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價之初,十分熱鬧。
能登上這艘花船的人,皆是腰纏萬貫,上船來便是為了美色,對于加價,毫不吝嗇。
每個人都想選取色藝俱佳的胡姬,于是,相互競爭,不斷加價,最終的叫價往往高于底價數(shù)倍。
當然,這些狎客也不是盲目加價,他們心中自有衡量,一旦超過預期,便會收手。
尋花問柳又不是娶妻,今日未能競得,明日再來就是。
再者,九名胡姬,相較之下雖有高低,可單拿出任何一個,卻都非凡品。即便未能選中最中意的,余下胡姬,依舊能夠令人稱心。
隨著競得美姬者,陸續(xù)攬美歸艙,大艙內(nèi)逐漸冷清。
叫價也沒有最初那般激烈。人越少競爭也就越小,尤其是上等美姬被選走后,余下的胡姬難分軒輊,既然差別不大,自然也就沒了競勝的念頭。
這一個有人選了,那就選下一個好了。
如此一來,挑選美姬的速度反而快了不少。
不多時,偌大的艙室內(nèi),便只剩下僧道兩個客人。
臺上也只余下一名胡姬。
此時已無其他其他客人相爭,也就沒有叫價的必要。
胡人男子來至僧道面前,指著臺上胡姬,笑道:“二位,文書就在這位菩薩的身上。不論是查驗文書,還是與菩薩參禪,悉聽尊便。請二位帶著她回艙去吧。”
說罷,又對著那名胡姬招了招手,喚了一聲,“曼娜麗?!?p> 名為曼娜麗的胡姬,由臺上下來,對著僧道嫵媚一笑,柔聲道:“官人,我們走吧?!?p> 靈陽站起身,同樣報以微笑,說道:“第一次登船,忘記是哪間艙室了。這位女菩薩若是知曉,還請在前引路?!?p> “隨我來?!甭塞悢[動腰肢,向著門外廊道走去。
僧道對胡人點了點頭,緊跟其后。
出了大艙,走在廊道中,靈陽再次向白山傳聲:“和尚,你可有辦法,將尸魔體內(nèi)的魂靈逼出?”
所謂尸魔與僵尸不同,尸魔往往是死者亡魂不能離體,因各種原因,被困于尸體內(nèi),或自主修煉,或經(jīng)過他人祭煉,重新掌控軀體,從而形成的邪魔。
靈陽此前業(yè)已看出,九名胡姬是被人祭煉而成的尸魔,她們的體內(nèi),其實存在人的魂靈。
只要將這些魂靈制伏,便可從她們的口中問出有關這艘花船,以及幕后主使的相關線索。
靈陽自己便能逼出尸魔體內(nèi)的魂靈,他之所以問白山,是想讓和尚,在學會金剛伏魔秘法后,能夠?qū)W以致用,多一些實際使用的機會。
白山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靈陽又傳聲道:“進入艙室,你便施法,將這具尸魔的魂靈逼出?!?p> 僧道的艙室位于廊道盡頭,曼娜麗走到門前停住,嬌軀微微前傾,做了個請的手勢。
靈陽也抬起手,伸向門內(nèi),溫聲笑道:“女菩薩先請?!?p> 曼娜麗淺笑嫣然,也不過分客套,微微頷首后,邁步進門。
跟在曼娜麗后面的是白山,靈陽則在最后。
靈陽走入艙室,反手將艙門關上。
與此同時,白山抬起右掌,對著曼娜麗的后背,輕輕推出一掌。
只見一道淡淡的金色掌印,自白山手掌飛出,徑直飛入曼娜麗體內(nèi)。
曼娜麗只是輕微打了個寒顫,并未出現(xiàn)魂靈離體。
金剛伏魔秘法無效?
