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皇后見狀,在陸煥欲開口之前,她噗通一下跪倒地上,悲痛不已的泣道:“皇上,臣妾對您,對燕國一片赤誠,鄔思瑜是臣妾的宮女,她也是因為臣妾所以才一時犯糊涂,做了這滔天大罪,臣妾也無顏活在這后宮里,懇請皇上收回臣妾的鳳印,送臣妾到感恩寺里帶發(fā)修行為她贖罪吧!”
“……”
幾位老王爺為之動容,喚了一聲對方。
陸煥的眼睛注滿怒火,咆哮道:“你、你們……本官明明就是收到的手諭這才找了幾個士兵冒充山賊鬧事的,你們竟然敢誣陷本官,鄔氏,你以為你的三言兩語就能夠蒙騙在場上的人了?!”
“十幾個?陸煥,你的十幾個士兵殘殺無辜,做盡泯滅人性的事情,你在這里卻無半點懺悔之心,還敢用這副輕松口吻跟朕說話,你想造反了是不!”惠皇怒道。
在關鍵時刻,在危急時刻,最緊要做的是棄卒保車。安皇后眼底閃過惡劣光芒,垂眼擦拭眼淚,抽泣道:“自古以來就有不少宮里的女官冒充主子的手諭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臣妾一心理佛,平日里連個螞蟻都不舍得踩死,整日呆在鳳德宮里為皇上日夜祈求上蒼保佑吾皇萬壽無疆,保佑我燕國風調(diào)雨順,臣妾怎么可能會派人去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還請皇上明查啊?!?p> 陸煥氣得渾身哆嗦。
鄔思瑜道:“確實是奴婢冒充主子手諭傳給陸將軍的,皇上不信可以去奴婢的房間里找出奴婢平日練字的筆跡一對真?zhèn)?,至于用士兵冒充山賊余孽的主意則是由陸將軍所提議的。奴婢是個將死之人,沒有必要去欺瞞皇上,只求皇上能看在奴婢從實招供的份上,免去奴婢家人的死罪,咳咳咳。”
說完,她倒吐了幾口血,整個人虛弱無比,臉上也蒙了一層死灰,像是將死之人才有的面色。
說得倒是挺合情理的,邵斌趁機說道:“皇上,鄔思瑜所言屬實,下官已經(jīng)派人去搜集了她的住所,里面確實有她模仿字跡的草稿。”
大臣們雖是一臉狐疑卻也是信了鄔思瑜的話七八分,一個渾身是傷,即將要死的人,除了家人是她的軟肋之外,確實沒什么事情可以找動到她的了。
惠皇大手一揮,沉聲道:“將東西呈上來!”
侍衛(wèi)把大殿外邵斌所準備好的東西抬進殿中,惠皇身邊的太監(jiān)疾步走下臺拿了幾份字跡又匆匆抱上惠皇的案桌上。
字跡確實如出一撤,簡直和安皇后的一模一樣,不細看還以為是同一個人的筆跡呢。
眼看惠皇與部份老臣依舊抱以懷疑的態(tài)度,邵斌又道:“來人,筆墨呈給鄔氏,讓她現(xiàn)場來寫”
鄔思瑜跟隨安皇后多年,早就學會模仿安皇后的筆跡,如今這場所謂的當場驗真?zhèn)尾贿^是她隨手一露罷了。
劉黍的手被上官瑾緊緊的攥著,:“不要沖動!”
鄔思瑜拿著筆在干凈的紙上隨手寫了幾個字,太監(jiān)將她的筆跡呈到惠皇桌面,待惠皇看過后,太監(jiān)又將原本安皇后寫的墨寶和鄔思瑜的一起拿到臺下給各個官員逐一過目。
“真像呀!”
“是呀!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好幾個老王爺開始相信了安皇后的清白,同時,也紛紛請命道:“皇上,既然事情已經(jīng)查明,還是請先起身吧!”
惠皇蹙緊眉看著她:“起身吧!”
堪堪躲過一劫,安皇后幾乎可以斷定的。
鄔思瑜的理由都詭譎的與上官瑾分析如出一撤,就是見不慣安皇后多年來在后宮里受委屈,好不容易熬到如今眼看著太子之位就要被劉黍奪走,所以,鄔思瑜才斗膽幫著主人出氣,上演了這一出。劉黍看著上官瑾的眼神也帶了憤怒,似乎在控訴上官瑾為什么嘴巴這么毒,竟然說什么中什么。
上官瑾垂下眼簾不看他的目光。
陸煥道:“皇上,區(qū)區(qū)幾個士兵的手指印就判老臣之罪,老臣不服?。 ?p> 鄔思瑜道:“陸將軍領軍功回到燕城之后便與黍王爺有一段不快,全因他的女兒下心想嫁給黍王爺為妻,黍王爺不肯,陸小姐羞憤的從黍王府搬出來。這件事情鬧得滿城笑話,陸將軍也想借這次的機會挫挫黍王爺?shù)匿J氣,想讓他受點教訓,所以才輕易中了奴婢早就設好的陷進?!?p> “你……”陸煥氣得滿臉漲紅,渾身微微顫抖著。
鄔思瑜又道:“陸將軍聽聞奴婢是的人之后,他便答應了給奴婢做這件事情,利用士兵假扮山賊去引暴這場動亂,想借此機會向安皇后表功?!?p> 眾人嘩然,唯有上官瑾無比冷靜的看著她。
“這些殘害皇嗣的問題,你又作何解釋?”惠皇冷冷的說道。
看著一條條印有拇指手印的罪證,他恨不得命人將鄔思瑜千刀萬剮,受盡世間極刑。
鄔思瑜將整個殘害這些皇子們的罪行一并承擔下來,整個過程說得有條不紊,眼神里盡是對安皇后報不平的憤怒,而那些被坑害的妃嬪們早已是死的死,瘋的瘋,在冷宮的也不可能再請出來對峙的,再者說,這種丑事撕開來再去定奪也不是什么值得去做的事情。
太醫(yī)院和宮里兩個醫(yī)婆曾認私下收過鄔思瑜的錢財,在點名期間逐一被邵斌的士兵押送進來,四人看到鄔思瑜遍體鱗傷的模樣,嚇得惶恐不已,一下子便將事實招供出來。
邵斌把這些人在宮外置辦的田產(chǎn)和房屋逐一呈上來由給惠皇。鄔思瑜眼看沒有自己什么事情了,她趁機咬舌自盡,借此來免去那些極刑。
太醫(yī)院太醫(yī)和宮里的兩個醫(yī)婆看到鄔思瑜的死狀,頓時暈了過去。
安皇后心底溢滿怒意,表面上卻要裝作無比愧疚的模樣,沉痛說道:“皇上,臣妾管教無方,無顏留在后宮里服侍您了,懇請皇上讓臣妾到趕恩寺里帶發(fā)修行吧!”
“皇上,歷朝中也有過不少形似案件,都是后宮的女官冒充主子私下手諭去斂財或者做違背主子意愿的事情,臣經(jīng)過這三日對鄔氏嚴刑拷問后,對此人也有了更深一層見解,此人確實有幾分主見,是個成事的主兒,只可惜點子不用在正經(jīng)路上,耽誤了自己也耽誤了主子的前程?!?p> 邵斌娓娓訴說,跟在他身后的兩個刑部官員也都紛紛頷首表示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