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韭心說還隨意地徜徉,我看是到處去流浪吧和乞丐差不多。正印靠在那棵大柳樹下笑而不語,突然想到了什么抬頭凝視著自己頭頂?shù)臉涓?,但是等了半晌樹干上也沒有出現(xiàn)他渴望的那條黑色裂縫,正印輕嘆一口氣,覺得自己是過度思念趙羽靈了,這怎么可能呢,黃金菩提葉在上次趙羽靈穿越時已經(jīng)毀了。
正印搖搖頭揮去心中的雜念收起水袋子,站直身子:“咱們出發(fā)吧,前面交光河邊有一個驛站,我們可以在那里吃一頓午齋?!闭f完跨過摩韭大踏步向前走去。
摩韭將水袋別到自己的腰間,端起陶瓷缽盂跟了上去:“正印法師,剛才一路上看你滿臉愁容是有什么煩心事嗎?不妨說出來多一個人為你解憂不也是很好嗎?”
正印自顧自地向前走著,他明白這是摩韭在探口風(fēng),想要弄清楚他此次是不是打著行腳的幌子偷偷的跑去尋找趙羽靈,“見釋法師,不要隨便打聽人家的心事好嗎,人家很含羞的?!?p> 摩韭:???
……
很快他們便來到那條波光粼粼的交光河邊,那店中的新伙計見是兩個僧人前來便連忙趕到店門口說道:“二位師父我們這里不化緣,二位還是到別處去吧?!?p> 趕了好一陣子的山路,摩韭本來就饑腸轆轆了,但沒想到他們來到這河邊驛站卻遭到這種待遇,她生氣地說道:“看不起誰呢?我們不是來化緣的我們就是來吃飯的!”
“那二位身上帶了錢嗎?”那新來的伙計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兩人。
摩韭恍然道:“吃飯還要用錢嗎?我沒有錢誒,但我今天就是要在你們店吃飯!”摩韭雖然是魔王之女,但是色蘊(yùn)未盡還是需要進(jìn)食,但她從小在魔宮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知道在家外面吃飯還要用錢,而且在圓覺寺掛單的時候,午齋也沒說要錢啊。
摩韭用犀利的眼光注視著那個伙計,伙計沒想到面前這個青年僧人竟然脾氣還挺大,連連退后兩步:“沒錢就別想吃飯,想吃霸王餐咱店里的兄弟們也是不會允許的!”
摩韭聽這話更來氣了,擼起袖子就想上去揍那個伙計一頓,但是被正印拉住了。
“見釋法師,出家人怎么能隨便動怒呢?這樣對你的道心是極為不利,我?guī)еX呢!”正印淡然道。
摩韭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還是僧人的身份,就這樣上前去揍那個無知的人類恐怕會被正印懷疑,于是她收束起暴烈的情緒道:“你怎么不早說,差點讓人家吃拳頭呢!”
正?。骸?p> 演得還挺像嘛,還吃拳頭,你一拳下去不把別人打得連渣都不剩?
正印從包袱里取出一錠金子向那伙計微微一笑,伙計見是貨真價實的黃金也是覺得無比尷尬,畢竟剛才他還那樣數(shù)落人家吶,他也不敢上前去接那錠黃金,一是數(shù)額有點大,二是真不好意思覺得愧疚,他連忙側(cè)身彎腰做出請的手勢為兩人讓出一條進(jìn)店的道路。
摩韭輕蔑地看了那伙計一眼,趾高氣昂的走進(jìn)了店里,正印則跟在她身后笑而不語,摩韭越過正印的時候看了一眼那錠金子心說這就是凡人爭先恐后想要得到東西?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物質(zhì)罷了,錢是吧,我有變化之術(shù)要多少有多少!
