湖,太大了。
大到朝廷也不能一言而定,錢財權勢,能夠左右人命的東西實在太多。
真要強勢剪除這些派系,朝廷必也是傷筋動骨,得不償失。
……
……
半月后,
殷商出現(xiàn)在了望北城城外東壁山的一處山林內。
在他視線前方,是東林派的勢力范圍。
東林派,建于林內的空曠地帶,外圍是密林,內有幾座山包做天然屏障。
這些天他調查了很多事,知道東林派在城東屬于末流派系,當家的不過只是七品武者,其下兩位堂主,六位副堂主,總派人數(shù)四百多人,所轄產業(yè)是城東片區(qū)的十二家茶樓,以及東壁山內三百畝地的茶園。
前些日子紀、劉兩家發(fā)現(xiàn)的礦脈便在東壁山,離東林派所在地不足三十里,東林派當家有心想退出礦脈爭斗,奈何地理位置太過尷尬,紀、劉兩家誰都擔心他插手,三番幾次來試探或威逼過,最后甚至與劉家產生了沖突。
不得已之下,東林派只能與紀家合作,一同針對劉家,紀家也答應奪得礦脈后,其中兩成利潤,歸東林派所有。
但東林派勢力不大,高手更沒幾個,幾次沖突下來,與劉家矛盾越來越大不說,自己的手下還慘死了三十余人。
其中,包括了一名副堂主。
東林派在兩天前忽然放出消息,邀請江湖志士加入,只要境界入品,便能直接擔任副堂主一職,派中功法,也盡可習之。
得到消息的殷商沉思了半日才下了決定,在查到東林派地址后,于今日正午找上門來。
紀、劉兩家乃家族體系,外姓者雖說不至于受到打壓,但定會格外提防,未來說不得也會被雪藏,難有出頭的機會,而且里面九品武者數(shù)量不少,彼此也有爭權奪勢的情況,不適合前期發(fā)展路線。
東林派就不一樣了。
東林派的九品武者攏共就六個,現(xiàn)在還死了一個,正是缺人的時候,也是最適合發(fā)展的時候,同時東林派本就是一群外姓人因利而組織在一起的,基本不會出現(xiàn)因為姓氏而針對外人的情況。
“站住,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兩名灰衣人從林子里鉆了出來,各自持刀,警惕的望著殷商。
如今的殷商面貌一改往昔,在李玉一行離開后,他就用藥水恢復了自己原本的膚色,花了些銀兩買了幾身舒適寬松的勁裝,頭發(fā)也剪到齊肩位置,看起來多了幾分干練氣質。
仍顯稚嫩的外貌在成為九品后就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氣質,那是自信,以及為了生存不得不小心謹慎的內斂與沉潛。
這幅裝扮一看就是有準備的人,而非是為了出名,才出來闖蕩江湖的熱血年輕人。
特意扮成這個樣子,自然是打消別人對他的看輕,免得引來些沒必要的麻煩。
殷商不慌不忙,規(guī)規(guī)矩矩的抱拳一拜,道:“在下殷商,初入九品之境,因東林派招募有志之士的號召而來,還望兩位小哥引見?!?p> 一名灰衣人面帶狐疑,不禁開口道:“你?九品?”
但隨即,他面容一正,客氣道:“請貴客稍待,我立刻前去稟報。”
甭管面前這年輕人說的是真是假,但只要腦子沒有壞掉,就不可能出現(xiàn)謊報境界的情況。
畢竟這里是東林派,是他們的地盤。
等了沒多久,殷商就見到之前去通報的那名灰衣人與一名光頭漢子走了過來。
這漢子四十來歲左右,肚大腰圓,滿臉橫肉,天生就是一副兇惡相,不怒自威。
此人手提一柄長槍,看起來倒是增添了幾分霸氣。
美中不足的是,現(xiàn)下已入冬季,這漢子穿的也算嚴實,裹著黑色大衣看起來跟大黑熊一樣。
“小子,顯露出你的氣息。”
那漢子停在殷商十步之外,將長槍扎進地面。
這是要測測殷商的真假了。
無論武者或是其他修行者,但凡體內有氣,也就是概括來講的能量體,只要主動散出氣息,就能被同為修行者之人感應到。
只不過,一般人對于境界的感應會十分模糊,除非自身境界高到一定層次,否則基本是靠自己的眼力以及經(jīng)驗。
但無論如何,能散出真氣,自然便是貨真價實的入品修行者。
殷商一派自若,身不動,衣袖開始輕輕舞動。
很快,
他的體表逐漸釋放出若有若無的真氣,并發(fā)出了淡淡的白光。
以常人肉眼望去,他身體四周的環(huán)境很像是蒸汽在升騰一樣,出現(xiàn)了些微的縹緲與虛化感。
片刻后,
殷商恢復真氣運行,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意:
“如何?”
光頭大漢哈哈一笑,中氣十足:
“既是入品者,那小兄弟請隨我來吧!
我家當家的如今求賢若渴,小兄弟如此年輕就入了品,必定受到重用,
未來這派里,必有小兄弟你一席之地?!?p> “言過了,對了,敢問您是?”
“某家鐵狼,不過一名副堂主,平日里多是看看山門,做些看守的事。”
“原來是鐵副堂,失敬。”
兩人客套兩句后,并肩而行。
一路上,鐵狼也多有介紹,只不過常常語帶保留,避重就輕,關于東林派內比較核心的問題一個不說。
這讓殷商也稍微收斂了些其它心思。
這個鐵狼并不是一個莽夫,心中還是藏了些城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