白山疑惑的望向靈陽。
靈陽輕輕搖頭,示意白山不要慌亂,傳聲道:“尸魔身上,或許有禁魂邪法,莫急,待我伺機將其破去?!?p> 曼娜麗似乎并未察覺到異常,走到床邊,轉(zhuǎn)回身,淡綠的眸子自僧道臉上掃過,嬌聲道:“兩位官人,想要奴家先服侍哪一位?還是……你們兩個一起?”
說話的同時,美眸輕眨,媚態(tài)橫生。
靈陽暗自嘆了口氣,心道:這些胡姬美則美矣,卻不知風月。
他沒有過去,而是在一旁靠窗的桌邊坐下。
白山見狀,也跟著坐下。
靈陽側(cè)頭望著曼娜麗,笑道:“漫漫長夜,何必急于一時。適才在大艙之中,見女菩薩輕歌曼舞,意猶未盡。
“不知女菩薩,可否在這小艙之中,再舞一段?也好讓我二人,一飽眼福?!?p> “官人若是喜歡,自是可以?!?p> 曼娜麗也不推辭,腰肢款動,便要起舞。
靈陽瞇著鳳目,又道:“起舞之時,女菩薩若是能輕解羅裳,那便更加妙不可言了?!?p> 曼娜麗媚笑道:“原來官人喜歡這樣啊,這有何難?”
說著身姿搖曳,翩然起舞。
靈陽一面擊掌作拍,一面笑瞇瞇的盯著曼娜麗的嬌軀。
他自是不會垂涎尸魔美色,此舉只是為了尋找禁魂邪法的法門。
按照靈陽的推測,魂靈既然被禁錮在死尸體內(nèi),那么禁魂的邪法多半也是施加在尸體之上。尸體被施加邪法后,便成了禁錮魂靈的容器。
曼娜麗的嬌軀隨著舞蹈的動作轉(zhuǎn)了幾圈后,雙手開始緩慢去除身上的衣物。
第一件便是披在最外側(cè)的一件薄衫。
曼娜麗脫衣的動作也融入舞姿之中,似是有意挑弄,她脫衣的動作極是緩慢,有時脫到一半,又穿回些許。若是不知她本體樣貌,看上去,確是極為誘人。
片刻后,那一件薄衫終于被甩在地上。衣著原本單薄的胡姬,上半身便只剩下一件抹胸。
白山為了能使自己內(nèi)心平靜,慧眼始終開啟著,他的眼中只有兩道因疊加在一起,而顯得模糊的虛影,因此倒也能做到不為所動。
曼娜麗沒有急著去解抹胸,而是繼續(xù)賣弄舞姿。
當她完成一個急轉(zhuǎn)的動作時,棕色的發(fā)絲飛舞,露出后頸雪白的肌膚。
靈陽敏銳的察覺到,在曼娜麗的后頸處,似乎有一道怪異的刺青。
他立即起身,走向曼娜麗,笑道:“女菩薩,我與你共舞可好?”
“好啊。”
曼娜麗的大宋官話雖然并不標準,卻有著異樣的魅惑,她主動貼近靈陽,嬌聲笑道:“官人,你也要脫衣呢。”
“那是自然。”
靈陽口中應著,白衣輕旋,長袖翻飛,舞姿竟是出奇的飄逸灑脫。
幾個轉(zhuǎn)身間,靈陽繞到曼娜麗背后,大袖一揮,一陣風來,將曼娜麗的長發(fā)揚起,繞過光滑的肩頭,搭在胸前。
雪白的后頸再次出現(xiàn)在靈陽面前,這一次靈陽看得真切,那是一道刺青符文。
他沒有絲毫遲疑,抬手虛畫一道靈符,打在那道刺青符文之上,隨后口誦咒語,只見胡姬后頸之上躍起一道細小的電光。
電光瞬間游走,將刺青灼成一團焦黑。
“和尚,動手?!?p> 聽到靈陽一聲輕喝,白山立即揮出一掌。
曼娜麗也已驚覺不妙,臉上的媚態(tài)蕩然無存,身形急轉(zhuǎn),便要向靈陽撲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淡金掌印,悄然而至,旋即飛入她的體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