兩人走進(jìn)驛站,在大堂中央的一張木桌子旁坐下,摩韭喚來店中伙計說上好酒好菜,那伙計當(dāng)時就懵了,心想這兩個是哪里來的和尚啊,怎么連葷腥酒都不戒。
摩韭在圓覺寺臥底吃了一月有余的齋飯而且還是日中一食,現(xiàn)在肚子里是一點油水都沒有了,好不容易從圓覺寺逃出來當(dāng)然要好好地開一頓葷啦,“嗯?你怎么還站在這里,不差錢,你看我們像缺錢的人嗎?還不快去拿好酒好菜來?!?p> 那伙計扭頭看向正印就看到正印滿臉黑線,現(xiàn)在他在別人的眼光里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酒肉和尚吧。
“見釋法師,你身為出家人怎么能開葷破戒呢?”正印皺眉問道。
“你管我!我?guī)煾付脊懿涣?!你算老幾。”摩韭不耐煩道?p> 正印疑惑道:“莫非見釋法師不是佛門中人,而是……”
“兩碗素面,四個饅頭,兩個齋菜?!蹦逻€沒等正印說完就點了兩份素齋,身份不能暴露啊,為了顧全大局她忍了。
不一會兒,正印拿著一個又白又大的饅頭在那細(xì)嚼慢咽著,而旁邊的摩韭則黑著臉在硬塞那一大碗寬面,這素食已是吃得她隱隱反胃啊,此時她的眼淚只能往心里流,而正印則在心底瘋狂的竊笑。
“聽說了嗎,前些日子長安城的宵香閣新來了一名花魁,那容貌是生得傾國傾城啊,剛來不久就成了宵香閣的頭牌,多少富家公子和大老爺都排著隊想一親芳澤呢……”旁邊的飯桌上有四個商人在熱火朝天的談?wù)撝?,毫不顧忌他們旁邊還有兩個僧人。
‘長安城?花魁?對??!長安城現(xiàn)如今如此繁華,在那里說不定能找到那個右臂上有蓮花印記女子的線索!’正印興奮地想到。
正印突然加快了了進(jìn)食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素面一碟齋菜和一個大饅頭吃得精光!摩韭在旁邊眼睛都看直了,心說這家伙之前不都是細(xì)嚼慢咽嗎,怎么突然暴飲暴食起來了?看不懂啊。
正印吃完了便催促摩韭吃快點,吃完了他們就得馬上趕路了,然而此時摩韭手中還剩大半個饅頭還沒吃完,她委屈地看著正印道:“可以不吃了嗎?我已經(jīng)吃飽了?!?p> “這怎么能行,出家人是不能浪費(fèi)糧食的?!闭蒯斀罔F地說道。
“哼,要你管我,我?guī)煾付脊懿涣宋?,你算老幾?”摩韭沒好氣道。
“莫非法師不是佛門中人,而是……”
“別說了,我吃!”摩韭心底流著淚將那大半個饅頭塞進(jìn)了嘴里。
正印硬是看著她把那饅頭消滅完才收起了懷疑的眼神,“見釋法師,我們現(xiàn)在就啟程去長安,那里可能有我想見的人的消息!”
