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客棧風(fēng)波,太極聽勁
這時,店小二過來說道:“客官,您的房間是樓上第三間!熱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還有什么吩咐您盡管喊我!”
女子冷哼一聲,輕蔑地看了謝滄行一眼,便轉(zhuǎn)身上樓,卻在經(jīng)過瑕身邊時腳步微滯,看了她一眼,眼中透著一絲莫名的意味。
端木虹又飲下一杯百日醉,抬眼間,正好將這一幕收歸眼底,暗道:“魔翳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p> 另一邊。
“那姑娘真帥氣,長得好看,身材又好?!辫p嘆一聲咕噥道,“要是有一天,我也能變成這樣的大美人就好了?!?p> 夏侯瑾軒則對謝滄行道:“謝兄,你適才可是……有些失禮了,有道是,君子非禮勿視?!?p> 謝滄行嘿嘿一笑,道:“開什么玩笑?男人看見女人,要多看幾眼才算正常!對吧,姜小哥?!鞭D(zhuǎn)頭對姜承會心一笑。
回應(yīng)他的只有姜承的默然不語,以及那副“不想與此人為伍”的無奈表情。
“話說,”謝滄行碰了一個釘子,便轉(zhuǎn)移開話題:“那女子腳步穩(wěn)健,氣息綿長,功夫肯定不差!”
夏侯瑾軒若有所思,道:“你是為了這一點(diǎn),才一直盯著她?”
“那倒不是,”謝滄行又倒了一碗酒,一干而盡,笑道:“我純粹只是在看美人而已,哈哈哈哈!”
樓上,那綠裳女子正俏目生寒地盯著謝滄行,卻只是過去一瞬,便即恢復(fù)平靜,轉(zhuǎn)身步入房門。
樓下,夏侯瑾軒四人也已經(jīng)吃飽喝足,姜承道:“各位,我們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趕路呢!”
聞言,瑕連忙起身,道:“啊,那我再去打一壺酒,明天上路就不能喝了?!闭f著便往柜臺走去。
夏侯瑾軒暗暗搖頭,不料兩個護(hù)衛(wèi)都是酒鬼,幸虧一路上有個姜承護(hù)著。
這時,一道夸張之極的叫聲忽然傳來:“哎喲!”
夏侯瑾軒循聲看去,但見瑕正在向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道歉,見那漢子怒氣沖沖的樣子,還不停地甩著自己的腳,想是瑕不慎踩在那人腳上了。
眾人只道是一件小事,豈料那漢子竟不依不饒,道:“沒看見?這么大一活人站這兒,你說你沒看見?再說你剛才踩我腳了你知道嗎?我新買的靴子,讓你這么一腳就踩上來了,上面全是泥巴,你看見沒?你說怎么賠吧?”一連好幾問,且越說越大聲。
端木虹一面飲酒,一面仔細(xì)傾聽幾人的氣息,暗道:“不愧是仙俠世界,氣血比之虹貓藍(lán)兔世界的尋常漢子要強(qiáng)上一截!”
太極高手往往一出手便能抓住對方的破綻,蓋因這門功夫?qū)G髮诺乐兓木?xì)把握以克敵制勝。
把握勁道的竅門,就是聽勁。通過視、觸、聽以及內(nèi)體位感等種種感覺來把握力之大小、方位、著點(diǎn)以及距離,從而做到知彼知己,百戰(zhàn)不殆。
對于端木虹這等修為精深的太極高手而言,則能夠利用自己遠(yuǎn)勝常人的五感與經(jīng)驗(yàn),細(xì)致入微地體察敵我勁道、氣血、心脈搏動以及氣息之變化。
回說現(xiàn)在。
瑕也不是那種初出江湖的菜鳥,眼見這幾人不依不饒,想來也是碰上地痞流氓了,當(dāng)下也不再客氣,道:“怎么?你們還想找茬兒?”
“呦呵,你這是想討……討……討打??!”地痞老二一臉戲謔地看著瑕,手中一道精光閃過,亮出一把短匕首。
“幾位兄臺——”
眼見事情要鬧大,夏侯瑾軒和姜承連忙過來打圓場,那老三卻攔在二人面前,手中也緊緊攥著一把匕首。謝滄行也停止了胡吃海喝,用抹布將手胡亂一抹走了過來。
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幾個大男人糾纏一個小姑娘,臉皮也有夠厚的了?!?p> 說話者卻是那名綠衣女子,但見她冷冷地盯著樓下眾人,目光停留在幾個地痞身上,厭惡地說道:“廢話這許多,無非就是想訛兩個錢罷了!”
“喲……這還有位大美人哪!想不給錢也可以,只要……”那老大嘿嘿一笑,猥瑣的目光在綠衣女子身上游移,道“只要你過來陪哥幾個喝一杯,嘿嘿!”
“沒錯!沒錯!大哥說的對?!眱蓚€手下連忙起哄。
“你們!”
瑕已經(jīng)握緊了腰間的佩劍,這女子為自己出言相幫,自己豈能讓她受辱!
