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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異

第一百一十九章 金牛篇【一】

臨安異 狐奴七 2260 2020-08-12 11:00:00

  來找靈陽的女子名叫沈春姑,長相談不到有多出眾,但是有著一股江南女子獨(dú)有的靈秀。

  她走進(jìn)靈陽白山所在的小閣,對著幾人施了一禮,略顯拘謹(jǐn)。

  “有什么事坐下說?!?p>  靈陽指了指桌旁一張空椅說道。

  在年輕可愛的女子面前,他從來不吝惜自己的善意。

  沈春姑道了聲謝,在椅子上坐下,微微低頭,身體卻挺得很直,翠裙下一雙纖腿緊緊并攏,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之上。

  “說吧,找我何事?”靈陽問道。

  沈春姑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青青,臉頰微紅,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靈陽看在眼中,料想這女子的事一定有些礙口,當(dāng)著青青一個(gè)少女的面,不好意思說出。

  但他也知道,青青斷然不會錯過這等聽怪事的好機(jī)會。

  這小丫頭整日混跡在茶肆中,什么事不懂?倒也無須回避。

  于是對沈春姑勸道:“有事盡管講來,不要在意你身邊這位姑娘。即便讓她回避,她也會知道的一清二楚?!?p>  靈陽話中的意思,是事后白山會將事情經(jīng)過全部告訴青青。

  沈春姑自是不知內(nèi)情,她還以為這小姑娘與靈陽同桌而坐,一定也是能人異士,也就不再有所顧慮。

  當(dāng)下,沈春姑將事情說出。

  沈春姑已經(jīng)婚配,丈夫名叫劉順。兩人結(jié)婚一年有余,一直沒有孩子。

  翁姑想要抱孫子,平日里時(shí)常催促夫妻兩個(gè)。

  尤其是沈春姑的婆婆,不僅私下埋怨,甚至還傳出閑話,說是沈春姑沒本事,她就是只不會下蛋的雞。

  話語傳到沈春姑耳中,她心中委屈,暗下決心,要早日生出一兒半女。

  而丈夫劉順卻好像根本沒那心思一樣。

  劉順是一名腳夫,每日早出晚歸,也確實(shí)勞累。

  尤其是近半個(gè)月來,每天回來都無精打采的,吃過晚飯,隨意擦洗一番,便倒頭酣睡,根本不去理會妻子。

  沈春姑見丈夫無意,暗自苦悶,婆婆傳出的閑話,如蚊蠅一般,整日在耳邊縈繞。

  到了這般時(shí)候,她也顧不得什么臉面,每晚主動示意丈夫行房,劉順卻每一次都推脫說累,半個(gè)月來,沒有碰沈春姑一次。

  沈春姑雖然不滿,倒也不疑有他。

  因?yàn)閯㈨樕洗仓螅幌?,就會鼾聲大起,能明顯感覺到,他確實(shí)疲累。

  可是就在幾天前的一個(gè)晚上,沈春姑終于發(fā)現(xiàn)了有一點(diǎn)異樣。

  那天沈春姑又被婆婆陰陽怪氣的數(shù)落一頓,心中有氣,到了晚上輾轉(zhuǎn)難眠。

  尤其是身旁的丈夫,鼾聲如雷,更是令沈春姑困意全無。

  她躺在床上越想越氣,望著酣睡的丈夫,暗道:“每日里平白受氣,還不都是因?yàn)槟?。我這里睡不著,你倒睡的安穩(wěn)。不行,我睡不著,你也不能睡?!?p>  她又想:“睡了這么久,也該有些力氣了吧?!?p>  沈春姑想著,就要將劉順推醒,夜半求歡。