摩韭雙眼一亮,心說這就要上鉤了!難道那個菩提種已經(jīng)回來了,現(xiàn)在就在長安!“好,我們即刻出發(fā),目標(biāo)長安!”她挎起干癟的行囊端起陶瓷缽盂就向店外走去,正印搖搖頭,付了錢就追了出去。
兩人來到交光河邊的一個小樹林,“我們離長安城還遠(yuǎn),一路走過去還需要些時日,見釋法師能御空飛行嗎?”正印問道。
“看不起誰呢,我可是少林寺的常住,御空飛行這點本事還是有的,不過正印法師能帶我一程我也是不介意的。”摩韭由于連續(xù)一個多月吃齋魔力不生,如今魔力微弱的她必須省著使用法力,萬一哪天她暴露了還要和實力不凡的正印斗法呢。
正印的神足通雖然被業(yè)力折損不能穿越時空,但是御空飛行屬于神足神通的次級使用,還是毫無障礙的,正印在腳下凝成一朵白花花軟綿綿的云朵,摩韭順勢就站了上去,然后二人乘著白云飄向蔚藍(lán)的天際。
只是半個時辰他們就飛到了長安城郊外的上空,他們不好直接降落在城中,普覺禪師曾叮囑過他神通不可隨意外露,否則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正印駕著白云降落在長安城外的一個小山坡上,隨后兩人步行入城;長安不愧是大唐第一大城,那繁華的景象,人山人海,車水馬龍,摩韭本來就常住在第六重天,很少來人界這么繁華的地方,就算魔王派遣她出任務(wù),都是去一些人跡罕至或人煙稀少的地方,不然就是去餓鬼道或是去地獄,那些都是極其殘酷而荒涼的地方。
長安城大街上人來人往,其中不乏來自西域的胡人和來自倭國的東瀛人,他們來這里幾乎都是做生意,當(dāng)然有能力的也可入朝為官;自貞觀以來,天下各國的有志之士,有才的青年無不向往繁華的長安,無論家中有財無財都背著行囊長途跋涉來到這里,導(dǎo)致這里競爭壓力頗大,房價暴漲,很多來了五六年的年輕人都還是處于漂泊狀態(tài)。
還好正印這種出家人不用買房,自由自在是他的追求,漂泊本來是他的常態(tài),畢竟從長遠(yuǎn)來看三界之內(nèi)沒有一個穩(wěn)固的地方。
……
大街上有很多商販在賣著各種各樣的小商品,街道兩旁鱗次櫛比的商鋪中擺放著琳瑯滿目的商品,各商鋪內(nèi)都不乏客人在挑選貨物,客棧茶樓里也是人滿為患,人聲嘈雜,空氣里飄著花香、茶香、肉香……看得摩韭渾身激動,但她激動過頭居然不知道接下該干什么!
當(dāng)然街上也不乏門庭若市的風(fēng)月場所,幾個著裝極其暴露的風(fēng)塵女子站到自家閣樓門外攬客,其中有兩家是門對門,兩家的花魁也在門前互相數(shù)落著對峙著對方,畢竟這年頭對門的同行互相之間關(guān)系都不是很好,畢竟這關(guān)系到了自己的切身利益。
……
大街上還時不時的走過一兩隊穿著鎧甲持著長槍的巡邏兵士,主要是現(xiàn)在長安城里的人身份五花八門,哪里的人都有,干什么的都有,所以為了維護(hù)天子腳下的長安繁華太平必須動用巡邏士兵隨時抹平可能導(dǎo)致動亂的因素。
正印心情頗為平靜地走在長安城的大街上,他左顧右盼,似乎都在看路過的女子——的手臂,但是她們幾乎都穿著長袖襦裙根本沒什么發(fā)現(xiàn)。
很快他們來到護(hù)城河邊,有幾個婦人在河邊浣洗衣服,正印就盯著她們挽起袖子的手臂看,
“誒,我說正印師父,你怎么老是盯著人家女施主看?你是不是想還俗娶妻生子?。俊蹦聭蛑o的看著正印。
正印根本不理她,他發(fā)現(xiàn)那群婦人手臂上并沒有蓮花印記于是就走開了。摩韭見他不賴煩走掉,很有興致地跟了上去。
正印來到一個胡同,看到有幾個小孩在地上玩搓泥人的游戲,他赫然發(fā)現(xiàn)其中有個小女孩的右臂上有一朵朱紅色的小蓮花,他連忙跑過去拉住小女孩的手道:“別怕,我來救你了?!?p> 小女孩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的看著他,“大師父,你是誰呀,我就玩?zhèn)€泥巴,你來救我是怎么回事?”
正印鎮(zhèn)定地問道:“你這手臂上的蓮花印記怎么來的?”
小女孩天真無邪的看著他:“今天早上我用娘親的胭脂畫上去的呀?!闭f完就吐了口唾沫在那蓮花印記上用手將它搓掉了。
……
正印看到這一幕,尷尬的站起身,雙手合十向小女孩行禮致歉,心想還是怪他太草率了,太急著想完成任務(wù)了。
摩韭雖然不知具體發(fā)生了何事,反正就是覺得想——笑,她雙肩抖成篩子,站在胡同口已經(jīng)直不起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