“好?!?p> 綠衣女子自樓上一躍而下,衣衫隨風(fēng)舞動,輕輕地站在眾人面前。其輕功并非上佳,但由這位佳人施展開來,卻顯得矯若游龍,連謝滄行這等高手都不禁贊了一句。
“我暮菖蘭最看不慣你們這種人。”
“噌”的一聲,暮菖蘭腰間長劍出鞘,劍身清光四射,幾個地痞不禁打了個冷顫,本想勒索幾個錢,不意卻遇上了一個狠角色。
“就由小女子的劍陪你們喝幾杯如何?!”暮菖蘭輕笑一聲,戲謔地看著三人。
端木虹微不可察地看了她一眼,暗道:“宗師四重?!?p> “當(dāng)我們是嚇大的?!兄弟們,咱們一起教訓(xùn)她!”
三人放出的話雖狠,卻遲遲不敢出手,連握兵器的手都不禁顫抖起來。
掌柜急忙勸道:“各位大俠,你們要比劃請到外面吧,我這小店可禁不起敲打啊?!比粽娼處兹嗽诘陜?nèi)打了起來,還不把店砸個稀巴爛?
話音剛落,忽聞幾道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響起,隨即就見三個地痞軟倒在地。
眾人不由一愕,唯有謝滄行眼中精光一閃,看向落座在另一桌上的一個白衣少年。
但見這少年正要倒酒,卻倒了個空,提著酒壺走到柜臺前,笑道:“掌柜的,貴店這百日醉有幾分力道,能不能再來一壺?”瞧他神情,似乎全沒有注意到適才的事情。
掌柜的見紛爭還未開始就已結(jié)束,暗覺莫名其妙的同時又是一陣慶幸,連忙從柜臺上又取了一壺百日醉遞給少年,道:“客官,您請慢用!”
“多謝!這個應(yīng)該是免費(fèi)的吧?”端木虹輕笑說道,卻不待掌柜回答,便已走開。
“唉!我正手癢癢呢!這幾個家伙怎么躺下了?”謝滄行不無遺憾地說道。
瑕則是有些不解地說道:“這是怎么回事?他們怎么都倒下了?”
姜承低下頭,探了探三人的脈門,道:“只是氣血一滯,昏迷了過去。”說著,還略帶懷疑地看向端木虹,據(jù)他查探,三人分明是中了點(diǎn)穴之法,而此處除了掌柜、小二、自己一行四人以及那個綠衣女子,就只有……
暮菖蘭不由搖了搖頭,略帶不屑地道:“窩囊廢!”語畢,還劍入鞘。
“謝謝……謝謝你的幫忙?!辈恢罏楹?,瑕對眼前這個女子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她很早便獨(dú)自生活,然這人卻讓她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親情的溫暖,就好像自己的姐姐一樣……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我最看不慣那些欺軟怕硬的地痞人渣。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暮菖蘭輕笑一聲,朝著眾人抱拳道:“在下暮菖蘭?!?p> 眾人各道出自己姓名,到謝滄行時,暮菖蘭下意識地瞪了他一眼。
“這位姐姐,叫他碎大石的或者大個兒就好啦?!辫Υ蛉さ馈?p> “哈哈,也行啊?!敝x滄行對此倒無所謂,忽然問道:“姑娘是哪門哪派的,剛才的功夫可俊得很吶?!?p> “只是個小門派,說出來怕是各位也不知道。”暮菖蘭回避道。
“那……”謝滄行待要再說,暮菖蘭便拉過瑕,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樣,剛才你沒事吧?”顯然是不想多提自己的師門來歷。
“沒有沒有,姐姐你別擔(dān)心?!?p> “姐姐……唔,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蹦狠盘m面露懷念之色,似乎想起了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喃喃道:“許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瑕一時沒聽清楚,疑惑道:“恩?甚么?”
“沒甚么,你就喚我暮姐姐便好?!?p> “好!”
“話說回來,你們是從哪里來的?”
瑕應(yīng)道:“從明州過來的呀?!?p> “明州?就是江南那個很大很熱鬧的城鎮(zhèn)?”
“對對對,可熱鬧啦!我們來的前幾天就正趕上廟會,人山人海的……”瑕說著還不斷地拿手比劃。
二女越聊越歡,夏侯瑾軒暗嘆:“還真是一見如故啊……”
姜承卻對暮菖蘭的出現(xiàn)頗為在意。此人不僅武功了得,而且刻意回避自己的武功路數(shù),和同行的謝滄行一模一樣。然而暮菖蘭只是和瑕聊了一會兒便告辭離開,其他幾人亦各自散去。姜承才松了口氣,暗道:“我是否是太多心了?”
其實(shí)最值得警惕的,還是那個白衣少年。姜承適才曾打量過他的佩劍,那劍柄與護(hù)手上的花紋頗為精美,劍身完全被劍匣封住。
姜承身為折劍山莊弟子,遍閱名劍無數(shù),竟認(rèn)不出這劍匣是何材質(zhì)做成,想來如此珍奇之劍鞘,定不會用來收納一柄尋常之劍,而這樣一柄寶劍,在劍匣的包覆下竟無半分氣勢外泄,鑄劍者技藝之巧,可謂驚世駭俗。
劍非凡劍,以劍觀人,其主又豈是凡俗之輩?然這白衣少年雖在舉止之間自有一份氣度,氣息卻只如一個不通武藝的凡人一般,看不出絲毫修為,這顯然是傳說中的返璞歸真之象。
姜承肩負(fù)護(hù)衛(wèi)夏侯瑾軒重責(zé),如今卻有一個不知深淺、敵我不明的高手在旁,頓時只覺一陣頭大。