  不料,就在這時(shí),劉順的鼾聲戛然而止,猛地由床上坐起。

  沈春姑竊喜,還以為丈夫是與她一般心思。

  正要伸手去扶,卻見劉順翻身下床,穿了衣服推門而出。

  沈春姑才知,白高興一場,原來丈夫只是起夜。

  “哼,那我就等你回來。既然醒了,怎么也不能錯過這個(gè)機(jī)會?!?p>  沈春姑一面想一面盤算著,一會兒劉順回來了,該怎樣誘使丈夫順從自己。

  可是她左等右等,過了一炷香也不見劉順回來。

  她回想劉順起床的時(shí)候,似乎有些呆愣,暗道,該不會出什么事吧。

  有了這個(gè)念頭,沈春姑又擔(dān)心起劉順。

  又等了一會兒,還不見丈夫回來,她便穿了衣服,出門去找。

  到茅廁轉(zhuǎn)了一圈,不見劉順身影,又去院門處查看,發(fā)現(xiàn)門閂已經(jīng)被拉開。

  她明明記得晚上已經(jīng)插好門閂,莫非自己丈夫深更半夜出門去了?

  沈春姑拉開院門,向門外看去。

  此時(shí)夜深人靜,街巷黑漆漆的空無一人。

  她不知丈夫去了哪,也沒個(gè)方向?qū)ふ?,在門內(nèi)糾結(jié)好一陣,最終還是將門掩上,回到房內(nèi)。

  在床邊做了一會兒,半夜未睡的沈春姑漸漸有了困意,沒多久不由自主的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shí),發(fā)現(xiàn)劉順不知什么時(shí)候已經(jīng)回來了,正躺在她身邊,鼾聲不斷。

  等劉順醒來,沈春姑問他昨晚去哪了。

  劉順一臉茫然,“去哪?睡覺啊,還能去哪?”

  沈春姑待要追問,劉順卻不耐煩地催促她去做飯。

  吃了早飯,劉順又像往常一樣,匆匆出門去了碼頭,也不給沈春姑詢問的機(jī)會。

  晚上回來后,又是一陣抱怨喊累,依舊沒有理會沈春姑的柔媚秋波。

  或許是由于前一夜的事有些異乎尋常,當(dāng)晚沈春姑雖然沒再失眠,卻并未睡實(shí)。

  在某一刻,她忽然覺得身下的床板動了一下。

  睜開迷蒙雙眼,見劉順已由床上做起,正在穿衣。

  “你干什么去?”沈春姑問道。

  劉順不答,起身走向門外。

  沈春姑想起身跟過去,又覺得困意深沉,提不起精神來。

  稍一恍惚,劉順已經(jīng)出門而去。

  隨后,沈春姑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醒來時(shí)已經(jīng)天亮,而丈夫依舊睡在自己身旁。

  劉順一連兩日半夜出門,引起了沈春姑的懷疑。為了查明此事,她在白日勞作之余,抽空睡了一會兒,養(yǎng)足了精神,準(zhǔn)備晚上一探究竟。

  到了半夜,劉順果然再次起床出門。

  這一次沈春姑有了準(zhǔn)備,早打起精神守在一旁,見劉順起身,她依舊問了一句,“你干什么去?”

  劉順還是不答,就如同沒聽見一般。

  待劉順穿好衣服出門,沈春姑也快速穿起衣服,跟了出去。

  當(dāng)她走出屋門,正看見院門合攏。

  院內(nèi)無人,顯然劉順已經(jīng)出門而去。

  沈春姑急忙追出,來到門外街巷,只見夜色之中一道身影越走越遠(yuǎn)。

  當(dāng)晚星月無光,劉順的身影很快被無邊的黑暗吞沒。

  望著漆黑如深淵一般的街巷,沈春姑覺得陰森森的極為恐怖,好像是一張巨大的獸口,正等人自投羅網(wǎng)。

  她畢竟是個(gè)女子,暗下了幾次決心,還是沒敢追上去。

  反倒是嚇得連忙將門關(guān)上,跑回了屋中。

  回到床上時(shí),沈春姑的心才覺得稍微安穩(wěn)。

  然后,她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劉順該不會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

  難怪他每天都喊累,一身力氣也不知都給了誰?

  也不對啊,他要是半夜去找別的女人,那我叫他,他為什么不答應(yīng)呢?而且還大搖大擺的走出去,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難道是得了夢行癥?

  以前也沒見他犯過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她又睡著了。

  再醒來時(shí),劉順依舊睡在身邊,就好像昨晚從未離開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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